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3章 去自首吧
套房很大，屋裏明顯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顧清默人在書房，像個沒事人一樣，斯條慢理地整理著被翻亂的抽屜。
許是感覺到有人來了，顧清默轉過頭，望向了門口的方向，看見站在門口盯著自己看的厲星辰，眸光一頓，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那抹詫異轉瞬即逝，高大俊美的男人溫潤一笑，繼續整理著手中的書籍，不急不緩地開口道，“你來啦？之前一直想著叫你一起出來吃飯，一直耽擱到現在也沒吃成，就今天吧，冰箱裏有吃的，我給你做，好不好？”
厲星辰的眼底氤氳起了一層霧氣。
要不是嚴爭躺在醫院裏承受著痛苦，要不是這裏幾十個保鏢盯著他，要不是整個星月灣現在都處在戒備狀態，她真的會以為，一切災難都沒有發生過，眼前這個年輕男人，依然是她認知中的那個顧清默。
厲星辰仰起頭，壓下眼中的淚意，看著他的背，平靜地開口道，“這兩天我經常會做夢，夢見我們的小時候，那個時候我甚至跟甜甜還沒成為好朋友，除了家裏的嚴爭和亮哥，算起來，你是我認識最久的一個朋友了。
我們一起從幼兒園畢業，進了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這一路，是你陪著我長大的，你總是在成績上壓我一頭，每次無論我怎麽努力，你都比我考得好。
我爸媽對我的成績沒有要求，隻希望我有在認真學就好，可是在太爺爺那邊，隻要我拿到第一名，就會給我買禮物。
每一次我貪圖太爺爺的禮物，你都會故意考砸，讓我得到第一名，默默，從小到大，除了我的家人，你給我的安全感是最多的，因為我知道無論到什麽時候，你都願意無條件遷就我讓著我。
可是我沒想到啊，就是這樣一個給我最多安全感、我以為我最好的朋友，卻做出了傷害我最深的事情……”
顧清默波瀾不驚，把手裏的書整理好，放在書架上，如小提琴般悅耳的嗓音裏帶著一絲笑意，“月牙，你沒有證據，不是嗎？你沒有任何證據，甚至沒有問過我，就已經認定了我的罪證，這是拿我當最好的朋友的表現嗎？”
“大家都不蠢，有些話，何必說得那麽直白呢？”厲星辰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我前腳告訴你鄭康哥給我老媽的鐲子上有證據，後腳霍柔就來偷了，這還不能證明是你嗎？
你想讓霍柔朝我開槍吧，你想讓我感染病毒，然後逼嚴爭去死，對嗎？”
“月牙，你長到這麽大，有過勢必得到不可的東西嗎？”顧清默轉過身來，在書桌後麵的大班椅上坐下，深邃如海的雙眸盯著女孩的臉蛋，“我有，我愛你，你是我這輩子最想要的，隻要能夠擁有你，我什麽都可以放棄，包括我的生命。
我原本以為，我沒有了親情，總能得到想要的愛情，我守在你身邊十多年，不讓任何男人靠近你，終有一天，你總能夠屬於我的。
可是我輸了，輸給了原本應該是你哥哥的嚴爭，我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你們之間會產生愛情，月牙，你換位思考將心比心，換成是你，你會甘心嗎，啊？”
厲星辰指尖輕顫，“所以你就可以放棄自己做人的底線，去害嚴爭，甚至去害無辜的人！鄭康哥是無辜的你知不知道！”
顧清默笑出聲，“你去問問你的父親，問問他，做大事者需要拘泥於這些小節嗎？鄭康跟我作對，他哪裏無辜了？如果不是他暗中救走了嚴爭，嚴爭早就被炸死在西班牙了，他死了你的確會傷心痛苦，可是月牙，我相信時間會撫平一切傷痛，我會陪在你身邊，等你走出來，等你看見我的好，我隻是想得到自己最愛的人，我做錯什麽了？”
“到現在你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厲星辰閉了閉眼，遮住眼底的失望，“這些年，究竟是你隱藏得太好，還是我太傻，才一直沒有發現，你的內心居然是這麽黑暗。”
“我沒有藏啊月牙，”顧清默淡然道，“我生活在黑暗中，內心自然也是黑暗的，可是你的出現，給我帶來了光芒，隻要你一直在我身邊，我的世界就能有光，我會一直是你期待的那個顧清默，可是你不要我了，你的眼裏心裏隻有嚴爭，我失去了亮光，本性自然會暴露。
月牙，我知道事到如今，你已經恨透了我，不可能再給我一點愛了，可是沒有你我真的不能活，你到我身邊來好不好？我會想辦法讓你忘記前塵往事，我們重新開始。”
“你該不會是想通過藥物讓我失憶，然後留在你身邊吧？”厲星辰直接笑出聲，“默默，我以為我已經夠天真了，你怎麽能比我還天真呢？
你覺得你帶得走我嗎？我的太爺爺，我老爸，我的幹爸、我的舅舅，你能鬥得過他們之中的哪一個，你哪來的底氣，覺得你可以把我帶走？”
“是啊，我根基不穩，在帝都寸步難行，不可能把你帶走，”顧清默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所以月牙，我也沒準備走了，死在這個從小跟你一起生活的帝都，也挺好。”
“我沒想讓你死，”厲星辰冷聲道，“你做下的惡，自然有法律製裁你，默默，交出解藥，主動去自首吧，無論得到什麽樣的判決，起碼你的良心能安寧一些，不是嗎？”
“月牙，你太天真了，”顧清默睜開眼睛看著她，眼底有著一抹龜裂的痛色，“你覺得我既然能走到今天，還會想要得到良心安寧嗎？我無所畏懼，哪怕死後會墜入十八層地獄，我也想拚了命去得到你，月牙，我愛你啊，你感受不到嗎？”
“我不是感受不到，可是你的愛讓我感到痛苦，我不想接受這樣的愛，默默，你為什麽要把這麽偏執的愛強加在我身上，我什麽都沒做，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你不覺得你的愛很可怕嗎？”
“我隻是覺得，嚴爭能給你的，我都能給，我給的不會比他少，我會讓你過得很幸福，月牙，我隻想要你給我一次機會，僅此而已。
你說你承受了我給的痛苦，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嚴爭又在我身上加注了多少痛苦呢？你和嚴爭在一起之後，我每天都生不如死，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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