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籌備
還沒有等到簽訂正式的合同，音樂學院就已經開啟了整部電視劇地全部準備工作。被委托擔任總導演職務的是編導係的資深教授李奕，擔任副導演的同樣是他們係的，一個副教授和一名講師。李教授曾經獨立導演過幾部頗有深度的電視劇和電影，在業內廣受好評，但是片子的商業價值不高，因此不得不屈就到音樂學院這種影視二線學院擔任教學任務。但是李教授時常活躍在娛樂圈舞台，還時常借助學院的資源拍些短片、紀錄片之類的作品，也經常和別的導演合作拍些電視劇電影，依然活躍在娛樂圈內。
胡海希之所以選中他，一是因為他有導演戰爭片的經驗，在影視圈內還頗有關係；二是從李教授過去的作品看，他喜歡挖掘電視劇和電影的深度，就表現力來說，倒是很適合胡海希希望給自己的爺爺立傳的這部作品。當然，胡海希也不會任由李教授胡搞，首先，劇本是限定死的，導演發揮的空間隻要在場景表現力和調教演員方麵了，這倒是李教授的強項，因此在看了劇本初稿之後他也沒有表示不滿；其次，時間要求太緊了，因此就沒有給導演自己思索發揮的時間和空間。
擔任攝影的自然也是學院內的老師，李教授的日常合作夥伴，胡海希租來的設備足夠讓他們感到滿意。學院裏的學生都被動員起來了，即使沒有攤到有台詞有特寫的角色，大量的學生也被征用來擔任群眾演員，民國戰爭片需要很多老百姓、國軍和日本兵，因此學生越多越好。短短幾天時間，學院就做通了學生們的思想工作，讓他們或者不回家過年（這都是有台詞的配角），或者在家呆幾天就馬上到拍攝現場報到（這是龍套）。學校的態度非常明確，這個電視劇即是學校的機會，也是學生的機會，大三大四的學生姑且不說，大一大二的學生有這樣的經曆算是難得的機會。甚至於他們還要求其他專業——譬如播音與主持專業的學生報名當龍套，很多老師也被預定了角色，開拍前學校還專門請人來進行軍訓，這些人注定要度過一個繁忙的春節。
而正式的合同簽訂之後，劇組先湊在一起開了個會，胡海希正式放手，把事情丟給了其他人。他作為排名第一的製片人首先把劇組的辦事流程講解了一番。製片人賀仁傑專管編劇組，確保電視劇完全按照劇本進行規劃和拍攝，編劇組除了黃穎這個主編之外，還有若幹顧問，他們將對台詞、槍械、布景、服裝等各個方麵提出意見，避免出現曆史錯誤，這些個顧問裏麵有成漢大學的曆史係博士後1名，帶著三個研究生師弟，其他的軍事愛好者、民國曆史文網絡寫手、服裝設計師都是黃穎在網上找來的，劇組按照工作量給他們發工資。
白起帆是執行製片人，關心劇組的一切事務但主要是監督花錢，李俊和其手下也都披著一身保安的皮混進了劇組，充當白起帆的跟班，越發地襯托出白起帆黑老大的氣質，同時在必要的時候保安也穿上戲服或者演日本兵，或者演國軍，或者演屍體。同時白起帆還要擔當劇組和學院，劇組和當地政府等等的溝通人，保障電視劇的正常拍攝。而胡海希揮一揮手，在把王倩倩送進劇組，同時和王倩倩的父親簽訂了客戶協議之後不帶走一片雲彩地登上了去鳳凰市的飛機。
胡海希的離開讓許多人鬆了一口氣，但是白起帆和賀仁傑心中是惱火的，不僅僅是因為胡海希把事情都丟給了他們，更因為胡海希去鳳凰市的理由是去參加同學會——沒錯，畢業半年之後的同學會，這讓白起帆和賀仁傑抱怨說自己不像是合作夥伴，倒像是雇傭來的手下。不過說歸說，轉眼之間白起帆手上就有了三千萬資金的監督使用權，如果要掙錢就必須學會花錢，白起帆正沉溺於這種感覺不能自拔。
胡海希的聚會就要簡單得多，在鳳凰市舉行聚會的人除了幾隻海龜和胡海西這個畢業工作的家夥外，絕大多數同學都還是在讀的研究生。對於胡海希來說，他本來是不想來的，哪怕電話裏麵組織者說什麽恐怕就隻有第一年能夠湊最多的人，以後再也湊不齊這種話。不過梅菲斯又適時地出來表示說胡海希應該去一趟，這對他有好處，於是胡海希不得不踏上回母校的歸途。
在飛機上，胡海希自然也反複思索，自己的好處到底是什麽？大學同學雖然不如高中同學那樣知根知底，但是要說自己的同學中隱藏著有大腿的官二代富二代似乎也不現實，那麽難道好處就在於這一次旅行本身嗎？
結果是整個旅程風平浪靜，在路上既沒有遇見霸道總裁也沒有遇見倒貼的美女，胡海希下了飛機，坐著大巴一路到了學校，連搭訕的人都沒有。這讓胡海希不禁有些失望。
胡海希在學校的賓館開了房，然後和幾個比較熟悉的同學碰麵。聽這些同學傾述學校裏麵的八卦讓胡海希不禁覺得自己和學校裏麵的同學已經是兩個世界了。他倒是不願意借著這個機會吹噓自己如何成功，隻是簡單說自己現在在做出版事務，順便發名片開玩笑說如果大家要出書的話可以找他。這自然不是太能夠激發大家的興趣，這些人即便是走學術路線要評副教授也是好幾年以後的事情了。倒是和胡海希關係不錯的程康打電話來說自己要帶女朋友過來激起了大家的興趣。
程康是胡海希知道的同學中家境相當不錯的一個，他父親是隔壁省某市某局的局長，剛剛升任市裏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程康本人則是學霸一個，大學毫無戀愛史，拿到了美國康奈爾大學的offer，這一次回來還專門來參加聚會，同時還帶上所謂的“女朋友”，讓大家大感興趣。當然，從美國回來的也不止一個，胡海希大四宿舍裏3個留美的都回來參加聚會了。胡海希覺得也就是剛畢業大家還有這種熱情，過上幾年真的不好說了。
聚會的餐廳房間裏，先後抵達的十來個人相互之間或是打招呼，或是擁抱打鬧，頗為熱鬧，胡海希都被這種情緒感染了，不禁融入其中，等到程康帶著一個頗為秀麗和他年紀相當的女孩子進來的時候，胡海希都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叫道，“康哥，穩啊！”
其中自然少不了起哄叫介紹嫂子/弟妹的。
程康的女朋友叫做李雨竹，是他在康奈爾大學的同級校友。按照在座的留美黨對美國校園的描述，每一個留學生都如饑似渴地等待著國內來的異性學弟/學妹，大洋馬完全不符合中國人的口味，在國內每一個叫嚷大洋馬的出了國都在等待國內的“中餐”。程康能夠在第一學期就扒拉到中國女朋友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當然，交流的八卦中自然少不了某人在國內時結交的女朋友一到美國就被其女友同校的師兄挖牆腳挖走的慘事，誰叫他們沒有申請到同一個學校呢？所幸這兩位當事人今天都不在，所以在座的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八卦。
酒桌上，大家談性頗濃，聊來聊去話題都離不開同學們的日常生活。程康就講了他在康奈爾大學和認識的日本同學一起看動漫的故事。每一個留學黨都在抱怨精神生活的空虛，無怪乎連程康都忍不住找了女朋友。國內的研究生則回報本校校園生活的八卦--譬如係裏麵教授之間的撕逼，又或者某位教授又把女研究生給睡了。這種雙向交流無比熱烈，大家都從對方身上汲取自己對不熟悉的世界的驚奇。這樣倒顯得胡海希像是一個混在學生中異類了，雖然他聽得很認真是不是對於一些事情發出附和的聲音——“想不到劉教授居然是這樣的人。”
“你們這群渣渣，當初明明說要泡大洋馬的，居然一個兩個都縮了，早知道我就出國去完成我們係的這項光榮任務了。”
他的發言自然地拉到了足夠多的仇恨，於是學生黨開始逼問這位社會黨，“你現在在做什麽？”
“我開了一家微型的出版社。”
“出版什麽？”
“出版一些文化書籍，譬如詩歌、小說之類的。”
“我靠，和你的愛好很合啊，出版網絡小說嗎？”
“實不相瞞，我們專門出版網絡小說，最近有開展了一個新項目，準備把網絡小說拍成電視劇，和省音樂學院合作的，抗戰劇。”
“你這是賺到錢了。”
“又不全是我的錢，我也是替投資人跑腿的。”胡海希繼續說道，“你們誰有興趣來客串一下鬼子軍官和士兵的，可以來報名啊！”
“為什麽是演日本人？”
“因為可以給你安排奸淫擄掠的戲。”
……
聽到胡海希說到省音樂學院，程康的女朋友李雨竹就頗為驚訝地湊到了程康耳朵邊上和他說了幾句，程康轉過臉來對胡海希叫道，“老胡，你是成漢省白水市的吧？雨竹和你還是老鄉呢！”
“呀，這可真是難得，”胡海希端著杯子站起來，“我們係裏麵就我和王芳園是成漢來的，王芳園是錦陽市的。”
“我爸爸在白水市工作過，”李雨竹似乎為遇見老鄉頗為高興，“我們家現在在穀城，但是我老家也是錦陽的。”
“錦陽是個好地方，我在那裏讀了三年高中。”
“哦？是錦陽北山中學嗎？”
“是啊。”
“我在那裏讀過一學期。”李雨竹露出興奮的神情來，“我們還是校友！”她又問到，“那個王芳園也是錦陽北山中學的嗎？”
“不是，是錦陽南河中學，我們學校的死對頭。”
李雨竹忍不住笑起來，繼續問道，“你現在在穀城工作？準備什麽時候回穀城啊？我們買了後天的飛機。”
“這麽巧，我也是後天的飛機。”說著胡海希忍不住看了一眼程康，“你家這麽近你都不先回去，果然要先去見老丈人和丈母娘啊！”
李雨竹羞紅了臉，“不是，他們那邊我去過的，但是他沒有去過我們那邊，我帶他去玩玩。”
胡海希自然用一種男人都懂的眼神盯著程康，然後嘴巴上說，“啊，啊，確實，穀城又好吃又好玩，你要帶程康好好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