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戰於未生之時(戰5000)
“居然還想再去搞出這種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來嗎？”
地球上，楊廣的黃天化身略一思忖，已經想到了太空校長接下來的目標會是在哪裏。
有資格與那些三角體融合，並且產生平衡的，目前除了已經明確與大隋處在同一陣營的天使惡魔之外，還有就隻剩下冥河星係的那位主神了。
當初楊廣約見凱莎和卡爾的時候，卡爾在聚會之中聲稱不會參與這些戰爭，也會約束獸體文明。
這話能信一分就算是多的了，可是之後冥河星係的獸體文明確實就這麽安分了下來，在大隋和天使文明的提防之下，卡爾一直也沒搞出什麽幺蛾子，也就相安無事到如今。
“莫甘娜，你統調空間方麵的研究人員，你最快的速度開啟通往卡爾那顆星球的空間通道。”
“宋缺，東方未白，你們守好地球，凱莎，你跟我們一起過去。”
楊廣的黃天化身在地球上傳令的時候，先行了一步的太空校長已經抵達了冥河星係。
卡爾所在的那顆行星的坐標，太空校長了如指掌，這麽多年以來，卡爾也沒換過地方。
可是當空間通道在那顆星球上成型，太空校長踏出來的時候，卻發現，這顆星辰之上，那些在上萬年的歲月之中，被獸體文明斬殺、被卡爾用來研究幻體，探尋生命延續的失敗品——那些半透明生物，全部都不見了。
長年累月宅在書院內部的卡爾，自然也不見了蹤影。隻有斯諾仍然守在那座書院的內部。在太空校長推門而入的時候，朝著太空校長迎了過來。
“我等你很久了。”斯諾的手中並沒有抓著他以前慣常使用的那根法杖和水晶，而是雙手捧著一個如同沙漏的奇特物體。
那仿佛是由無窮無盡的螢火匯聚而成，細看的話，會發現其中每一點螢火的運轉都自有一種亙古不變的悠久意味，除了螢火之外，也有一些小型的光斑，特別深邃的黑色空洞，或者突然爆發出璀璨光芒的一小片螢火。
如果說螢火象征恒星，那麽那些光斑、空洞就象征著星雲、黑洞等等宇宙天體的存在。
這個外表如同時計沙漏，極度微縮的群星模型，也就是超神學院所執掌的最高科技結晶，當年神河文明遺留下來的至寶——大時鍾。
其本質，應該稱作宇宙微覽萬星模，是觀測了已知宇宙之中一切星辰天體的存在構築出來的微小模型，而模型的每一點成分的運轉，都與已知宇宙那些實際存在的天體所對應，上萬年來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錯漏。
這件寶物在卡爾手裏的時候，等於是已知宇宙中一切星辰坐標的合集，仗著這些坐標，卡爾掌握著無與倫比的大型迅捷傳送手段。
可是，當大時鍾從斯諾的手上回到太空校長手裏的時候，一切又有了不同的變化。
闊別了上萬年的奧秘知識再度回到了太空校長的手中，此時的太空校長，擁有了修煉文明和混沌之力的精華，卻又能夠從這些知識裏麵，體會到更勝過萬年前不知多少倍的魅力。
大時鍾內部的每一個微縮星辰天體，都跟太空校長的意麵產生了一種玄妙的感應。
什麽時候誕生，什麽時候碰撞，什麽時候殞滅，這一切種種，都在太空校長的心海之中流淌。
“你……”太空校長看向斯諾。
這個卡爾的跟班，在智慧的層麵上，比之太空校長差了不可以道裏計，可是現在卻好像給了太空校長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似乎有什麽東西早已經被算透了，斯諾預計到了太空校長的到來。
麵對太空校長的疑問，斯諾隻是神秘的一笑，整個人的存在就化作了一縷慘淡的綠色煙氣，消散於高空之中。
太空校長目光一閃，從剛才的變化之中窺見了不少東西。
那已經不是斯諾，而是一個龐大生命體的一角，是一個與色孽、奸奇那樣的生命足以並駕齊驅的龐然大物。
但這就怪了，這第三者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居然完全沒有征兆？
“原來如此。”智慧流轉，太空校長已經明白了許多，手中的大時鍾切開了已知宇宙和亞空間之間的隔閡，落入亞空間之中。
他感應著已知宇宙其他的三角體所在。
一共三十隻，奸奇駕馭了九隻，色孽融合了六隻……
果然，隻剩下八隻了。
通往那八隻三角體所在的空間蟲洞即將展開，卻有一道紫色的光暈突如其來，籠罩了這整個星球，撫平了一切空間參數的變動。
或者說，用一種更模糊的空間變換模式，取代了原本的穩定空間，使得太空校長一時之間失去了再次開啟空間蟲洞的機會。
紫色光暈的源頭處，純金色的劍光，宛若天河墜落，滄海橫流，洶湧而來。
“太空校長啊。”一聲呼喚，帶著微不可查的些許緬懷，隨即變成了囂張的大笑。
莫甘娜身披著一重重紫色的光暈浮現，“哈哈哈，你比我還能搞事兒，不過，這回看你還能往哪兒逃？！”
“你無路可走了。”凱莎的聲音和莫甘娜幾乎是同時傳來，可是她那種平淡的語調，反而有一種輕狂大笑所不具備的沉重力道，仿佛更具備底氣。
模擬星雲的力量在星球的上空展開。
太空校長看著被紫色光暈覆蓋了的每一處，沒有任何一點漏洞的空間壁障，忽然一笑：“是嗎？”
莫甘娜的身後，那道將他們傳送過來的空間蟲洞尚未閉合。
“不對勁。”黃天化身出劍的同時，注意到了這顆星球一片死氣沉沉，東方未白描述之中的，那些數以億萬計的特殊魂體已經不複存在，而原本應該充盈於星球地脈之中，幾乎滿溢而出的陰氣也已經消失不見。
荒涼的星球表麵，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覆蓋了一層青綠色的植被，像是苔蘚和青草的結合體。
可地脈之氣已空，這青翠欲滴的盎然生機，也掩蓋不住一種發自於本源的空虛。
這個時候，模擬星雲已經對著太空校長落了下去，就在這一刹那，原本死神卡爾所在的這整顆星球，就像是突然摔在了溶解液裏麵的一團顏料。
在一眨眼之間變得破破爛爛，甚至有一種吸水膨脹，腐爛發酵的感覺。
明明已經不存在任何一點陰氣、陽氣，徹底空無的地脈，此時湧現出了令人心膽俱顫的生機。
那是從土壤，岩石，從整顆星球的物質腐爛之中演生出來的營養，是在整個星體的膨脹，腐爛，內部發酵出來的特殊生命。
腐爛星球的表麵，像是生長出了綠色黴菌的麵糊一樣起伏著，朝著莫甘娜和凱莎吞沒過去，凱莎的神聖星雲立刻轉變方向，鎮壓下去。
二者的碰撞之中，太空校長的天藍色光影一轉，突破了紫色光暈的封鎖，從莫甘娜身邊穿過，沒入了空間通道之中。
通道的彼端，是赤烏星係，是那顆蔚藍色的星辰。
莫甘娜立刻轉身追了上去，凱莎卻察覺到了另一處異樣，立刻朝著黃天化身那裏趕過去。
腐爛的星體被神聖星雲擊潰，凱莎看到了剛才差點被吞沒的黃天化身。
他全身上下都繚繞著一縷縷金色的氣焰，但是不同於以往那種進攻的時候會發生的異象，這些金色的氣焰有一種莫名的馨香，還包含著一股旺盛鮮活的生命力。
“是血，你受傷了。”凱莎一邊運轉星雲能量，繼續轟擊那個腐爛的星體，一邊詫異道，“怎麽回事，沒看到你跟誰動手。”
“不是這具軀體、咳！”黃天化身克製不住地咳嗽了一下，吐出了一口逆氣，然後把那些金色的氣焰收回體內，麵色凝重的說道，“是本體。”
“嗯？”
“本體那邊先不管，地球那邊恐怕攔不住太空校長，我們先回地球再說。”
黃天化身率先衝入了空間通道。
………………
在已知宇宙時間的一刻鍾之前。
位於亞空間的楊廣本體，正在跟奸奇和色孽的神國拚鬥。
奸奇的神國如同一個擁有萬般色彩、幻變無定的超大發光體，而色孽的神國，則是一個內部有著無數奇妙結構，包含著山川地理，星空流轉，風雲百態，以及無窮人工建築的晶體。
潔淨剔透的晶體，是已知宇宙之中任何生物都會最容易產生美感的物質。
尤其是這種每一個邊角的形態，都極盡藝術美感之能述，飄飄乎見之而忘俗，熏熏然一睹則歡喜。
本來，邪神的神國就是他們的意誌和力量承載的地方，已經無所謂有沒有一個具體的軀體存在，可是當他們的對手擁有非常直觀的可以撼動整個神國的力量，他們就需要一個足夠穩定且靈動的象征來作為整個神國的中心樞紐。
雌雄莫辨，卻又仿佛一眼能看到不同性別、不同生物特征的美麗人形。
正是色孽的神國中樞。
這個美麗的人形如同翩翩起舞一般，在他自己的神國之中漫步，踩踏著神國的一處處能量節點，流動著浩渺如煙的混沌之氣，維持著天衣無縫的防禦，沒錯，也就隻能是防禦。
即使是色孽與奸奇聯手，麵對那個越戰越狂放的黃金魔神，也隻能處在防禦的位置。
楊廣在這個亞空間裏麵已經發展了很長時間的概念領域，雖然他的領域之中隻有最基礎的物理常數，但是論及深刻和廣度，都遠遠的超過了色孽和奸奇的神國。
當楊廣在戰鬥之中受到對方兩個邪神神國的啟發，也將自身的心念、特性附加在這個領域之中，充斥著明光和物理常數的廣大領域就化作了最空曠的天地。
太陰概念悠然如天，不可捉摸，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其色為玄。
純陽概念厚重如地，剛強醇厚，萬古不移，萬劫不滅，其色為黃。
悠然黑天之中，有金色神陽高懸，大哉黃土之內，有黑水滔滔，滌蕩天下。
玄黃天地，黃金天魔。
與色孽、奸奇他們那種把自身顯化為中樞，穩定整個神國的做法不同，楊廣直接把整個玄黃天地收納在自己體內，一拳一腳之間，都是整個世界轟擊衝撞的力量，而這股力量還會經過種種武道招法的增幅演變。
譬如奸奇的神國，往往剛擋了一拳，整個神國內就像是變成了一個馬蜂窩，被無數的心劍斬斷思維，截斷意念的流轉，智慧也發生斷鏈的跡象。
色孽的神國，唯美的晶體狀態，被一掌打過去的話，整個都會被拉伸成亂七八糟的一個巨大掌印和陷坑，掌印之中還有陰陽流轉，不斷抽取神國內部的能量。
突然，一個由無數光點構成的沙漏從已知宇宙之中飛入了奸奇的神國，沙漏中的星光在混沌之氣的支撐之下急速的擴張，幾乎達到了於整個神國等同的體積。
萬色混同的巨大發光體再度展露出了有如之前星光結界的跡象。
不過這一次這些星光並沒有構成麽佛陀菩薩的影像。隻不過是最最基本最最精確的星辰天體的演變，而在其中，又透露出一股似有若無的智慧升華、佛陀正覺的意念。
這是已經把佛陀之法提升到了有意無意，有形無形，色空雙運的境界，更是與他本身的理念糅合在一處。
混沌之中掀起了狂嘯，楊廣的拳頭這次落在奸奇的神國上的時候，竟有一種比他更為廣博，包羅萬有沛莫能當的力量從神國之中湧出。
星辰自然運轉的軌跡，仿佛成為了佛陀天成的印法。
本來碎片化的亞空間已經有將近一半被楊廣的概念領域拉攏，愈合起來，可在這一擊之下，再次崩潰。
混沌邪神的力量，浩浩湯湯，橫無涯際，碾壓著楊廣，使他在逐漸破碎的亞空間之中不斷退後，幾乎將他直接從亞空間打到了宇宙暗麵去。
在無形的邊界上，楊廣體內的玄黃天地嗡嗡震蕩，黃金天魔之軀驟然一變，雖然仍是純金之色，卻不再充斥著那股不可磨滅的光輝，反而多了一種難知如陰的虛幻特性。
天魔無色無相無真貌，近似於虛無的存在，將仍在不斷衝擊過來的那股力道吞沒，使楊廣穩立不動。
仿佛一個小型宇宙的奸奇神國在碎片化的亞空間之中航行，再度對著楊廣發動那股可以動蕩整個亞空間，甚至直接撼動已知宇宙和宇宙暗麵的力量。
這一擊，是來自於已知宇宙的每一個角落，是來自於星辰天體億萬年運行的一部份。
以大時鍾的演算，使得奸奇的神國跟整個已知宇宙都產生了緊密的聯係。
這本來應該是神河文明留給已知宇宙其他文明最大的遺產，是對抗終極恐懼的希望，是引導文明向前的古老智慧。
可是現在古老的智慧已經扭曲，最大的希望反而成了他奪取亞空間，為未來肆意散播陰謀詭計，磨練智慧做準備的倚仗。
“以己心代天心，宇宙與我一體。你倒真是將大隋修煉文明中的主脈絡把握到了神髓。”楊廣咳嗽了一下，一手捏著剛才被震傷的手腕，轉了轉手掌，笑了，“我真的是好奇起來了，你窮盡造化之玄奇的算術帶來的精微感應、宇宙共鳴，和我心齋齊物、萬象呼應的陰陽無極，到底誰更廣大。”
楊廣掌運太極，一上一下，其同萬物的心境，從亞空間之中滲透出去，同時勾連著已知宇宙和宇宙暗麵，森羅萬象在他體內的玄黃天地之中層層疊疊的湧現。
陰陽分合，萬象共生。
無極手印把楊廣一生所學闡述的淋漓盡致，無論軀體還是心神都攀升到了極限的狀態，對著奸奇的神國轟去。
色孽的神國閃動著悠悠的光華。
楊廣心中大暢，無極手印在這股莫大的歡暢之下，竟有一種超出極限的預感。
他要把奸奇的神國連帶那個大時鍾打爆！
萬物皆腐，眾生不滅。
虛幻到連楊廣都未曾第一時間察覺的影像出現在亞空間，一股仿佛是萬千半透明生物夾雜著無窮綠色黴菌的雲團之氣落在楊廣背後。
楊廣在力量提聚的緊要關頭，居然失去了往日收放自如的從容，幾乎是毫無防禦的中了這出乎意料的一擊，渾身金光迸裂，七竅之中哢嚓噴出了洶湧無定的火焰。
這時，奸奇神國和已知宇宙共鳴的一擊又打了下來。
楊廣怒喝翻掌一扛，體內玄黃天地，金黑二色不斷的碰撞爆炸，幾乎直接被這一下子打散了形體。
金紅色的血液如焰光，轟鳴著從他體內朝四麵八方飆射而出。
楊廣雙手托起奸奇的神國，血焰洶湧，布滿裂紋的金色麵孔猛然扭轉，對著他身後那道籠罩在臃腫綠雲之中的身影吐了口氣。
劍鳴之聲撕天裂地，混沌之氣中留下了一道道淒厲的劍痕，心劍貫穿綠色臃腫雲團形狀的神國，將其中作為中樞的那道人影展露。
還保持著與死神卡爾有九分相似的邪神抬起十指，牽扯著什國內每一個點的綠色半透明絲線纏繞而來。
心劍斬在纏繞著這些絲線的雙掌之上，邪神軀體一震，被貫穿的綠雲神國如同大廈傾倒，在混沌之氣中滾出極遠的距離。
但是這綠雲神國終究未曾遭受任何根本性的挫傷。
楊廣有了第三個敵人，一個還沒有誕生，就已經加入了這場戰鬥的敵人。
邪神，納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