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遇
第44章 夜遇
沐廷山對這件事也頗為重視，不過他今日也就是跟沐小小和李氏通個氣兒，至於他具體要怎麼做是不會跟內宅婦人說的。
「此事容為父再想想吧。」
聽到便宜老爹這麼說，沐小小也知道今日只能說這麼多了，她爹畢竟是伯爺、一家之主，要是再說多了恐怕會弄巧成拙。
三個人都各有思慮，是以這頓飯吃的極為沉默，丫鬟婆子也感覺到了正堂內的氣氛凝重，一個個手腳都更加輕了，生怕觸了主子的霉頭。
沐小小在如意苑用好了飯，又陪著她爹和李氏說了會子話，這才出了正房，朝著玉清小築的方向去了。
這會兒已經是掌燈時分，伯府廊道上的廊燈都點了起來，隨著太陽的落下，周遭的溫度也有一些回落，此時晚風習習，竟讓沐小小有幾分愜意之感。
忽地，沐小小彷彿瞥見廊道外的花園裡有人影。
翠晴也看到了那個人影，不等沐小小吩咐，她便高聲喊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見到大小姐為何不來問安？」
花園裡的人影聽到這聲嬌喝，趕緊轉過了身，來到了廊道的旁邊，「小的方才在侍弄花草，沒注意到大小姐，還請大小姐恕罪。」
這聲音……
分明是趙花農。
翠晴顯然也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不由的臉色微變。
「無妨，起來吧，這都快戌時了，趙花農怎麼還在花園裡擺弄花草？」
往常趙花農是歇在威遠伯府後門那邊的一處罩房，如果不是主子召見或是送花到各方，他會一直待在那裡，而通常哪一房的花草有了問題，他要麼是白天來看，要麼就是直接連盆端走，斷然不會都這個時辰了還在內院轉悠。
「回大小姐的話，是夫人說這幾株丹桂好像生了蟲，小的才來看看，結果這一看就如了神，未曾想都已經這個時辰了。」
「這裡畢竟是內院，回頭我會告訴母親，你明日白天再來查看吧。」說著也不等趙花農回答，就吩咐玉珠去如意苑告知李氏，然後又喊了婆子將趙花農帶走。
之後沐小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夜無話。
……
距離「清麗雅室」開業，已經過去快一個月的時間了。
之前中秋宮宴上，郭淑妃詢問沐璟妍指甲油的事，以及指甲油受到宮內貴人喜愛的事，在各府的夫人、小姐間傳播了開來。
這讓鋪子里的生意更加紅火了，就連貴賓卡每日都能售賣出三、四張，可以說單這一項沐小小一個月的進賬就能達到十萬兩。
雖說這十萬兩之後要變為服務，而且短時間內不會再有這麼大筆的收入，但是這依然轟動了整個京城商會。
這不，八月的最後一天，京城商會的方掌柜就找上了門。
不過這次出面接待他的不是沐小小，而是沈慕這個合伙人。說實話沐小小不願意跟這些老狐狸打交道，這些人都是人精，她怕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便將這事兒託付給了沈慕。
沈慕倒是沒覺得是沐小小怕麻煩，只以為她是礙於伯府嫡小姐的身份，這才不方便應酬這些。
當然，沈慕還覺得這也許是沐小小對他的信任，要知道如果能在商會裡有一席之地，至少說明他們認可了你這門生意。
沈慕作為劉氏商行培養出來的人物，在應對商會這方面，自然是遊刃有餘，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京城商會的此次邀約，竟然另有目的。
……
商會在西華門大街的盡頭有一處三層小樓，名為桃花源酒樓，一層接待散客，二層則是雅室，三層不對外開放，而是酒樓東家許泰河的私人空間。
許泰河的產業有半數是進貢給皇宮的物件，所以現在這京城商會以他為魁首，他也很大方地將桃花源酒樓的三層劃為了商會的駐地。
沈慕對這位許會長早有耳聞，只是劉氏商行的根基在蘇杭，他也是在多年前跟隨劉富商來京城的時候見過一面。
今日前往桃花源酒樓，沈慕除了帶著自己的小廝之蛙，還帶著王安青，這不是沐小小的要求，而是沈慕說怕自己有什麼疏漏，所以讓沐小小給他派個機靈的人來。
這點倒是讓沐小小有些詫異，不過既然沈慕要求了，她自然不會拒絕。
王安青來之前，被王掌柜叫過去說了好一會兒話，不外乎就是：大小姐讓你跟著沈慕，你務必要做到多看多聽少說，今日發生的事情明日都要複述給大小姐，可千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如此這麼一說，王安青雖然更緊張了一些，但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辜負大小姐的期望。
跟著店小二登上了桃花源酒樓的三層，此時除了沈慕之外，另外還有七、八位。
「這位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清麗雅室的沈慕沈東家吧？真是年少有為啊。」說話的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面容和藹可親，臉上帶著滿滿的笑意。
沈慕對這人有些印象，這人姓孫是經營典當行的，「孫掌柜那清麗雅室小子不過是出了間鋪子，還算不上東家。」
「年輕人懂得謙虛是好事，若真是個狂悖之人，恐怕這生意也不會長久。」
這話聽起來有些刺耳，不過沈慕也沒有生氣，只是略微一拱手，「梁掌柜此言，小子受教了。」
梁掌柜從鼻子里發出了「嗯」的一聲，便沒再說什麼，端起桌上的香茶喝了起來。
根據京城商會的規矩，沈慕這種年紀輕、資歷淺又是剛剛來到商會的新人，只能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上，而這會兒最上首的位置還是空的，顯然是許泰河還未到。
沈慕並不著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些老傢伙肯定不會輕易讓他過關。店小二很快給沈慕上了茶，不過沒有一併端上茶點，估計是因為稍後有席面的緣故。
「沈掌柜，你鋪子里的那指甲油我家娘子也是喜歡的不得了。」孫掌柜就坐在沈慕旁邊，以他經營典當行的眼光來看，這指甲油絕對是好東西，現在沈慕就坐在一旁，他自然是要來套套近乎的。
沈慕放下茶杯，笑道：「尊夫人喜歡就好，若是尊夫人去鋪子里的次數多，不妨辦張貴賓卡，除了有折扣之外，每月都有新品畫冊。」
「我聽說貴賓可以享受繪製花朵的服務？」
孫掌柜來之前，他家裡的夫人就說了，既然「清麗雅室」的東家也去，那就問問這繪製花朵的服務什麼時候才能推出，她可是眼饞好久了。
「孫掌柜莫急，美甲師們的培訓還沒結束，不過想來也就是在這幾日之間了。」
「好好好，那貴賓卡聽說只發兩百張，前些日子我夫人過去，說是已經沒有了，沈東家可否行個方便？」
沈慕一聽果然不出沐小小所料。
之前沐小小隻跟沈慕交代了一件事，那就是有關貴賓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