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算賬

  自從柳拂眉之前所在的地牢被燒毀之後，葉雲生又派人重新修復過。本以為這輩子他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想不到，沒過多久，他還是又來了。 

  「衛蘭，你太恃寵而驕了。」看著在地牢里依然不甘心的哭喊著的衛蘭，葉雲生一如既往的清冷，彷彿裡面關著的是別人，而不是他的妻子一樣，「柳拂眉已經死了。」 

  「可是，她在你心裡沒死！」衛蘭聽到他的話，冷笑一聲停止了哭喊，「王爺，我跟了你那麼多年，從小時候第一次在皇宮裡見到你，我就愛上你。為了你，我變成一個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可是你呢……就算你偽裝的再好，你對今昭的在意還是出賣了你！」 

  衛蘭的語氣里，是說不出的心涼，似乎已經放棄，「就算我現在有一千張嘴，說這事兒與我無關，你也不會信了不是嗎？你的心已經完全地站在了那個狗奴才那一邊了。」 

  葉雲生不置可否，並沒有回答她問題的打算，而是看著她滿頭的朱釵，清冷地說著其他的事情，「你藏著的人，我已經找到了。」 

  衛蘭還欲再說，聽到這句話以後猛然愣住，隨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葉、雲、生，哈哈哈，當真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哈哈……」 

  「衛蘭，跟了我那麼久，你還不了解我嗎？」葉雲生無不失望的說，「我最討厭被人利用。」 

  衛蘭死死地抓住牢門，葉雲生的話讓她絕望，更讓她瘋狂，「我那麼做都是為了你！」 

  「你是為了你自己。」葉雲生看著已近瘋狂的衛蘭，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說在多也沒有意義了，起身準備離開。 

  「葉雲生！」見他要走，衛蘭急忙叫住他乞求般地追問：「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葉雲生的腳步一頓。 

  「沒有。」 

  斬釘截鐵的語氣。 

  說完，葉雲生沒有再多停留，提步就離開了地牢。 

  衛蘭頹然地坐在原地，笑著笑著就不可抑制地哭了起來。她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甚至差點和父親斷絕了關係，為他變成一個連自己都討厭的人，為他用盡了所有的手段，到頭來，換來的，竟然是這樣一句「沒有」。她忽然覺得自己無比可笑。她曾以為，只要得到了他，早晚他也會愛上她。可是，就算她拚命的模仿柳拂眉，拚命的做著討好他的事情，他的心裡卻依然沒有她。 

  可是，既然他壓根都不愛她，為何他要給她王妃之位，又為何要一次次地給她錯覺，讓她以為他還有那個希望？ 

  早知如此，她寧可把這份對他的愛放在心裡，至少，柳拂眉還活著，至少，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至少，她還會有朋友，不會眾叛親離！ 

  為了愛，為了一份葉雲生壓根就沒有放在過眼底的愛。 

  怪不得他會一直漠然待她，或許，他所給與過她的好臉色，也不過是因為她所藏著的那個人罷了。 

  從頭到尾，就算他親手逼死了柳拂眉，他的心，也依然只有她！ 

  她連替身的資格，都不算！ 

  想到這些年以來的種種，衛蘭就越想越絕望，直到今昭，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才驟然停止哭泣，警惕地看著她：「你來幹什麼？」 

  「自然是來看看你的。」換了一身夜行衣的今昭壓低聲音輕笑起來：「我的好妹妹！」 

  衛蘭被這一句「妹妹」嚇得頓時愣住，「你，你……是柳拂眉？」 

  「你說呢？」 

  「不可能，我親眼看見她被燒死的。你到底是誰？」 

  今昭沒有功夫跟她扯她是怎麼活過來的，她用偷來的鑰匙打開了牢門，一步一步朝著衛蘭走了進去，「還記得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的吧？」 

  「你……你別過來……」衛蘭看著今昭，見鬼似的驚恐的往後退，「來人啊，快來人啊！」 

  「你忘了這個地牢建起來的時候，還是你跟葉雲生提議必須要隔音的了嗎？你以為這個時候了，還有誰會來幫你？」今昭冷笑著，趁著衛蘭大喊的瞬間，把一粒藥丸扔到了她的嘴巴里，然後衝過去抬著她的頭逼迫著她咽下。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衛蘭驚慌失措的想要把藥丸吐出來，可是已經無濟於事。 

  「這叫斷腸丸。」這是今昭在六爺府上的時候，特地找粉蝶要來的。她謀劃了這麼久，一直都等著這個機會，親口喂她吃下，「現在，我想，我們應該好好地算一算，你我之間的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