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仙門洞開

  轟隆隆！

  如同雷鳴一般的響聲中，宋缺走出了戰神殿。


  他抬頭看向斷崖邊，剛好就在這時聽到斷崖上又傳來一聲巨大的霹靂震響。


  斷崖邊緣的一大片土石，大約有十幾米見方的那麽一大塊，忽然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出了無數裂縫，跟斷崖的整體斷裂、脫離，朝著山穀中墜落下來。


  這一片巨大的土石墜落的時候，宋缺凝眸看著，仍然可以見到有兩道身影如同狂風電閃一般在那塊土石上騰挪交手。


  因為他們兩個不斷的製造出擁有強大力量的戰鬥餘波，那塊十幾米見方的巨大土石在半空中就不斷剝落，終於在距離地麵隻剩下二十三十米的時候徹底崩解，無數拳頭大小的碎石，如同暴雨一般砸落穀中，打折了不少穀下的大樹，掀起了無數斷枝落葉和塵埃。


  這麽大的動靜，終於也驚動了戰神殿中的那些人。他們紛紛趕到殿門外，眺望著遠處那一片狼藉的濃重塵埃。


  “怎麽回事？是陛下在與人交手嗎？”祝玉妍看向宋缺。


  宋缺微微頷首，道：“另一個我不認識。”


  “他們是在交手過程中砸落下來的，沒有任何緩衝？”李淳風看著足足有數百米的高崖，還有斷崖邊緣的那一片新的缺口，道，“應該摔成重傷了吧，這一戰分不出勝負了。”


  袁天罡搖搖頭，目光緊緊盯著遠處那片塵埃，道：“這對於他們來說，恐怕算不了什麽。”


  李淳風到了洛陽之後，就埋首在圖紙和各種演算之中，跟皇帝的接觸並不多，而且畢竟年紀尚輕，體會不到楊廣的氣機何等淵深。而袁天罡跟寧道奇是多年的交情，也是武學上的大行家，不會認為這一片幾百米的懸崖就能傷到楊廣那樣的人。


  比如說剛才半空中有很多土石可以借力點踏，就算是一片空蕩蕩，楊廣這等級數的，恐怕也能乘風借力，安然落地。


  事實確實如此，因為很快袁天罡他們這幫人就觀察到，在那片煙霧旁邊，一棵棵大樹緊挨著倒了下去，有的隻是倒下，有的則像是被拔起、拱飛了，一路煙塵，一路林摧木折，粗大的樹木斷裂的聲音像是一個個震蕩心頭的鼓點，讓在場這些武道宗師級數的人，都全有些心驚肉跳，目眩神搖的感覺。


  顯然，那兩個人從山崖上落下來之後並沒有遭受多麽嚴重的傷害，又在林子裏麵繼續交手，才造成如此驚心動魄的破壞場景。


  李淳風因為站在上千級的台階上方，可以清楚地看到遠處那些樹木被拋起的景象，迅速地辨認出木種，而後掐算了一下體積重量，脫口道：“怎麽可能，粗略估計，他們交手的每一擊力道都在五千斤之上，這樣的攻擊在五息內持續上百次，還完全沒有衰竭的趨勢。這、這，這當真還是人嗎？”


  寧道奇自忖：“縱然是老道我，如此猛烈的出手，也最多隻能持續兩百招。”


  那邊的破壞場景仍然在持續，顯然不可能是短短兩百招就出現氣力滑落之兆了。


  眾人皆是默然。雖然對於楊廣超過當今天下三大宗師這事，已經早有準備，但真正較為直觀的感受到這種差距的時候，仍舊讓人興起喟歎之意。


  宋缺和石之軒親自跟楊廣交過手，對他的境界之高早有預料，他們兩個反而更好奇跟楊廣對戰的另一個人是誰？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掠下石階，朝著那片戰場趕過去。


  寧道奇、袁天罡、祝玉妍等人見狀，相繼動身，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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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兩顆下半截被完全粉碎的樹木飛上半空，向雨田身後徑長三十米左右的一個扇形區域內，草木皆碎，石頭土坑都被無形氣勁碾平，他本人卻是毫發無傷，兀自振袖笑道：“隻是這樣嗎？黃天大法第九重，天魔大法第十八層，果然都是了不得的成就，但要堪破那最後一著，真正達到破碎虛空的境界，不可能完全依靠前人的道路。你自己的體悟，真正的本事，還不施展出來嗎？”


  “好久沒有對手，這一點熱身環節，還是值得品味的。”


  楊廣體內真氣奔騰，感受著四肢百骸與外界天地的交互，五髒的舒張提醒著他真正回到當初的巔峰時刻，這人嘴唇微張，細密的兩排牙齒間有一條橫隙，隱約可見舌尖在縫隙間掃了一下，別見輕狂。


  他站在數十條縱橫交錯的溝壑中間，腳下的地麵都是向雨田的道心種魔大法留下的痕跡，仿佛剛才被幾百人胡亂犁過，有凹陷的部分，也有凸起的部分，爽朗的輕笑聲傳出時，大步跨出，一腳落地，方圓三米內的土石猛然整齊的向下陷落一尺，地麵巨大的反作用力推動著他的身體瞬間加速消失。


  “注意來。”


  “黃天為體，天魔為枝，我自創一套散手為用，取黃老經義，借名鬼穀本經，曰，陰符七聖手印！”


  向雨田前方的空氣猛然變得粘稠起來，近乎於膠質固化，接著劇烈一震，空氣中凸顯出一個四四方方，無盡剛強之勢的手印。


  十指連心，如果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麽人的手指就是心力的外相，就算是普通人，心情劇烈變化的時候，手指也會不自覺地出現種種異樣的感覺。而修行之人，用手印來調整身、心、氣，讓自身處於最佳的狀態，或展露出種種奇異力量。


  對於武者來說，功行不足的人使用手印就是一個花架子，如同海灘上的沙堡，無論堆砌的多麽華美，做的多麽規整，都經不住風吹浪打，徒增一笑。


  可功行到了的人，將發自內心的力量用手印表達出來，那就像是用木炭灰燼製造出了不壞金剛，點石成金，可化腐朽為神奇。


  楊廣的這一招，在虛無的空氣中打出了一個有著固態質感的手印，乃是至柔中生出至剛，區區一手，已經是黃天大法至陽之力和天魔大法太陰力場達到頂層時的共同展現，妙到絕巔。


  印記疾轟向前時，一條條粗大的氣流如同半透明的龍蛇翻滾著，全部係在手印上，帶著每一分每一毫都可以切斷鋼刀的狂暴風壓，擊向邪帝。


  所謂熱身環節結束後的第一招，即是絕殺。


  向雨田看著楊廣那雙仿佛燃燒著撩天幽焰的眸子，胸中的戰意也幾乎化作了混雜火焰的閃電，一直以來讓周圍數百米環境幽暗的力量猛然逆轉。


  就像是他剛才說的那樣，單純沿著前人的路徑去走，是無法真正達到破碎虛空境界的。


  所以如今這一招，已經是半超越了道心種魔大法範疇的一擊。


  朦朧的光匯聚在向雨田身上，斷裂的叢林、夜間的天幕，都見證著他振臂舞光的一擊。


  道心種魔，魔心問道，魔極證仙，羽化飛天。


  同一時刻，楊廣慨然長嘯，那個半透明的手印仿佛成了一顆天地精粹匯聚的龍珠，仿佛成了一尊嘯傲萬物朝拜的龍頭，無數扭曲翻滾的氣流匯做一條巨龍。


  虛空之中，分別由兩個人引動的璀璨光點各自蘊含著一道縹緲的門戶，因為這激烈的絕招對拚，兩道門戶重疊，用更快了近倍的速度開啟。


  遠處飛奔而來的宋缺等人仿佛置身於一處定格的畫卷，唯見，

  天龍禁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