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全息破壞(下)
盧鐵旺向前步步緊逼,他瞥見地上躺著的那個此刻掙紮著想爬起來,於是用腳尖在他耳朵根後麵來了一下,這一腳動作很小,但是力量很大,這家夥被踢的兩眼一翻,喉嚨發出打嗝一樣的悶響,然後昏死過去,直挺挺躺著再不動彈。
拿槍的漢奸目睹了同伴昏厥全過程,此刻幾近崩潰,槍在他手裏仿佛要跳起來,盧鐵旺威嚴地看著他的眼睛,然後徑直伸手過去,把槍從他手裏奪下來,中間沒遇到抵抗,反而槍被奪走後,他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渾身癱軟,兩條腿蜷曲著,仿佛隨時都會跌倒。
“趕緊滾!”盧鐵旺不想和他浪費時間,那家夥聽到這話,宛如接到聖旨,連滾帶爬從卡車裏摔出去,頭也不回往沒人地方逃走了。
眼瞅兩個漢奸都被收拾利索,他看著這台機器,目光在紛雜的電線間遊走,順著線頭他發現機器正中間有個漆成紅色的大鐵皮盒子,盒子上用油筆畫著加減號,心說這就是電池了,他搓搓手,打算先爬上去拔下天線,然後拆下電池,讓這台機器的效力就此終結。
剛想往上爬,突然覺得自己後背有隻手,他心裏一驚,回頭去看,發現一個妖豔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後,正朝自己微笑,他認得這女人,是紅美子,心裏又開始犯嘀咕,她不是死了嗎?怎麽還能站在自己身後?難道世上真有鬼不成?作為一個老革命,他可不相信這些。
“這一定是幻覺!”他暗暗對自己說道,機器就在跟前,什麽幻象都能製造出來,紅美子一隻手搭在他後背上,同時扭動腰肢朝他使勁眨眼,她塗滿脂粉的臉上,描著細眉,畫著眼影,抹著唇膏,渾身香氣逼人。
盧鐵旺是個光棍,但不是色棍,他為了抗日一直未娶,對方顯然也知道這一點,紅美子一直朝他拋媚眼,見他沒反應,又伸出食指,勾住他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挑。
她的下巴高高抬起,讓自己的朱唇盡可能靠近他的臉,眼神放蕩而迷離,這擺明了是要色誘他。
“她到底想幹嘛?”他心裏很疑惑,如此關鍵時刻,她剛才躲在暗處一點動靜都沒有,直到自己把漢奸清除幹淨後,才突然現身,恐怕她也看出自己的目的,此刻必定以此阻止自己拆除機器。
盧鐵旺並不傻,也不會為了她喪失理智,盡管她圍著自己極盡挑逗之能事,但他隻是默默站著,但眼睛毫不鬆懈,始終注意其一舉一動。
他注意到紅美子挑逗自己的時候,隻用一隻手,另一隻手始終低垂,而且緊緊攥著,手心裏似乎握著什麽東西,他仔細觀察,發現她虎口那裏露出一個白色圓圈,很像是注射器的針頭,他一下明白了,這女人是以色誘為幌子,想引誘自己放鬆警惕,然後給自己紮一針,針筒裏裝的要麽是毒藥,要麽就是麻醉劑,這一招陳菲菲早就用過,他自然不會上當。
隨後他想出個將計就計的辦法,假裝自己被她迷住,開始回應以同樣曖昧的眼神,然後故意喘著粗氣,讓自己看上去很急迫。他作為單身老光棍,所表現出的這種迫切欲望真可謂以假亂真。
紅美子果然中計,以為他真的動心,於是扭著屁股向他靠近過來,同時攤開雙臂,打算把雙手都搭在他肩膀上,盧鐵旺也不拒絕,但眼睛卻死死盯著她拿針的那隻手。
就在她手指快要碰到自己脖子的時候,他突然抬起胳膊,一把抓住那隻手,並迅速拉到自己身前,他力量很大,用力擠壓下,紅美子手掌完全攤開,他看到她手心裏果然握著一隻注射器,裏麵灌滿白色藥水。
“這是什麽?”他一把搶過針頭,並舉著它在紅美子眼前晃了晃。
紅美子直勾勾看著他,沒說話。
“不說是吧?我現在就給你紮進去!”盧鐵旺說罷,作勢舉起針要往她勃頸處刺過去。
“別紮,我說,這是麻醉劑,紮進去能讓你昏睡一天一夜!”他的恐嚇起了作用,紅美子害怕了,終於開口說話,但盧鐵旺聽著感覺不對勁,他聽過紅美子說話,不是這味兒的,這女人盡管和她長得一樣,但一張嘴,發出的卻是馬麗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又是誰讓你來的?”他繼續問道。
女人說山崎玉對這裏不放心,特意交給自己這管麻醉藥,讓她躲在暗處,保護機器不被關閉,剛才她看盧鐵旺不費吹灰之力收拾了兩個漢奸,知道自己也不是對手,隻能想出色誘的辦法,騙他放鬆警惕,再用麻藥讓他昏睡。
“果然如此!”盧鐵旺笑道,“山崎玉成不了事,從他用的這些人就能看出來,正經人沒有,全是一幫廢物!”
女人低下頭,唉聲歎氣,似乎也感覺大勢已去。
“我要關閉這台機器,又怕你背後偷襲我,沒辦法,隻能委屈你一下了!”盧鐵旺想盡快解決戰鬥,於是舉起針頭,打算把她麻翻過去,等解決完山崎玉後,再來處置她的問題。
“求求你,別紮我,行嗎?”女人似乎對針頭很恐懼,她抬起頭,用含淚的眸子注視著他的眼,剛才的妖嬈風騷頃刻間洗淨鉛華,變得楚楚可憐。
盧鐵旺心裏動了一下,他平生見不得女人流淚,要擱在往日,也就放她走了,但這次事關重大,他對此女實在不放心,隻有讓她徹底失去行動力,自己才能安心拆除機器,於是他硬起心腸,依然向前逼近,針頭已經瞄準她頸間的白皙皮膚。
“我真的害怕,放過我吧!”女人梨花帶雨,轉眼已是滿臉淚痕,她使勁搖著頭,跪在地上哀求道。
盧鐵旺心裏難受的厲害,但山崎玉歪點子太多,此刻女人哀求,如果自己放她走,可能轉眼她又會拿著什麽未知武器背後偷襲自己,不能不防。
女人自己哀求無效,頃刻間又幻化為陳菲菲的相貌,依然哭個不停,盧鐵旺心說自己今天真算開眼了,要不是早有準備,此刻早就被她這番變化給嚇住,還以為遇到的不是人,而是女鬼,但他心裏清楚這都是機器製造的假象,這反而更堅定了他拆機器的決心,最終他深吸一口氣,狠心把針頭紮到女人脖子上,女人轉眼昏倒,和剛被他踢暈的漢奸並排躺在一起。
人都清理幹淨後,他開始幹活,隻要弄明白電線走勢,其實很容易拆除,沒幾下功夫,電池兩端正負極接線都被他扯斷,而且還爬到機器頂端,拆除了接收天線,電源關閉後,鏡頭前閃爍的彩光不見了,低沉的噪音也消失了,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車外喧囂的廣場同樣安靜下來,人們這才發現,怪獸其實一直站在原地,它身體下麵有個粗管子和地下聯通,這其實也是台機器,並不是所謂神獸,而盧鐵旺發現,躺在地上的女人,果然就是馬麗,剛才那些相貌,全是憑借機器造出的幻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