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疲憊不堪

  仍在默坐的兩人，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哦！下雨了…….”


  ??雨森森地下，一刻不息。。。


  ??秋雨大致是有幾分寂寥的，尤其在這悱惻的夜裏。


  ??青峰籠在這雨夜裏，似是很沉默，任這雨水喧沸。


  ??瓦簷屋角上，處處雨水橫走，匯作雨簾懸在窗前，窗外竹影蕭疏，枝葉均被打得濕漉漉的，伴著些沙沙的聲響。


  ??蕭寒側臥在窗畔下的木床上，懷裏抱著一條薄衾被，酣睡的臉上嘴角微翹著，不知夢到了些什麽。


  ??這兩天來，蕭寒可謂是備受煎熬，先是服丹失敗，繼而尋覓冰肌水仙遭險赤蟒，而後又因血圖惶惑失措，幾番下來，實是疲憊不堪。今日在師傅和掌教師叔的寬慰之下，心中憂慮像是冬融之雪般盡數消去。


  ??因此，當他回到房間之後，第一次沒有修煉打坐，而是癱在床上，聽著窗畔淅淅瀝瀝的雨聲，當即進入了夢鄉。


  ??夢裏，無聲。


  ??蕭寒眼似蒙塵，所視盡皆迷離，四周朦朧模糊，但依稀可辨是一所宅子。


  ??宅子雖小，卻很簡約，門楣處橫匾一副，隨心地寫著“破曉”二字，其下臘梅兩三點，枝俏花潔。(……)環伺望去，短牆三麵，牆角墨竹幾叢，偎風搖曳。


  ??蕭寒輕步挪至門廳前，朱紅門扉早已斑駁，幾道深深的傷疤露出木頭的肌理，歲月侵蝕下，卻是滿布汙漬，黑跡斑斑。他稍稍探出了手，尚顯茫然看著門格上糊破的窗紙，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隱隱中，心裏已經泛起了絞痛。


  ??終於，他咬了咬牙，艱難地推開了這殘破的門。


  ??“呀……”一陣酸倒牙根的吱呀聲後，風兒忽的掠進，屋內盡是嗚咽。


  ??蕭寒呆呆的看著屋裏，連他什麽時候進去的都忘了。


  ??屋裏已然塵封許久了，不曾有過人至。桌子、椅子都已蒙上了層厚厚的白灰，黃的發卷的青鬆白石畫已從牆上脫落了一半，花卷旁鏤竹印蘭的柱子下，是一灘青瓷碎片，瓶口底身尚且完好。


  ??蕭寒蹲下身子，手指拭去了瓶頸處的灰塵，當撫摸到其上一團赤黑的汙漬時，指觸兀地頓住了……


  ??“這個，是我……弄的……”蕭寒低聲喃喃念道。


  ??此刻，腦海裏幾個畫麵電流般無序地竄動著，時而是一個捂著腦袋嚎啕大哭的稚童，五指縫隙裏“嘩嘩”地湧出血來；時而又是個素淨的溫婉婦人麵容焦急地說著些什麽；最後則是定格在地上那灘沾著鮮血的青花碎片上。


  ??蕭寒半蹲著，手捂著自己的額頭，感受那已經久遠的疼痛，內心波濤洶湧，眼裏忽的湧出淚來，墜落在青石地麵上。


  ??這種種熟悉的事物，每一個都在觸痛他的心，來回翻攪著。他揪著胸前的衣襟，心髒抽搐著，快要令他窒息。


  ??“這裏，是……是……我的家啊！”


  ??………………………………………………..

  ??午夜裏。


  ??雨仍在下，一刻不休。


  ??南窗糊的窗紙已然濕透，不時便打透幾個窟窿，青木窗沿湛然地流走著雨水，風勁逞凶，寒雨吹打過紙洞，濺落在蕭寒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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