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西湖斷橋
九州大地，地形其實跟大隋那邊有很大的區別，但是這個地方也有很多的城市山脈湖泊的名稱，跟大隋那邊是相同的。
比如洞庭湖，比如昆侖山，比如杭州城。
不過同名而異地。
這個世界的昆侖山，按照幻境中展現出來的，要比大隋那個世界的更為雄奇，不是說海拔，而是高出地麵，聳立上萬米的山峰都有。而這個世界的杭州城，同樣也比大隋那邊更為廣闊。
杭州城中有西湖，南北約八十裏，東西沿岸而行，有一百三十裏有餘。
湖麵上多有虹橋、月台、涼亭，有小舟來往於其間，有大橋橫跨整個西湖。
在這個西湖上邊，還有一座斷橋。
這斷橋並非是因為什麽原因建成之後而斷裂，而是一開始就未曾完工，因為橋的走向太高，從岸邊向湖中延伸約有一百八十米的時候，已然離湖麵有三十米，當時出資興建這座橋的工匠無以為繼，隻得承認自己是異想天開，就此放棄，然而這座橋建得頗為穩固，反而成為了西湖邊上的一道奇觀。
站在這道斷橋的斷口處，迎麵就是金山寺懸崖。
縱然隔著數十裏的距離，也可以看到，那一麵懸崖被雕刻成了大佛的形狀，盤膝而坐，雙手結施無畏印，在西湖水波煙氣之間含笑，莊嚴而恬淡。
大佛上方就是金山寺的大雄寶殿和一座青黑色的石塔，下方則是一條條在西湖煙霧之中穿行的烏篷小船。
神聖與自然，出世與入世，以這樣一種和諧的方式共處。
多水之地，必然多雨。
今日的杭州城也籠罩在一片細雨之中，沾衣欲濕的微毫雨水，不會讓人覺得寒冷壓抑，反而會詩興大發，其實還是在淩晨時分，群星在天，旭日未升，就已經有許多文人騷客，青年書生出行。
他們也不打傘，就這麽行走在西湖煙雨之中，這樣適宜愜意的季節裏，當然也少不了撐著傘在屋簷之下賞景的各家小姐們，不過畢竟天色太早，那些富貴人家還都沒有起床，女子的身影相對來說少的很。
斷橋斷口處，立著兩道撐傘的曼妙身姿，一者白衣，一者青衣。
那個時候，楊廣他們才剛剛來到東州邊緣的群山之中，看門的力士敲響了銅鍾，有雙眼細長的藍袍道人在主峰宮殿請示了包括雲夢清在內的眾位元老。
那個時候，站在白素貞身邊的小青忽然歎了口氣。
“怎麽了？”白素貞回過頭來，關切的問道。
小青撐著傘，看著眼前這小蛇妖不含半點虛偽狡詐的眼神，目光放空了一些，道：“姐姐。”
“嗯。”白素貞側耳傾聽。
“如果我要借你的性命一用，你會給嗎？”
低啞的聲音，就像正飄揚在西湖上空的這場煙雨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但是白素貞沒有懷疑自己的聽覺，她甚至也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沒有覺得小青是在開玩笑，隻是問：“你要我的命去幹什麽呢？”
青蛇道：“做一件大事。”
“大事啊！”
懵懵懂懂的白蛇，難得語氣之中有些感慨，她眺望著遠處的那座大佛，好像又是在看著這一片捉摸不到的煙雨，眼睛裏映照著那些烏蓬小船，在岸邊放曠高歌的青年書生，那種種的景物似乎因為映照在這清澈的眸子裏，也變得更加清晰通透了。
“小青，你是不是很不喜歡這些人？”
“難道你很喜歡他們嗎？”青蛇反問，“你忘記了你看見過的那些事情了嗎？”
“人有好人，壞人，壞人是很討厭啦，而且壞人也很多。”白素貞低下眼眸，有些躊躇的說道，“但是小青，你是不是無論好人壞人都很討厭呢？”
青蛇一挑眉：“原來你也能看出來。”
“既然你討厭的話，那為什麽還要帶著我往那些人多的地方去呢？我們待在山上不好嗎？”
白素貞的傘垂落下來，任由細微的雨點打在身上，煙雨迷蒙，讓她的表情變得模糊起來，就連說出來的話好像也不那麽清楚了，“或者說，你連住持他們都不喜歡，那我們可以去沒有人的地方，這樣的地方應該很多。我……我可以陪著你一起，一直陪著你。”
“躲～起～來？”青蛇把這三個字說的很慢，似乎在斟酌著怎麽不去失態的大笑，但是聲音裏麵終究還是帶了一些笑意，“為什麽要避讓的是我們？”
“因為，我們讓了不會死的，可是他們很多，你讓他們讓，會死很多人吧？”白素貞沒有猶豫的回答道，“活下來的多一些，不是比死去這種情況更好嗎？”
青蛇定住了，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眼前的這隻白蛇，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又好像透過她看見了很多很多過去的身影。
“真的是……很熟悉的說辭。”青蛇扔掉了手裏的雨傘，看也不看那傘在斷橋上翻滾著落下去，語氣淡漠的說道，“所以，為什麽要避讓的是我們？我們才是主人，我們才是先來的，為什麽要讓？因為他們天生更愚蠢，因為他們天生更脆弱，因為他們天生更自私嗎？”
青蛇後退了一步，一步一步的朝後退，退向這座斷橋更低更遠的地方，逐漸的遠離白素貞，但是語氣上卻咄咄逼人，不斷進逼，“你知道的實在太少，但是我覺得以你的天真，知不知道，答案都是一樣的，所以你能用你的天真來回答我的問題嗎？”
白素貞把手裏的傘收攏起來，傘尖頂著橋麵，似乎要用這樣的動作來支撐自己的身體，但是這種軟弱隻是一瞬間。
她又挺直了自己的腰杆，“我會反抗。”
青蛇愣了一下，隨即意識過來。
如果我要借用你的性命，你會怎麽樣？
我會反抗。
說出那四個字的時候，斷橋上隻剩下青蛇和一把豎立的雨傘。
白素貞飛向金山寺。
PS：名作改編，一家之言，私見鄙陋，權作笑談。喜歡《白蛇傳》的朋友，如果對我接下來這個胡扯的新劇情感到不適，還請輕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