第33章 鋪開
胡海希的姑父王豪傑是一家大型國企（軍工類）的總工程師，專門負責質量體係的管理工作。以他的工作性質和身份，即便是退了休，也要返聘回公司繼續奉獻光與熱的。所以胡海希所說的話完全就是一個玩笑。
而王軍對於通過胡海希所接觸的工作充滿了怨念，作為一個機械自動化的工程師，讓他接受去處理什麽電視劇、電影的版權實在是有些為難。不過胡海希基本上把自己的表哥當作是財務人員用，畢竟在這個年代裏，財務人員不是自己的心腹的話，老板很容易被內外勾結賣掉。
王軍作為一個機械自動化的工程師，有很大的優點：沉穩、嚴謹，同時對數字非常敏感。在飛機上的時候，王軍都已經把王雲提供的報告書翻的滾瓜爛熟了，對各個項目花錢的數字關係摸透了。很顯然，雖然在香港的投資對於總投資來說隻能算很小的添頭，但是對整個項目中電影、電視劇的總數來說，幾乎占了一半的采購量。所以換句話說，香港這邊應該做好，日本那邊反而是費而不惠。
不過考慮到資金來源和老板的海外關係，雙方的位置自然而然地就調了個個。胡海希所擔心的隻在自己在香港幾乎毫無人脈，要完成工作必須借助王雲的關係網，這樣的話反而進一步降低了自己在他的公司中的重要性在，直至最後完全淪為純粹的白手套，這絕非胡海希所希望的，因此在飛機上他就在不斷的琢磨這件事情。
如果他要控製住網絡這個渠道的話，Alala這個網站的控製權就不容錯過。短時間內似乎又不太適合開一家相同性質的Olele的網站，胡海希心思糾結，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誰叫自己的父親現在才是副處級。
“看起來在老頭子麵前裝B太過，最終陷入到這種窘境裏麵了。”胡海希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不過我才二十三歲，這完全情有可原啊！”
來接機的李雪華對於胡海希身邊多了一個表哥秘書毫不介意，她在車上簡單地介紹著情況，“雲少對於你的工作非常上心，他已經聯係過香港和日本那邊了，兩邊都有合作方，香港那邊是寰宇，日本那邊是NHK。”
“寰宇和NHK？”
“他們對於我們的網絡版權采購計劃都非常感興趣，”李雪華嘴角牽出一個笑容來，“雲少想問問你對於會談有沒有把握，如果你沒有信心的話，我麽可以……從他母親的總公司裏抽調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士來處理這個問題。”
“這是餘阿姨提出來的？”胡海希察覺到了危機，問道。
“聽說雲少的四叔對於這項決定也有貢獻，當然，這也是自然的，畢竟我們的年齡是硬傷。”
“嗬嗬。”胡海希沒有繼續說什麽了，顯然，李雪華也不希望有人過來，她這也算是表達某種態度。當然，如果胡海希認慫了，她就會當作完全沒有任何暗示。
“我聽雲少說你在商業眼光上很好，希望你不僅僅是隻懂得迎合他。”李雪華帶著深意說道，“在具體的商業操作手腕上，希望你能夠有你說得那麽好。”
坐在副駕駛上的王軍都聽出來這應該是有隱藏的意思了，忍不住側過頭來看了看自己的表弟。
“我對自己有信心，”胡海希說道，“我運氣一直很好。”說完他就不再理會李雪華了，自顧自的看著外麵的風景，心裏麵在罵娘。
在alala網站總部，王雲難得地頗為嚴肅地呆在會議室裏。跟他一同坐在會議室的，除了湯文華之外，還有兩個作經營打扮的中年人。按照李雪華的介紹，這兩位是王雲四叔派過來的商業專業人士。王雲的四叔也插手了視頻網站，他的白手套的動作並不比王雲慢。
但在他的想法中，行動不應該如此激進一步就踏到了版權這個領域。但他和他的白手套也讚同王雲的眼光，同意王雲先試試水，雖然他們的結論是領先兩步可能會把自己玩死。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放手讓侄子去瞎搞，畢竟按照協議搞壞了收尾的是他。所以這兩位商業專業人士就是專門來協助自己的侄子處理版權事宜的。他們一個是外貿精英，精通進出口；另外一位兼通法律，擅長埋雷和挖雷。王雲的叔叔認為拓展業務很有必要讓這兩位精英人士來負責——輔助自己的侄子和自己侄子的經理。
“所以這些報告都是你們寫的？”
“我們倆牽頭，”對方回答道，“因為網絡版權是個新生事物，所以很大程度上是參照播放版權和DVD版權進行分析的。”對方還緊跟著問了一句，“胡總覺得怎麽樣？”
雖然提到了胡總的稱號，但是在麵對年輕的胡海希的時候，語氣中的輕視還是難以掩飾，對於經驗豐富的商界人士，看不起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是很正常的。
“沒什麽，有些地方我覺得時間太長了，總想著把利益最大化，這一塊日後發展起來，版權價格隻會越來越貴，你一開始讓別人吃虧，別人以後說不定就不願意和你合作，反而去和你的競爭對手合作了。”
“恕我直言，網絡版權現在還看不到可盈利的模式，我們的設想是通過長尾理論來回本，期限不能太短，不然的話成本太高，短時間內看不到盈利的期望，資金的壓力太大了。”對方畢竟是專業人士，“如果打通版權的局限，拿到獨家版權代理，同時做電視、DVD發行的話，成本又太高，同樣麵臨盈利的壓力。”
“我們可以肯定的是：目前網絡盜版流行的局麵已經極大地衝擊了播映版權、DVD發行的收益，你所構想的那種網站流量的盈利模式還沒有得到證明，因此無論怎麽樣，我們都要考慮風險問題。”他的另外一位同事補充道，言語之間充滿了專業人士對於業餘人士的鄙視。
“這其中，服務器、網絡、技術人員的人工費，這些費用我們還沒有估算進去。”
胡海希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笑，“我講兩點，”他舉起了手指，“首先，版權除了是投入之外，也是資產，它可以作為抵押品。”
“互聯網經濟，多燒錢多贏利，少燒錢沒盈利。就算你一直虧本，隻要你霸占著互聯網市場的份額，就會有人投資。”
“美國互聯網泡沫剛破滅沒幾年。”對方忍不住說道。
“馬上又會燒起來，你可以看看雅虎和Google，既然搜索能夠成為競爭力的核心，我覺得我們用版權作為核心還算是保守了。”
“但是網絡盜版很嚴重。”
“因為希望免費看片，所以他們會聚集到我們的網站上來，流量聚集產生什麽結果？上市！”
“按照你的說法，版權會越來越貴的。”
“我們不會一直買版權的，我們的經營方式會與時俱進，電視台、電影公司、發行上都會成為我們的合作夥伴，體育轉播將來會是重要的一環。此外，未來我們也會直接插手電視節目、電視劇、電影的製作，我們不會把自己限製在版權購買這麽一種經營方式上。”
胡海希把兩份報告放在了桌子上，“對不起，這兩份報告還不夠完善，我覺得我們實現我們目的的方式還能夠更多種多樣。”
兩位專業人士無語地看向了王雲，“雲少，您看呢？”
王雲用手撐著下巴，對他們說道，“我記得當初我和四叔約好的是三年的時間。”
“雲少，我們隻是基於我們的經驗提供意見供您參考，決定當然還是您下。”對方賠上笑臉，“如果需要我們參加和香港、日本的企業的談判，我們責無旁貸。”
王雲看了看胡海希，胡海希自然地露出信心十足的表情。於是王雲說道，“行了，你們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給胡總吧！”
兩位專業人士明顯有些忿忿，但是可以掩飾著。其中那位精通法律的專業人士還專門過來和胡海希打招呼，遞上了自己的名片，並表示自己和香港以及日本的大律師行都有關係，如果有法律問題需要谘詢可以直接撥打電話。
等到外人都走了，王雲才問胡海希，“你這麽有信心？”
胡海希轉頭去問湯文華，“開站這段時間訪問量如何？”
“還不是太高，”湯文華頗為謹慎，“但是增長非常可觀，增加片庫帶來了大量的訪問量，但是服務器和網絡的壓力也很大。維持這種投入顯然會保證流量的增長，但是這也是有壓力的。”
“我覺得三年時間應該可以做出盈利來。”
“燒上一個億？”李雪華反問道，又補充道“美元？”
“豈止一個億？”胡海希回答道，“版權可以作為資產，我麽可以抵押銀行貸款。當然，最好是找天使基金估值，一輪又一輪融資下來，做成幾十上百億的資產完全毫無問題。當然，前提是保證控製權。”
“那麽香港和日本的事情全部交給你了，”王雲看著胡海希說道，同時又撇了一眼李雪華，“雪華姐陪你一起去，在資金上由她提供支持。”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隻要資金的花費在商定的範圍內，都由你們兩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