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本王回去睡覺了。困死了。」葉風玄對於南水碧的話沒心情回答,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呵欠,隱藏了心裡的失落。就算明知這是今昭自己的決定,但要他當做若無其事的跟今昭的未婚夫坐下來聊天,他是做不到的。
他不想讓她難堪,只有自己躲開。
今昭看著葉風玄往裡走,頓了頓,卻還是緊跟著追了過去。
「六爺,你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好?」今昭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是不是跟著南水碧太久了,都有了他那個習慣,「吃點大棗補血的。我在他們來之前,去市集買的。」
「本王好得很,不吃這些廉價的玩意兒。」
「六爺就當零食吃吧。」今昭說著,硬是把手中的小包塞到了葉風玄的懷裡,然後跑開了。她跟在葉風玄身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身體到底如何,她還是一臉就看了出來。每次只要一想到曾經粉蝶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她就格外的在意。
今昭以為他是因為趕來找她才會引發的舊疾,到底有些愧疚,所以還是忍不住去買了大棗。只希望他能儘快恢復才好。
次日,一大早今昭就被叫醒準備上路。
今昭梳洗完畢下來的時候,葉風玄已經牽著馬站到了客棧外。
「六爺。」今昭慌忙的朝外面跑了出去,叫了他一聲。
此時,已經跳上馬的葉風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怎麼,捨不得本王了?」
「六爺,保重。」今昭認真道。
葉風玄怔了怔,「嗯」了一聲,一揚馬鞭快速而去。
今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心也跟著走遠了一般。葉風玄來去匆匆,卻總是在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以後,又把她攪得一團亂。直到秦惟君的聲音忽然出現,她才如夢如醒,「啊。秦少爺。」
「捨不得吧。」秦惟君沖她笑了笑,「他的確是一個讓人放不下的人。」
今昭不知道他怎麼忽然會說起這個。急忙搖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其實,比你想象中要單純。如果你什麼都給不了他,就不要去傷害他。葉風玄可以輸這天下間的任何事,唯獨感情。」秦惟君不知是看穿了什麼,說完,轉身走了。
今昭愣在原地,直到南水碧催促離開的聲音傳來。她才赫然明白,秦惟君的意思是說葉風玄也喜歡她了嗎?
不可能的。
今昭有自知之明。葉風玄這樣身份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還是不要有這種不切實際的肖想了。
「還不走?你是打算在這裡當招牌菜嗎?」南水碧看今昭還沒動,不滿的又催促了一次。今昭甩了甩頭,回過神來,急忙拋下多餘的雜念,跟上離開。
女大王的問題也解決了,他們這次走了那條東陵國的密道準備從側路繞回南邵。
可是,半路上南水碧說出恭,這一出就是一個時辰,也沒有回來。
華素和張弛,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好在這條道目前不會有什麼危險,他們於是分頭去找南水碧。
今昭沿著南水碧出恭前走的方向,尋了過去。走著走著,忽然腳底一滑,她甚至都來不及看清楚踩到了什麼,就一順溜的從一個小山坡滑了下去。滾了不知道多久,總算撞到了一棵樹上,停了下來。一扭頭就正好看到了在旁邊昏迷著的南水碧。
今昭看著裹了一身枯枝爛葉的南水碧哭笑不得。走過去把他推醒。
「我們在哪兒?」南水碧一醒來就一臉茫然地問。揉著被撞疼的肩膀不住的哼哼。
「你說你方便找哪不好,非得找這麼一個地方。我們現在目測是跌倒山腳了。」今昭嘆氣,忍不住想要說他兩句。
「我也沒想到那裡的草會這麼滑。」南水碧跟著她一起嘆氣,天下間也只有她敢責備他了。
南水碧想要站起來卻又突然猛地跌坐在地。今昭看到他跌倒,忙檢查他的腳,看著腳踝上凸起的那一節骨頭,觸目心驚,「怎麼了?」
「應該是斷了。我這樣沒法接,你會接嗎?」
今昭搖了搖頭,「我不會接,你先殘著吧。等和秦惟君他們會合了,他應該會這個。」
「那怎麼辦呢?我走不了路,只能你背我了哎。」南水碧一臉期待地看著今昭,似乎摔斷腿是件多麼高興的事情一樣。
今昭認命的看著他,早知道就不來找他了。當真是成個親都能出那麼多的幺蛾子。生死離別都經過了,反倒因著這麼一個小小的意外而被逼到困境。
今昭在附近找一些寬大的樹枝和藤蔓,把南水碧摔斷的部位固定住以後,才又把他扶了起來,吃力的往前走。
只是,到底滑下來的速度太快,今昭也沒記住方向,在山底繞了好幾圈,都沒找到正確的方向。
南水碧看著她額頭滲出來的細密汗珠,卻一點也不著急,忽然問道:「你為什麼不跑?現在你要是走的話,就不用做太子妃了。也能自由了?你不是一向都在期盼這個的嗎?」
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以前的「柳拂眉」也曾失去了自由?
今昭頗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同樣的問題,葉風玄也問過。
可是,此時非彼時。
「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裡。」今昭擦了擦汗,埋頭繼續走。
南水碧聽到她的話卻裂開嘴笑了。
當年她也是這樣守護在他的身邊的,就算她現在忘了他,但是,屬於她的那些小習慣卻沒有變過。
就為了這一句不會丟下,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他又怎麼可能捨得放手?
多少次的出生入死,她都始終陪伴,她不是屬於他的,還能屬於誰?
就算明知她嫁給他目的不單純那又怎樣,只要她還留在他的身邊,南水碧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一邊,兩人還在山底艱難的找路。
另一邊,找了好幾圈都看不到南水碧和今昭的三人已經急得團團轉。
「秦少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華素擔憂地問,這個時候,也只有秦惟君能出出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