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習以為常

  難道，隻有那虛之又渺的仙，才是真正永恒不朽的嗎？

  ??凡間紅塵的一切，不成真的隻是過眼雲煙，須臾則去的嗎？

  ??那麽，師姐，我對你的感覺，也會隨時間的消逝而漸漸模糊嗎？


  ??不，不要！！

  ??蕭寒劇烈地搖了搖頭，試圖拋卻心中複雜的心思。


  ??“師弟？”


  ??蕭寒隻覺肩膀一沉，隨即一道溫潤清流蕩便全身，回過神來才發現是林逸塵按住他的肩膀，體內鼓蕩著的真元也是他灌注而來的。


  ??“哦！沒事，謝謝師兄，隻是有些頭暈罷了。”


  ??林逸塵臉上有了幾絲歉意，說道：“是師兄我大意了，未曾告訴你，這些百千座殘峰之上盡數插著我宗先人們逝去後所留的仙劍，留於後人采劍之用，殘峰周身靈繞著種種劍意，隻有修為達至地玄六重方可承受。”


  ??兀地，林逸塵頓了一下，一會才慢慢說道：“是師兄大意了，未曾檢視下師弟的修為，就讓師弟來觀劍。”


  ??蕭寒倒是習以為常，也不在意，倒是一驚地按住木檻，指著那些殘破石峰驚道：“師兄，你是說，那些殘峰上其實全是插著仙劍嗎？”


  ??林逸塵順著蕭寒的手所指方向，笑著說道：“是啊，宗門之中每個達至地玄六重的弟子性命相交的仙劍，全部都是采自那裏。”


  ??驀地，林逸塵訝問道：“師弟，難不成，靈風師叔一點也沒有講過這些嗎？”


  ??蕭寒笑容一凝，想著那三年黑夜般的歲月，好久才澀聲說道：“啊……”


  ??酉時暮裏，日沉西山，紅雲似血，天地昏黃。(。。)

  ??北野的天空塵土飛揚，七月流火的季節也隻是天將轉涼。


  ??暮裏青峰依舊，屋簷窗角微黃。


  ??道廬南窗下，一方竹台上明滅不定的炭火煨著口瑞紋紫金壺，細長壺頸處一縷白煙含而不散。


  ??水已溫熱。


  ??忽的，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拎起那口紫金壺，淋上些許，溫了茶盞。隨後寫意地衝了幾注泉水，茶盞內的幾根新茶綠意舒展後，浮沉不定，微微打旋，表麵清晰可見的纖細絨毛上凝住了一個個小水泡，浮上水麵後豁地爆開，隨即縷縷清香逸散開來。


  ??墨綠竹台旁，兩個男子靜靜而坐。一者清秀，一者清潤。


  ??隻是，這暮際的暗沉為他們的麵容添抹了幾分陰鬱。


  ??蕭寒安靜地坐在蒲團上，晚間的涼風拂麵而來，撩撥著他額前的碎發。


  ??歐陽林神情專注，世界裏仿佛隻剩下了眼前茶盞內飄忽不定的幾根茶葉。


  ??兩人如此默坐已經半刻鍾有餘了。


  ??遠方黃昏裏的陰綠竹林颯颯生響，幾卷狂風霎地扯緊了二人的衣襟，隨而茶盞處氤氳的熱氣升騰而起，當即燎燎散去。(……)

  ??歐陽林遙看了眼遠方紅得似血天際，和那搖擺不定的竹林，忽的一笑，接著對著蕭寒說道：“喝一口吧！”


  ??“呃，是！”


  ??蕭寒聽得吩咐後，當即舉起杯盞，小口輕抿，細細地吞下。


  ??那茶水沒入牙關，流過舌畔，最後咽入喉嚨。仔細覺來，先是微苦，隨後甘甜頓生，末了唇齒流香，彌而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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