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浣葛草
“出事?”
陳浩雖然想這浣葛草的劑量自己確實是拿捏不準,但看著那鄧風的囂張氣焰,他不覺火起,“你奶奶的,有本事你來治啊,我拿出了辦法你在這裏又唧唧歪歪的。”
“什麽,我唧唧歪歪,我說的難道不是正理?”鄧風看陳浩的辯解沒什麽力道,隻是潑婦罵街一般靠著吼聲,於是打算發揮這暫時的優勢,好好治治陳浩,“不信,你問問大夥。”
不過,他也想錯了。
雖然在場的村民大都不知道這浣葛草是什麽功效,自己家裏也沒有備著,可是既然人家陳浩這個大學生的老師都拿了出來,想必也沒什麽問題。
於是每個人閉口不言的,低下頭,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了整片整片的煙田上。
“大家都回家吧,下午看了之後再討論這個問題。”一向成熟持重的劉大海知道現在討論這些有個屁用,還不得先看了效果再決定下一步怎麽走?
大夥一聽,終於也不顧這鄧風繼續挑釁陳浩的勢頭,拖著緩慢的步子,就向村子裏走去。
“建國。”劉大海看人走的差不多了,便湊近了還在原地回神發楞的陳建國,低低叫了一聲。
“浣葛草,我也了解一點,我知道這也是味草藥,隻是這劑量上把握不好,可能會適得其反。我看,可以的話,你勸勸小浩,看能不能叫他那個老師親自過來看看,我想,隻要這人到場了,大夥也就沒啥說的了。”
說完,他拍拍陳建國的肩膀,和劉明二兩人一道離開。
天上的紅日此時十分耀眼,曬在人的身上,火辣辣地,但是陳浩的心情卻有點忐忑不安。
吃過午飯,他父親已經和他聊過了,按村長的意思,他是相信了自己的這個法子肯定會成功,隻是能不能用,這卻是個未知數。
至於叫他的老師親自過來看看,那也是無稽之談啊,難道還讓他搬出神農小屋,當著大家的麵演示這神農小屋的奧秘?如果要這樣,他才不幹呢!
藥液的效果的確很好,和上次一樣,灑過藥液的煙草植株,那卷起的枯萎葉子,已經恢複了往年本該有的模樣,而煙草苞裏金晃晃的煙草葉,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的刺眼,讓每個人心生歡喜。
“小浩。”看完了煙草葉,村長劉大海蹲在田埂上,語重心長地對陳浩說,“現在已經證實效果了,隻是這浣葛草的事,你爸應該中午跟你說了吧,其實不單是大夥不放心,我也不敢用啊。”
陳浩低頭看了一眼劉大海,心裏卻也有點為難,自打開始製備這個藥液,他就隱隱地不安。
“他不敢叫吧?我就知道他的老師是個騙子!”
陳浩還在籌謀著怎麽給自己解圍,但是田地外的人群中,傳來了鄧風的吆喝。
劉大海並不想為難陳浩,所以是拉上他一個人,此時在田埂邊,結果沒想到這鄧風生怕別人聽不到他的話一般,扯著嗓門大叫起來。
“我先給老師打個電話吧。”
陳浩咬咬牙,但是目前隻能這麽做了,再說幸好他中午事先跟林晴雪招呼了一聲,請她幫個忙,找一位在省城的熟人,老到穩重一點的,到時隻要接個電話就行。
“老師,您忙嗎?”陳浩把手機貼在耳側,恭敬地稱呼電話那邊的“老學者。”
隨便東拉西扯地聊了一會,陳浩終於來了一句,“很忙?”電話那邊“嗯嗯”點點頭。
“那我讓我們村長跟您說說話吧。”陳浩借機把電話給了劉大海,他知道隻要這個謊瞞了過去,那麽他這“醫術高超”的老師即使不存在,那麽以後也是存在了。
“鄉親們。”接完電話的劉大海心情激動地奔到了人群中央,“小浩的老師很忙,來不了,所以我特地電話上問了這麽半天,這浣葛草是可以用了,價錢也不貴,咱們啊,就按小浩的法子準備。”
劉大海樂嗬嗬地說完,便吩咐了幾個青壯年的勞力去抬那口大鍋,以及準備必應的柴禾。
“村長,你確定?電話是魔都那邊的嗎?”
鄧風不敢置信地斜瞥了一眼陳浩,上一次他看這陳浩支支吾吾地,心裏就斷定那老師是假的,結果現在一個電話就構造出一個自己認為是“莫須有”的人,這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我說,鄧風,你一天有完沒完?”
劉大海瞬時拉下臉來。他作為村長,對於村裏人一貫采取寬大和睦的態度,隻是這鄧風就像盼不得一點好一樣,“是不是這新山村出了事你才高興啊?”
鄧風看了一眼此時目光凜凜的劉大海,一時啞然,他哪惹得起村長,隻是自己這心裏實在是不甘心啊,當初找了好久才比劃起來的事情,竟然就這麽空鬧騰了一場。
夜色終於降了下來,一輪彎月也漸漸升起在西天,隻是這滿村銀華,卻使陳浩的心情愈加鬱悶。
臨近晚上九點,陳浩推說出門散步,一個人在村裏的羊腸小道上溜達起來。
治好這煙草的“枯草卷”的新病症,陳浩卻沒有多麽開心。這次這麽一鬧騰,他終於有時間回想在縣城經曆的事。
因為當時走的匆忙,也沒有多解釋幾句,林晴雪同學的花場看來已經是包不成了,目前隻能借助其他渠道,先小打小鬧的曆練曆練,再細細規劃下一步。
算了,還是先回家吧,該幹嘛幹嘛去。炎夏轉秋的夜,已經開始漸漸起風,走了沒多久,陳浩覺得有點冷了,便打算先回家。
隻是,他剛回過頭,打算順著原路返回,手機卻響了。
陳浩一看聯係人,竟然是那花店老板張敬。這大晚上的,張哥打電話有什麽事?
陳浩心裏雖然疑惑,但是手指還是在手機屏幕上向右一滑。“張哥。”陳浩誠懇地叫了一聲。
“小浩,告訴你個好消息。”張敬聽見了陳浩的聲音,沒有多客套,開門見山地說起了自己的打電話的目的,“你那幾天幫我治好的康乃馨,一盆不剩的都賣出去了。”張敬嗬嗬笑著。
“那就好。”陳浩聽說是這件事,也不禁發自真心地祝賀。
“對了,你這幾天有事?也沒過來找我,咱哥倆哪天好好喝幾杯,一來是表示表示對你的感謝,二來嘛,我看你對這養花也精通許多門道,咱哥倆合作合作……”
“哥,您客氣了。”陳浩聽張敬這意思,估計是看重了自己這治花的本領,邀他入夥,不由眼前放光,可是什麽事都得欲擒故縱,尤其是現在,更不能冒冒失失的,陳浩轉轉眼珠子,於是略帶歉意地說,“我還在家,等回城了咱再好好合計合計。”
“沒問題,記得回城後找我。”張敬聽陳浩也算是同意了,滿意地笑了幾聲。
合作?
看來他不用操心這個了,掛斷電話的陳浩,心裏已經打好了算盤。
不過,多麽好的想法,也得等自己先睡好了再說啊,陳浩想著想著,不覺打了一個嗬欠。同時,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隻是,他正低頭一心往家裏走呢,冷不丁十多米遠處的一個黑影,嚇他一跳。
誰啊,大晚上的不在家呆著,鬼鬼祟祟地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