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被堵在了東宮裏
沈昀定定地望著梁成鄴很久。
以前他從未這樣看過梁成鄴。今日在他身上他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但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莊子的事情的確非梁成鄴所為。如他所說,他這個太子當得再不稱職,可他也是太子。
他是前皇後所出的皇長子,是皇帝正兒八經的嫡長子。
這個皇宮裏沒有誰人能比他有資格當這個太子,繼承以後的大位了。
所以在他的身邊早早就團結了一批太子黨輔助他。
沈昀隻是其中一個罷了。
而朝堂之中公正的大臣也不在少數,他們雖然沒有聚焦在梁成鄴身邊,但也是支持正統的。
因而這麽些年,當皇帝被後宮嬪妃吹的枕頭風得偶爾流露出想要更換太子的心思時,那些位高權重的內閣重臣們便會跳出來堅決反對。
試探了幾次,皇帝再也沒有提過這些事。
反而把梁成鄴從東宮裏提溜出來放到朝堂上,讓他學著理政治國。
這個時候梁成鄴還鬧出這樣的事情來,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皇帝之所以在有人狀告梁成鄴有謀逆之心時,僅僅隻是罰他禁足,仍然沒有重罰他的意思其實也是因為他覺得他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謙之,你這樣看著本宮做甚?”梁成鄴眼見沈昀雙眸緊緊地盯著他瞧,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能感受到沈昀那雙幽深的眼眸之中泛著的流光好像能夠穿透他的眼看進他的內心裏。
這是他不喜歡的,他緊迫而急切地打斷了他。
“沒什麽,太子殿下不必驚慌,我隻是在想這件事情,想得入神了。”沈昀被梁成鄴那樣大的反應驚了一下,溫聲解釋。
“那就好,本宮剛剛也想明白了,其實沒有什麽大事,父皇可能是覺得本宮在朝堂上已經呆了些時日,怕本宮生出不應該有的想法,正好借此事敲打本宮罷了。
剛剛是本宮一時之間沒有明白,失態了。”
梁成鄴放下茶盞,身子一仰往後靠在椅背上。
“大不了這些日子本宮就呆在東宮,哪裏都不去,父皇總會想明白的。”
沈昀聽著他雖然是淡然地表述,但話裏卻是隱隱透著不甘心。
想想也是,他現在可是東宮太子,距離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不過一步之遙。
隻要站上去了,便算是站在了權力的頂峰,以往的許多不可得,都能拿到手裏,還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得到那麽多的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權力在握的感覺是極美好的,一旦品嚐過權力的滋味,是個人都不舍得放棄。
“太子殿下急召下官來,可是……”
“本宮想讓你去查查此事。”梁成鄴給了沈昀一個他早就猜到的答案。
沈昀應聲,剛要行禮退下。
卻突然聽到外麵響起一陣陣嘈雜聲,接著便出現了一隊禁軍。
領頭的是玉家人玉流軒,他是禁軍副統領。
他奉旨查封東宮,將裏麵所有人一並軟禁其內,若無旨意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玉流軒一眼看到了護在梁成鄴身前的沈昀。
他看了他一眼,眼中流出厭惡,就是這個人負了自己最珍愛的妹妹。
這回他請旨來辦此事,沒想到還真請著了,讓他碰上他在東宮。
很好,既然難得碰上了,那就一並關起來吧。
玉流軒毫不猶豫地揮手,攔住了所有人的出路。
有人不甘心,叫嚷著想要衝出去,玉流軒手起刀落,一刀結果了他。
“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嚇得胡亂地叫喚起來。
沈昀看得直皺眉頭。
很明顯玉流軒殺的雖然隻是東宮的下人,但他卻是在實實在在地打梁成鄴的臉。
當然那一刀下去的狠勁兒裏還帶著一些對他的仇恨。
他掀了掀眉,不得不重視起來。
隻殺一個人不足以完全震懾住一宮之人,玉流軒長臂展開,長刀橫在胸。前,大有一種要大殺四方的氣勢。
眼見著有人不死心還想往前衝,想要給梁成鄴衝出一條路。
眼看著又要倒在玉流軒刀下,梁成鄴看不下去了,高喊一聲:“住手。所有人聽本宮的,往後退。”
那往前衝的侍衛猶豫了一下,轉身後退,卻突然然冷不丁地倒地。
他已經被玉流軒一刀砍中,身首異處,死相極慘。
“玉副統領,你,你大膽。”梁成鄴聲音都在顫。抖。
他已經命人撤回了,他居然還動手,實在是可惡至極,也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事實的確如同梁成鄴所想,玉流軒一點兒也沒有把他這個太子殿下看在眼裏。
他今日就是來對付他的,再把他放在眼裏又能如何?
還不如狠些心腸,讓他永遠都沒有翻身的機會,反正這世上太子殿下雖然隻有一個,但是能當的人卻多的是,不一定非得是他梁成鄴!
“太子殿下見諒,我等也隻是奉皇命罷了,殿下若有意見,隻管去找皇上理論,可莫要縱容下人為難我等。”玉流軒敷衍完梁成鄴轉向沈昀。
“這不是我那剛剛中了狀元春風得意的好表弟嗎?怎麽被調離翰林院沒事幹跑到東宮來了,那可真是不巧得很了,這地兒,你今兒個來得,可就出不得了。”
“玉流軒,沈寺正不過是念著往日情分過來看看我,你不必為難他。”梁成鄴想把沈昀弄出去。他的事情還得靠他來替他查探。
“太子殿下恕罪,皇命難違。”玉流軒嘴裏說著為難,臉上卻俱是得意。
他早就惦記上了沈昀。
他們沈家落難的時候他就不同意自家妹子一直念叨著沈昀的事情。
他巴不得他們兩個人的口頭婚約毀了。
他才不想讓自家妹子嫁到已經沒有出息的沈家去。
就算那裏是自家兩個姑母所嫁之處,他也不樂於看到。
可玉珠珠心眼子偏了,滿心滿眼裏都是沈昀。
不聽他的勸告還一路追著押解沈家的官差到了宣州府,在外麵遊蕩了大半年才回到京城。
所幸沒有把人找到,他剛想鬆一口氣,以為這樣玉珠珠就會放棄了。
可沒想到朝堂居然有人敢為他們翻案,而且一舉拿出了關鍵證據,讓皇上赦免了三皇子,召回京城。
而與他有牽扯的沈家也由此得以豁免罪名,回到京城。
回來便回來了,誰曾想沈昀居然早早就已經趁著朝廷開恩科考中了舉人。
這回一回來就直接參加會試,一舉得中狀元。
嘿,這世道是怎麽了,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來的狗屁運氣。
頭上頂著流放的罪名,做著官奴了,居然都有人暗中資助他讀書,一旦身份開解,便立馬參考。
玉流軒當時就好奇,馬不停蹄地去查了沈昀的過往。
嘿,還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原以為站在沈昀背後的是怎麽樣一個有遠見卓識的能耐人兒,沒想到竟然隻是一個生得嬌弱無比的弱質女流。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看上了沈昀哪一點,居然就舍得在他身上那般投入。
合該她眼光犀利,這一投入竟然就投對了,沈昀考了個狀元回去,轉頭就派人去下聘,揚言要娶了她。
這不這回回來已經把人帶進府裏了,到處放出風聲,他已經娶妻。
收到消息,他原本是想瞞著自家妹子的,誰曾想,她出去參加了一場賞菊吃蟹會,就聽到了消息,回來後砸了整個房間,差點沒把房門給卸了。
做妹妹的傷心難過,他這個當哥哥的頭一個不好受。
自然就恨上了那個讓妹子不舒服的人。
正尋思著怎麽收拾收拾他的時候,他就一頭撞上來了,合該他這個花心大蘿卜倒黴,敢玩弄他妹子的感情,不弄死他算他慫。
玉流軒心裏恨恨的惡狠狠地咬牙瞪著沈昀。兩人四目相對,電光火石的像是要炸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