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拿了我的還回來
蘇大海並不知曉自家女兒的心思,還在房間裏收拾從縣城買來的東西,想著勻隻雞、鴨出來給他爹,可他剛出來他爹和他後娘都進屋去了,一時之間他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蘇青寧不動聲色地上上前接過他手裏的東西笑道:“爹,你沒聽祖父說嘛,二叔三叔明兒個也去縣城買東西,你這些很是不需要送過去了,免得太多了放壞了。”
她爹什麽都好,就是愚孝,按道理來說,他們大房一家已經已經被分出來了,前頭有過孝敬便也罷了,往後沒有每回買東西都送一份過去的必要了。
隻要每年該給的孝親禮和各個節日的四色禮不少,誰也挑不出半個理字,可偏他爹這點想不通,動不動就往東院拿東西,一回兩回的把錢氏的胃口都養大了。
蘇青寧尋思著她爹這茬,卻萬萬沒想到眼下還有一個被她把胃口養大的人在村東頭聽說了他們家的事往她家趕過來了。
“青寧妹妹,你在家嗎?”院外有人在敲門。
蘇青寧耳尖動了動,迎出門去,瞧見丁文山手裏捧了一把野花高興地衝她笑。
他身上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儒衫,戴著儒生的帽子,皮膚白皙眉眼周正,整個人收拾得十分齊整精神。
“你找我做什麽?”蘇青寧對原主喜歡丁文山的事情十分反感,看到他就沒有好臉色。
丁文山滿腔熱血瞬間被蘇青寧的冷淡態度澆熄了,他不明白這些日子這個少女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明明以往她最在乎他,一看到他就變得熱情又溫柔,還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好東西全都掏出來送給他。
可現在……
丁文山按下心頭疑惑,暗想可能是自己這些日子忙著跟隔壁村的小翠卿卿我我,來找她的時間少了,她吃味了。
想到此,丁文山一下子釋然了,像以前一樣湊近蘇青寧,溫聲軟語地哄著:“青寧妹妹,這些花兒送給你,另外我還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蘇青寧沒有接花皺眉道:“什麽地方?”她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讓丁文山對她死心,被他纏著煩死了。
“去了就知道了,跟我來,你一定會喜歡的。”丁文山十分自信。
蘇青寧興致缺缺地拒絕了他,說她剛從縣城回來很累,不想去。
丁文山好性地哄著:“青寧妹妹你怎麽呢,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讓你不高興了,隻要你說出來我就改,我還能像以前一樣逗你開心。
要不明天我們去放紙鳶,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我親手畫的孔雀紙鳶嗎?”
說到激動處,丁文山還伸手來扯蘇青寧的衣袖,恰好看到了她藏在粗布外衫裏麵的細棉布裏衣,他眉頭閃了閃,看來他們家還真是靠著賣魚發家了,也是十口堰塘了,那得多少魚,能賣多少錢。
要是能分給他一點點,他今年的筆墨紙硯的錢就不缺了,而且日子也不用過得苦哈哈了。
“丁秀才,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今天是真的累了,不想動彈,有事兒以後再說。”蘇青寧甩開他的手側過臉去。
“青寧妹妹,你,你怎麽這麽狠心傷我的心,你,你還記得這塊玉佩嗎?它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你說我現在雖然隻中了秀才,但你相信我有朝一日一定會高中了,等我中了進士,我一定回來娶你,以此為憑,你,難道忘了嗎?”丁文山舉著玉佩桃花眼微閃,眼裏盛滿了委屈。
蘇青寧睜大了眼睛,倒不是被他的情緒感染,而是死死地盯住了他手裏那塊質地看起來並不怎麽樣的玉佩。
這,這是沈昀的,還是一對,是他的家傳之物,她十分確定,沈昀剛被賣到蘇家的時候原主無意中看到這對玉佩,一下子喜歡上了,便強行搶了去。
當時就被她當作定情信物轉送給了丁文山,兩個人一人一隻,期間沈昀曾經討要過,但回應他的是原主的打罵與虐待。
自此沈昀再沒提過,可蘇青寧卻知道,他是藏進了心裏,因為在他回京得勢後為著這對玉佩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相關人等誰也沒有討著好。
蘇青寧抿了抿唇,突然伸手想要拿回來還給沈昀,可丁文山反應奇快,趕在她摸到之前收了回去裝出一副十分心愛的模樣藏進了懷中。
“青寧妹妹忘了你我之間的情意,我卻從未忘記。”丁文山繼續打悲情牌。
蘇青寧咬牙暗恨,懶得跟他多說隻道玉佩不是她的,當時送他是一時糊塗,現在想讓他還給她,她好物歸原主。
丁文山有些意外蘇青寧突然討要,不過看到她焦急的神情他突然笑了,他想到辦法從她手裏繼續弄東西了。
他隔著衣衫摸著玉佩道:“青寧妹妹想要把它拿回去很容易。”
蘇青寧靜聽他的後續。
丁文山道:“早先青寧妹妹送我的筆墨紙硯不夠了,你上次剛好買了一些要是有剩下的……”
蘇青寧不等他說完,立馬回屋分了一半拿出來給他,然後伸著手繼續討要玉佩。
可丁文山卻並不打算還給她,借口要回去拿裝玉佩的荷包快速地溜了,他才不會那麽容易還她,還要靠它多訛她些東西才是。
蘇青寧冷哼一聲,好一個丁秀才,她緩步朝著丁文山離開的方向追去。
而此時沈昀從屋子的轉角出來一臉冷漠地看了一眼走在後麵的蘇青寧,快步跟上丁文山的腳步:那是他的東西,他要親自拿回來,所有的賬他也會一一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