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此恨綿綿無絕期
第37章 此恨綿綿無絕期
「師傅！」桃梓嘶吼著，聲音尖銳卻透著無盡的心酸，「師傅……不要走……」
眼淚不住的往下掉，沒有半刻停歇，她的腦海里片段不斷閃過，想起過往點滴……
她彷彿聽見師傅笑迎迎的喚著她的名字，「小桃梓，過來，」
淚水決堤，她的胸口痛的無法自拔。
她步履蹣跚的走向墨白化作的巨峰，望著那高聳如雲的石峰，她的心痛的無法呼吸。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刀尖上，痛不欲生。
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師傅的時候，她還只是個桃子，是師傅給她賜了名，贈與她靈力，讓她幻化人形。
她想起每一次她偷懶耍滑，偷溜偷吃，師傅都會發現，卻一句不說，只是看著自己笑。
她想起了，千百年來，師傅對她，體貼入微，循循善誘，是良師！更是她最親的親人！
桃梓哽咽著，眼前一片模糊，只有淚水在盤旋，什麼也看不見。
她抱住了石峰，淚水無盡的滴落在岩石上，滴落在墨白坐化成的這座山峰上，點點滴滴卻換不回他的溫度，喚不回一聲小桃梓。
桃梓依靠著這份冰涼，感受著這份溫度，卻淺笑道，
「師傅，你閉關了，徒兒，等你出來好不好？五師兄做了好吃的，還等著你回去吃呢？」
蘇染染在一旁看著桃梓，落下了淚，這一幕幕，讓她不忍直視。
天地瞬間變的寂靜無聲。
只聽得見淚水滴落在岩石上嘀嗒的聲音，和桃梓薄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他不會醒了。」朽塵拖著受傷的身軀，回歸人形走了過來。
「你騙我。」桃梓環抱著石峰，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她拒絕承認這一切。
「你還要騙自己到何時？」朽塵一把扯過桃梓，逼她看著他的眼睛，道，「你看清楚，墨白已經去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他幻化的石峰！」
「我不信！我不信！」桃梓推開朽塵，轉過身子踉蹌的走著，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他死了！」朽塵的心是瘋狂的，看著桃梓這般的模樣，他的心在痛，可是他更嫉妒的發狂！
這種奇妙的感情，讓他失去了理智，讓他毫不留情的剝落了桃梓的假象。
「你這個騙子！」桃梓捂住了耳朵，聲音卻還是鑽進了她的耳朵。
「他死了！」
「我恨你！我恨你！」桃梓轉過身去，朝著朽塵打去，極端的憤怒，使她甚至忘記了使用靈力，她用她的雙拳，不斷的錘打著朽塵。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
「我恨你！」桃梓哭著道。她好恨，若是當初沒有相信李素的鬼話，她現在還在悠哉的做著傭兵，又豈會被魔族利用，奪去了師傅的性命。她更恨朽塵，若不是他巧言令色，自己怎麼會被迷惑，早就想盡辦法，逃出魔族！
師傅的死，與魔族脫不了干係，與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你恨我？」朽塵的聲音沙啞，他不敢置信的望著桃梓，眸色中滿是情深。「你怎麼能恨我？你怎麼忍心恨我？」
「上一輩的恩怨，不能讓它就這樣隨風去嗎？」朽塵看著桃梓，目光中透著祈求。
「上一輩？」桃梓輕哼一聲，道，「不，這不是上一輩，這是現在，將來！是每一個我活著，我呼吸的時刻，我都會恨你！恨所有魔族的人！恨你們奪去了我的師傅！」
「仇恨會蒙蔽了你的雙眼。」左肖上前拉住了桃梓，不讓她再這樣瘋狂。
「不，仇恨，使我靈台更加清明！」桃梓道。
「你當真要這麼恨我？」朽塵的一雙眼睛，滿是心痛。
「……我們之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朽塵望著桃梓，雙眼通紅。
「我做不到。」桃梓道，「我做不到不恨你。」
「你走吧！」左肖對朽塵說道。
「我……」朽塵望著桃梓，彷彿要把她容進血液里。
「走。」左肖道，「這裡沒有人歡迎你！再不走，我們就動手了！」
「……」朽塵深深的看著桃梓，桃梓迴避了他的目光，想起自己的魔族還有許多要事，他道，「好，我走！我還會再來的！」
說完，最後望了一眼桃梓，便飛身而起，向著辛都而去。
桃梓見他離去，無悲也無喜。仍舊靠著石峰，時不時的講兩個笑話給石峰聽著。
有時沒由來的笑著，彷彿她的師傅還陪在她的身邊。
這幾日，桃梓越發的瘦了，蒼白的臉龐，惹人疼惜。
左肖采了些野果子，遞給桃梓，道，「吃些吧！」
「我不餓。」桃梓笑著推辭了。
有時侯，左肖會給她講些最新的事情，比如，天族回歸了平靜，又比如，朽塵稱帝了。
可是桃梓只是哦著，半點波動都沒有，每天只看著師傅的石像，片刻都不離開。
「我有辦法！」公子楚一日突然扔了個重磅炸彈。
桃梓睜眼望著她，眸色中難得的有了希翼。
「聽說天下難事，聚星閣，都會有解決之法。」公子楚平靜的道，他實在是不忍桃梓在這樣悲痛下去。
「什麼事情，都能解決嗎？」桃梓突然哽咽起來。
「目前還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公子楚道。
「好好好！」桃梓落下了淚，卻笑了，「我去找他！」她還記得他的容顏，那一年在百花谷，相見，那匆匆一瞥。
「我們陪你！」蘇染染下定了決心，「至少有我們，你能更有力量！」
「謝謝你們！」桃梓哽咽。
「你來自聚星閣……」公子楚望著左肖道，「可有什麼想說的？」
「我只想說，聚星閣所求之事，皆需代價，你做好準備了嗎？」左肖灼灼的望著桃梓，目光彷彿能洞穿一切。
「一切代價，我都會付！」桃梓字字堅定。
「好，那我帶你們前往聚星閣。」左肖騰空飛起，不斷的在雲間穿梭。
眾人跟上，
等著我，師傅。
桃梓最後望了眼在夕陽的照耀下的墨白，咬緊了唇齒。
再回來時，
我希望能見到你！
我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