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交手

  擂台之下，雷文看著一臉興奮的張小凡搖頭失笑，這小子身兼佛道兩家之長，本身太極玄清道也達到了玉清四層，修為並不弱，再加上自己給他的仙劍，戰勝對手也不出奇，畢竟青雲門雖強，但也沒強到人人都是玉清六七層的境界。


  隻是對於張小凡來說，自從開始修道他耳邊聽到的就是師傅師兄師姐啊對於自己資質駑鈍的評價，長久洗腦下來也真以為自己的資質極差，不堪造就，結果勝了一場之後他這才發現自己不弱，也沒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張小凡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別人分享。


  “好了，這才剛剛開始，接下來後頭還有第二輪、第三輪呢，等都結束之後再來慶祝也不遲！趕快去看看你下一輪的對手，準備好下一場比賽！”雷文笑著說道。


  他所在的“乾”位台位於場地中央，台下有一張數人高的紅榜，上麵寫著參加比試的諸弟子簽號、名字，因此參賽完事的弟子往往都會看一看下一輪的對手是誰，雷文剛剛掃了一眼，自己下一場比賽對上的是朝陽峰的弟子，一個連名字都沒出現過的龍套，雷文根本沒放在心上，倒是張小凡的對手很有意思。


  “對，對，我還要看看下一輪比賽的對手呢！”經雷文這麽一提醒，張小凡也反應了過來，之前他根本沒想過自己能闖過第一輪，自然更不會去關注第二輪會遭遇誰了。


  然而眼睛在紅榜上這麽一掃，張小凡臉上的笑意就凝固了。


  “驚羽，怎麽會是驚羽呢？！”看著榜上那個熟悉的名字，張小凡徹底傻了。


  這時候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和齊昊站在擂台另一邊的林驚羽也看了過來，他和張小凡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彼此臉上的神色都有些複雜。


  嗬嗬，好基友相愛相殺，這可是一場好戲！

  眼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雷文看著這一幕差點笑出聲來。


  似乎看到了他的表情，對麵林驚羽一聲冷哼，他想了一下，對著張小凡喊道：“小凡，明天的比賽我會全力以赴的！”


  張小凡一愣，隨即也咬牙喊道：“我也一樣，驚羽，我們明天擂台上見！”


  林驚羽點了點頭，心中卻不以為意，兩人同時修道，他資質比張小凡不知好上了多少，又豈會真將對方放在眼裏，此時為難多半是因為兒時的情誼不好下手，本身對於比賽的勝負其實並不擔心。


  深深地看了張小凡和站在他身邊的雷文一眼，林驚羽就跟著齊昊離開了。


  而張小凡也沒了興致，跟雷文簡單地聊了幾句，就匆匆離開去和大竹峰的眾人回合了。


  第二天的會武繼續，雷文的對手比第一天的常箭還弱，也就一手寒冰道術還有點看頭，但兩人又沒交情，麵對雷文修為上的碾壓，連三招都沒撐過就被打破冰牆，然後被雷文一鞭子抽下台去。


  整個過程連半柱香都沒用到，之後贏下比賽的雷文就直接走向張小凡、林驚羽所在的坤位台。


  因為自己的對手來得晚了一些，等雷文趕到的時候張小凡與林驚羽已經交手了有一段時間，兩人都打出了火氣。


  隻見林驚羽的斬龍劍上下翻飛，青色的仙劍如同蕩漾的波濤，連綿不絕地朝著張小凡砍去，張小凡也不甘示弱，赤金色的仙劍上下翻飛，不斷與斬龍碰撞，如同海中礁石般屹立不倒。


  轉眼間兩人已經交手數十個回合，林驚羽雖然占據了上風，但卻怎麽也拿不下張小凡。


  表情有些壓抑，甚至有些瘋狂，林驚羽又驚又怒，他怎麽也想不到張小凡會這麽厲害，雖然在太極玄清道的修為上對方很明顯不如自己，但偏偏韌性極強，每每自己以為都把他逼到絕境了，對方卻總能莫名其妙地堅持下來，那邊赤金色的仙劍也十分厲害，對抗斬龍也不落下風，幾次硬碰硬下來張小凡沒什麽大事，反倒是他感覺有些法力不濟了。


  自己會輸？


  一想到這個可能林驚羽就感覺心髒抽搐，當年太清殿上諸峰首座都掙著搶著要收自己為徒，又曾有誰看過他張小凡一眼，自己怎麽可能被這樣一個人超越？有一個雷文還不夠，難道還要再來一個？

  “小凡，接我這一招！！”


  怒吼一聲，林驚羽看著招架自己的張小凡，再也控製不住，忽地將自己全身法力毫不保留地灌入斬龍劍中，人劍合一，化作一道龍形朝著張小凡撲去。


  斬龍劍聲勢凶猛，劍還未到帶起的劍風就壓得張小凡呼吸一窒，後者勉強提起法力灌入赤金仙劍之中，迎著斬龍劍撞去。


  一青一赤兩色光芒相撞，僅僅僵持了片刻，張小凡的仙劍就被磕飛了出去，林驚羽人劍合一繼續朝著張小凡衝去，後者手無寸鐵，看著這疾馳而來的劍光頓時臉色一片慘白。


  眼看著張小凡要命喪林驚羽之手，擂台下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剛剛還勢均力敵的兩人轉眼間就會決出個生死，就連一旁的長老都不及反應，雖然大吼一聲祭出了自己的仙劍，卻怎麽也趕不上林驚羽的迅敏劍光。


  眼看著張小凡就要斃命於林驚羽之手，一道赤金色的劍光忽然從擂台的一角射出，宛如流星一般後發先至，筆直地撞上了林驚羽的劍光。


  轟！

  原本斬龍劍勢不可擋的劍芒在那劍光之下卻宛如紙糊的一般被一擊洞穿，伴隨著一聲悶響，林驚羽就連人帶劍旋轉著飛了出去，一頭砸到了擂台下麵。


  見沒有釀成大禍，擂台下的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有幾個龍首峰的弟子上去查看林驚羽的情況，而其他人的目光則順著那劍芒射來的方向看去。


  將飛舞的鳳翔劍收回，在眾人的注視中雷文放下手中掐著的劍訣，皺著眉頭道：“都是同門師兄弟，切磋而已，沒必要下這麽狠的手吧！”


  他這話卻不是和周圍的人說的，而是對著被攙扶起來的林驚羽所言。


  後者此時也心有餘悸，剛剛怒火上頭下了狠手，他現在也有些後怕，且不提他和張小凡的情誼，單單殺害同門這個罪名就足以毀了自己，因此對於雷文出手救下張小凡，林驚羽是感激的，隻是讓他雷文服軟那也是不可能的。


  深吸了一口氣，林驚羽就對著張小凡喊道：“小凡，對不起，剛才我一時沒收住手！”


  張小凡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此時還是驚魂未定，麵對林驚羽的歉意，他下意識地就說道：“沒事，有雷文哥出手，驚羽你一點也沒傷到我！”


  此言一出，張小凡就感覺台下的視線變得古怪起來，那些弟子看著自己，那副模樣卻是說不出的複雜，對麵林驚羽的表情也扭曲了起來。


  小子，剛才差點就沒命了，這麽容易放過對方好嗎，連句狠話也不說？

  一點也沒傷到，這是譏諷對方本事不行嗎？

  小子你到底是天性善良大度容人，還是嘴甜腹黑接機譏諷對方啊？

  這一刻三個不同的想法在台下所有青雲弟子腦中循環，一時間大家都覺得台上那個木訥的少年也變得難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