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告密幽靈深藏禍心

  一夜急風驟雨，「送走」了漫天飄動的塵埃，甘冽、清新、透明的空氣中散發出絲絲甜蜜，令人慾醉神迷。天光微明，太陽的初輝映紅了東方的天空，而月亮的光芒正在逐漸消逝。 

  這些天，孟耀祖躊躇滿志，心情舒暢，人也奔兒精神。這不，不到4點就醒了，在床上眯了一會，絲毫困意都沒有，索性起床。打開窗戶，透人心魄的冷風撲面而來，鑽進皮膚，深入心底，一陣刺痛、眩暈之後，舒暢無比。 

  自從巧妙解決了護工問題，孟耀祖覺得局長對他的態度明顯改變。在機關，領導欣賞你不可能把話掛在嘴上，但從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里會感受得到。局長的欣賞更堅定了他的官場生存理念——在機關首先要謀生存，在此基礎上再謀發展。謀生存必須混個一官半職，比如你是科員，一旦機構改革，被裁掉、被調離的可能就是你；如果你是副處長，一旦違規被撤職，也能當個科員。而謀發展要複雜得多、難得多，最捷徑的辦法就是溜須拍馬，千方百計往領導身邊貼，貼的越近、靠的越緊，領導就越 

  喜歡你，陞官的機會就越大，說白了就是不要臉，肯當「三孫子」。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怕別人說閑話，因為別人決定不了你的命運，決定你命運的只有一把手，這就是孟耀祖潛心研究的「臉皮」理論。 

  其實，這只是一廂情願的主觀想法，袁局長並沒有因為護工的事就把他當成心腹，準確的說從來不搞小圈子、小集團，而且也不是一心謀財，護工費自己掏的腰包，至於孟耀祖多支付的20%護工費確實不知情。 

  「臉皮」理論是在《厚黑學》「厚」的理論上結合多年官場經驗總結出來的，這叫發展、延伸、升華。局長剛到任就做了件讓他滿意的事，孟耀祖對自己的傑作頗為得 

  意。但並不認為開發處長寶座就是自己的了，侵淫多年，他深知幫這點小忙算不得什麼，領導頂多在評先進時給你個名額，要想拿下高層次的位置必須出「硬手」。但是，護工的事也不白做，畢竟拉近了與局長的距離，有了這座橋，以後的事就好辦多了。下一步該怎樣做才能博得局長的賞識呢？還有，劉大誠業務精、人緣好，競爭力比自己強，用什麼辦法擊敗他呢？還有那些潛在的競爭對手藏在笑容背後，不到報名最後一刻他們是不會現身的，他們都是誰呢？ 

  實在理不清頭緒，索性打開電腦看諜戰片，這是孟耀祖考慮問題時一個獨特的做法，按照他的說法諜戰場面能夠刺激神經，思維跳躍，主意不就來了。電腦屏幕上突然迸出一串文章標題，一個醒目的標題映入眼帘，標題是——告密者：一種歷史幽靈的閃現。孟耀祖歷來喜歡這類文章，豈能錯過。文章說，朱元璋是中國告密者的教父，率先設立錦衣衛監視官民。後來，歷代皇帝又設東廠監視錦衣衛，再設西廠監視錦衣衛和東廠，復設內行廠監視錦衣衛、東廠、西廠，甚至利用流氓建立起龐大的眼線和告密網路，這些告密者成為專制王朝的最大幫手。 

  孟耀祖眼睛一亮，心裡的壞水頓時沸騰起來，忙不迭地繼續往下看。文章說，清代不僅承襲了這一傳統，而且在特務政治方面變本加厲，形成以告密文化為特徵的「核心價值」。揚州舉人徐述夔日下曬書，風吹書頁，信手援筆題詩：「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被人告密，遂被斬首棄市，整個家族均遭株連。畢生為御詩潤色的沈德潛，因《詠黑牡丹》一詩中有「奪朱非正色，異種也稱王」之句，被告密者捅給乾隆，慘遭殺戮。杭州人卓長齡所著《憶鳴詩集》，書名「鳴」與「明」諧音，被告密者指為憶念明朝，圖謀不軌，乾隆大怒，親令開棺戮屍，連孫子都被斬首。 

  在封建社會，歷代統治者要馭服臣工、鞏固王位，都會培養、利用告密者，而告密者也因此獲得了足額收益。 

  告密，也只有告密才能進一步拉近與局長的距離，迅速成為局長的心腹。可是，告誰呢？告什麼呢？怎麼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