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跳躍完成，太虛來襲
送進去一個隊友小綿羊，結果走出來一頭霸王龍，這是什麽樣的感受？
韋恩現在對於這一點就很有發言權，他的感受也很簡單。
那就是——好！
很好啊！
扔進去一個史蒂芬，換回來一個人間明王，還有什麽比這更劃算的嗎？
當然了，也是因為人間明王畢竟不是什麽惡魔嘛，不會做出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相信史蒂芬的安全還是可以得到那麽一丁點的保障的。
“不必叫我人間明王，稱我孫肯特就是了。”走過了這一遭之後，金光燦燦的男子已經沒有什麽想要遮掩自身的必要了。
人間明王也好，喬靈兒也好，甚至就連這孫肯特也不過隻是一個代號，隻是他選了其中一個用的時間最長的罷了。
韋恩也不多問：“永眠之鄉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那邊已經開始舉行儀典，史蒂芬和我母親在那邊主持大局。”孫肯特如此回應。
藍洛星上的這一大廳之中，聚集了所有出現遊戲寶石之前就已經覺醒力量的高手，聽到這個回答，眾人大多又驚又喜。
“竟然這麽快？這過去了恐怕還沒有一分鍾吧。”
“那是因為永眠之鄉的時間流速跟這顆星球上大有不同，實際上我們已經在那邊呆了足足有五百年的時間。”
孫肯特說完之後，發現眾人臉上露出了多多少少的憂慮之色，便抬頭看著那一片銀河天幕，說道，“不必擔心，有這片天幕的保護，就算是劇烈的時間變化，也不至於影響到星體結構，甚至都不會影響到星球表麵中人的壽命。”
關於星體結構，在場眾人倒是沒有太多擔心的，他們腳下的這顆星球本來就已經被做了太多的改造，星球本身的存留幾乎是不需要質疑的事情。
先前臉上作色，隻不過是擔憂星球上麵的生靈能不能夠存活下來，既然現在人間明王都這麽說了，眾人自然信任。
這還要多虧了韋恩這八年以來一直堅持著用兩個身份活動，一個是正經的韋大少，擔任著團隊之中近乎於軍師的職責，另一個則正是人間明王的馬甲。
故而大廳中的人們都沒有對孫肯特的出現表現出疑慮，他們還以為這個就是以前跟他們並肩作戰了八年的同伴。
韋恩自然不可能跟他們有什麽解釋的意思，在確定永眠之鄉那邊的儀式已經準備完成之後，他立刻開始分發任務，讓眾人也下去準備這顆星球上的儀式，兩邊的儀式形成了對應之後才能夠把整顆星球都挪移過去。
而事實上，他們要在這顆星球上做的準備還不僅僅是用於大型躍遷的儀式，同樣有各種戰前動員。
很快，整個星球上的人們就已經都對目前的形勢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們一起調整著自身的狀態，等待著大型躍遷到來的一刻，也等待著八年來一切魔物的首領、源頭醒來的一刻。
等到眾人離開之後，韋恩卻沒有像是從前那樣，幹著比所有人加起來還要累腦子的活，他隻是來到了大廳後麵，順著階梯一步步的往上攀登。
他們所在的這議事大廳，實則是藍洛星球上目前最高建築的底層，順著這些螺旋狀的階梯向上，可以直達第三百層，當然這梯子一般沒什麽人用，大家要麽是直接飛上去，要麽就是坐電梯。
為了方便那些習慣直接飛上更高樓層的人，這300層的高樓，每一層外麵都開了六扇大門，分處於六個不同方位，所以這座樓，也被星球上的人稱之為六扇門。
孫肯特靜靜的跟在韋恩後麵，一語不發的和他一起向上攀登，一步一個腳印。
這段路走起來好像很漫長，可走到頭的時候又覺得其實也很短暫，很順暢。
他們兩個人來到了六扇門的頂端。
六扇門大樓每一層的高度都在十米以上，有些用於平時訓練的樓層，單層高度更是達到了五十米。
但就算是不知道那些具體的數據，隻要登頂，就一定可以感受到。
——這裏比山更高，幾乎要與天比肩。
層層白雲都繚繞在腳下，甚至雲層隻是處於整座高樓一半的高度。
於此處俯瞰著整座城市，都猶如一塊塊積木堆積成的玩具，那些在路麵上的行人，從這個高度看過去，隻能算是一個個芝麻，隻有磁懸浮車之流的東西才能在視野之中形成明顯的移動跡象。
如果天高萬仞，那這個地方或許就可以是天地的中心。
如果大地是一個巨人，那這裏，應當也可以充作這巨人的矛鋒。
韋恩伸出一隻手，從視野的最左邊往右邊滑動，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以號令整片大地上的燈光，從地平線的最遠處隨著手指的滑動來到近前，然後，從左到右的明滅，順應著他手指的節奏，來一場遍蓋於大地的光的舞樂。
而此時雖無燈光，孫肯特卻仿佛已經能夠從高空的風中聽到了那一場激動人心的序曲。
“這可真是大好河山，很難想象，僅僅是因為一佛一魔的力量碰撞而誕生。”韋恩開始說話，他沒有轉頭，但是孫肯特知道那些話語是對自己說的，“話說你現在應該還保留著從前的記憶吧，知道這個星球是怎麽來的。”
“不錯，而且不止如此，在我來到這裏之後，從八荒天地過來的那些高手也會逐步喚醒他們的記憶。”孫肯特回答道，“這並非我有意而為，而是自然而然。”
“自然而然。”韋恩輕輕的念叨著這四個字，笑了，“對了，因為我們在這裏的軀體，本質上也都是你們兩個的力量糾纏所生，僅僅隻是清醒過來，就可以對我們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韋恩收回了那隻手掌，揉動著額角，道：“你知道嗎？其實我很難想象這種事情，在我以前的心目之中，超凡力量修行的再強大，也不過就是為了攻擊和守護這兩種形式，是一種粗暴的，沒有創造性，不具備精妙美感的東西。現在看來，卻是我當初管中窺豹，坐井觀天了。”
他語氣之中滿是唏噓，“一開始我還有所疑問，但是八年下來，一切的經曆、研究都可以向我證實，這確實是一個真實不虛的世界，具備著森羅萬象的所有細節，具備著一切的美感與醜陋。”
“很難想象，單純的力量居然可以在一瞬間開創如此多的精微構造，隨處可見的一個石子，一株草木，一個人體，都足以研究百年千年的時間。”
“這種事情若在從前，我也很難想象。”孫肯特的語氣之中同樣有些揮之不去的震撼。
那不是單純的對於力量，而是一種對於自己無法理解的所向往著的東西的震撼。
就好像在凡俗的世界之中，人們可以輕易的摧毀一張椅子，用拳頭打碎，用刀劈碎，那都隻不過是暴力。
但如果有一個人，可以在一秒鍾之內，展現出控製空氣中的塵埃，逐漸構造一張椅子的過程。
那就不是暴力，而是神力。
孫肯特在當初這顆星球誕生的一瞬間，所見證的，就是那種代表著奇跡的“神力”。
“隻是韋恩你同樣應該明白，這顆星球並不隻是因為我或者那尊魔神的力量投影而誕生，更是因為第三方的介入。”孫肯特說道。
韋恩若有所思的點頭：“你也見過他。”
“是他來見過我。”孫肯特搖了搖頭，繼續說，“但我說的第三方並不是他，他或許是主導者、先行者，製定了初始軌跡的人，卻未必是這一場創造的支柱。”
“我所說的第三方，是你們。”
孫肯特來到了大樓的邊緣，以一種和韋恩相似的角度掃視著高天闊地，群山連綿，千城大世，道，“你們，同樣是這大好河山的創主，更是如今身處其中，引領這一場繁華的決定因素。”
“那你覺得現在我們這些決定因素，有資格決定這場戰鬥的勝敗嗎？”韋恩問道。
孫肯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對著韋恩伸出了一隻手。
韋恩露出一絲疑惑，隨即恍然。
兩個男人的手掌重重的握在一起。
孫肯特笑道：“當然，我們必勝！”
這個時候，空氣中的一股震蕩傳遞過來。
遠處的山川城市，這個時候突然都有了一種，如同倒映在水麵上的影像那樣，浮動不清的感覺。
來自於另一方天地的空間開始介入，兩方的時空開始混淆，時間的流速開始更改，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銀河天幕之上垂落了億萬道光華，自發的將一切即將混亂的征兆導歸了正途，浮動起來的山河大地重新穩固。
一個昏黃色的巨大光圈，在大地的盡頭呈現出來。
那光圈，有一半聳立在大地之上，有一半深入大地之下。
從那個昏黃色的光圈之中傳過來恢弘盛大的吟唱之聲。
那確實正是眾人設計出來的躍遷儀式的咒語，隻不過，本來聽起來並沒有太多神聖感的咒語，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卻多上了很多肅穆莊嚴的氣韻。
就連那一圈代表著生命終結的昏黃色光圈，在這種聲音的映襯之下，都仿佛是佛陀神靈背後的那一圈圓光一樣，象征著超脫，圓滿，清淨，極樂。
韋恩看見這最大光圈的時候，突然擔心起來了，本來他們想要跳躍到永眠之鄉，是因為外有銀河天幕的庇護，內有怪異的多股螺旋基因結構，使得這顆星球上的人在經過八年曆練之後，不怕永眠之鄉靈魂剝離的特殊環境。
可是這個光圈給人的“上西天”的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
“莫慌，莫慌。”孫肯特連忙說道，“這隻是史蒂芬，他說為了增加一點儀式感。”
實際上是那些經曆了六道輪回的永眠之鄉生靈雖然成功的洗去了怨氣，但不知道為什麽，大多數都沒有直接前往七色靈界，等待下一次的輪回。
史蒂芬分析說，可能是因為他們身上在六道輪回的過程之中沾染了不少佛力，還不算是真正的純澈之靈，於是讓他們也加入了這一場儀式，在儀式之中盡情的揮散出自身攜帶的佛力，應當就可以去往七色靈界了。
韋恩點點頭，一直開著的通訊頻道把這一段話進行了全球範圍的廣播。
在另一端的吟哦和這一段的廣播交錯的過程中，整個星球如同一艘巨艦，正緩緩駛入昏黃色的光圈。
黃泉世界的上空開始有一片銀河天幕形成的球體，逐漸的凸出，一點點的從另一個虛空擠入了這個世界。
就在這時，一種沉澱在整個藍落星一草一木，任何一個生靈基因深處的意念仿佛受到了劇烈的刺激，開始沸騰，翻動起來。
大地上的河流，天空中的雲層，漂蕩於城市之間的霧氣，都在似有若無的扭曲之中，形成一個巨大的魔神輪廓。
其有四眼，身披著緋紅色的火焰。
最先響起的魔神之音，隻是正常人說話的語調，清晰的傳入了六扇門大樓頂層的兩個人耳中。
居然為了阻止我的降臨付出這麽多，何必呢？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你們的八荒天地之中，真的不需要我的存在，我又豈會出現？
韋恩低了低頭，從懷裏摸出了一個黑色的尖耳麵具，戴在臉上。
說也奇怪，這個麵具遮擋了幾乎臉部的所有位置，但孫肯特卻覺得韋恩在戴上麵具的那一瞬間，才真正於麵具之下展露了笑容，展露了屬於自身的表情。
“一個巴掌拍不響？從來都是屁話！”
無論什麽身份都保持優雅的韋大少，開口就是一句粗話。
“好比一棵樹，好端端的生長著，沒招你沒惹你，你手閑了，去掐出一個印痕來，等到那個傷處病變了，變硬了，在跟你的手再次碰撞的時候傷到你的手了，就指著那棵大樹痛罵，認為這場鬥毆是雙方引起的。哈，什麽狗屁邏輯？”
“任何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試圖用這種話把罪責歸於雙方的，都是徹頭徹尾的混蛋。”
“你要說也行啊，你現在把證據給我挑出來，你找出這顆星球上有哪一個是願意接受你的，你把八荒天地上那些祭祀你的人的頭像都給我投射出來，我就信你的話。”
這一段話看呆了孫肯特，驚呆了所有通過通訊頻道聽全了的老友，就連那魔神之音也沉默了一下。
你……是覺得我傻嗎？
魔神的幻象，劇烈的抖動，天上地下四處都是他的身影。
啵！
一聲很輕，卻傳遍了整個星球，震動了所有人心靈的響動。
遼闊的天空，那懸浮在大氣層中的無數運時代，像是一個氣球突然被紮破。
從最淒厲的傷口，張開了四隻眼睛。
魔神的聲音之中蘊含了若有若無的怒意，以此宣告。
吾，三宮之王，太虛魔神，是上個神樹繁榮期、世界紀元之中最有智慧的強者！
後輩，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吧。
多股螺旋的基因之中，有一隻隻畸變的魔爪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