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非泡不可
徐院長頓時尷尬,這是他的醫院,而他進出病房竟然要鬼鬼祟祟的,就算是探望病人,這般動作也根本說不過去。
推開門,徐院長咳嗽一聲,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我是來看一眼,看看你是否還那麼沮喪。本以為你睡著了,想不到你突然醒了。我想說,你那位朋友,你真的沒必要那麼擔心,上天有好生之德,好人的話自然會有好報,她如果是吉人,自然會有天命。你自己在這難受,有什麼用?」徐院長實心實意的勸解道。
「很感謝!徐院長。這是我聽到的第一個來安慰我的聲音。」杜峰坐正身子,擺了擺手:「這是你的醫院,沒必要讓我請你入座吧?」
徐院長推辭不過,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據說這次的開顱手術屬於二次開顱手術?你和婉婷兩人成功手術,對嗎?」徐院長即便不待見杜峰,但他愛惜人才。
杜峰點了點頭,回道:「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可不想眼睜睜的看到金蛇突然腦疾卻坐視不管,況且她的手術我準備了很久,有些時候,有個提前準備還是很有必要的。」
「你的醫學造詣到底涉及什麼領域?好像沒有哪個領域你是不精通的啊?」徐院長嘖嘖連聲,所有大夫雖同稱為大夫,但熟悉的領域卻是截然不同。
有的大夫主攻五臟六腑,有的大夫則是研究人體四肢,有的大夫卻是專研耳目喉舌,更有大夫傾向於各類疑難雜症,總之不同的領域只做自己分內的事,人的身體錯綜複雜,如果想把全部都學到手,那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
但杜峰的多次手術展示出了他在醫術方面強橫的一面,他涉及的領域很多,絕對是醫學界的多面手。
「我起初學的是心理學,不過後來我發現我連自己都研究不透,所以我不得不放棄,你想,連自己都琢磨不透的人,有什麼能力去開導別人?放棄心理學后,我開始研究外科,我以前經常遭受摸爬滾打所受的傷痛,要是沒有兩把刷子,在緊要關頭,自己只能幹受罪。從這方面,我逐漸喜歡上了醫術,我不僅給自己療傷,也給同伴療傷。我記得有一次,一位夥計身中兩槍,當時情況緊急,而我只能束手無策。因為我只懂外科,手術刀刀口沖哪都不曉得。所幸的是那次的營救醫生來的及時,那夥計得以活命。從那以後,我就開始正式研究內科手術,初有造詣,也做了不少好事。」杜峰侃侃而談,說著話瞄了一眼徐院長。
徐院長似乎聽得津津有味,對他的故事很感興趣。
「再後來,我很意外的遇到一個生命頻臨走向結束邊緣的小孩,他得了結核病,在那時候,偏僻的地方,這種如今看來不是很複雜的病就等於是無葯可醫的惡疾。我努力了很久,但最終沒有救活那個孩子。我暗暗告誡自己,我既然要學習醫術,就必須系統的學習全部,也不至於遇到不在自己熟悉領域外的傷病時病無從下手。我研究過很多國內外手術,甚至在外國大型專科醫院班門弄斧。」杜峰說完,輕輕的吐了口氣,說了這麼多,當真有些憋悶。
「這麼說你對人體所有區域的病痛都了如指掌了?」徐院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未必全是!不過,人總會進步,只要有目標,有恆心,你勢在必行終究會有一個好的結果。」杜峰微微一笑,標誌性的笑容。
「你年紀輕輕的就有這諸多造詣,實屬難得!不過我不敢置信的是,你會因為街頭的打鬧衍生出了學醫的念頭,更不敢相信這一個小小的念頭竟然演變成現在這般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的超高醫術造詣。」徐院長讚歎不絕,同時暗暗嘆息,心說這小子如果不是一個街頭混混,一定會成為出人頭地的人物。
「街頭打鬧?呵呵!徐院長,您真是太抬舉我了,街頭打鬧根本引不起我的興趣。」杜峰呵呵連聲笑道。
「對!溫老二豈是街頭混混?分明是黑道人物,你跟他在一起,更不可能參與街頭小打小鬧了。」徐院長苦笑道。
杜峰彎過身子,輕輕晃了晃腦袋:「徐院長?您真的就把我定義為街頭無賴或者黑道中人了嗎?」
「難道不是嗎?和你接觸的人,沒有一個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我活這麼大歲數,什麼人看不清楚?像溫老二他們,根本就是混跡於都市的社會人物。」徐院長強硬的堅持道。
「但他們是他們,跟我有什麼關係?」杜峰更加不解,甚至感覺很好笑。
徐院長揚了揚眉毛:「你跟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除了是同路人還能有什麼解釋?」
「這麼說如果您醫院的某位大夫和一條狗走在街上,那麼他也和狗是一路貨色了?」杜峰拋出一句不滿。
「這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你這是強詞奪理,你竟然拿我的大夫跟狗作比較?」徐院長怒了,聲音都大了許多。
杜峰點上根煙,冷笑一聲:「徐院長,我很敬重你,但你對我的想法真的很可笑,你一門心思把我和黑道扯上關係,這讓我非常無奈!」
「清白的人沒必要過多解釋,越描越黑!」徐院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我最痛恨黑道人。」
「你誣陷我在前,我解釋解釋倒成了越描越黑,好吧!我真的沒辦法跟你溝通。」杜峰無話可說,忍不住搖了搖頭:「你來分明是要找你的女兒徐婉婷,你以為她在我這裡,但來了之後沒找到人,所以想走罷了。不過我真的不該留你,說了半天話,兩人都惹一肚子氣。」
「對!我就是為了婉婷的事來的!我跟你說,你少打她的主意,像你這樣的人,我們家婉婷一定看不上。」徐院長見他心裡明白,也不再遮遮掩掩,索性直接挑明了說。
杜峰吸了口煙,淡淡回道:「是你看不上吧?」
「我不管是誰看不上,反正你倆的事兒就是不行!你看看你這副架勢,斜躺在床上跟個大爺似的!要是找上你這樣的女婿,我寧願不認那個女兒!」徐院長越說越氣。
「呵呵呵!我以前也沒想怎麼樣,不過沖著您這身火氣,我還真的就有了想法!」杜峰也憋著氣,以往自己的想法很簡單,陪著徐婉婷演戲,假扮男友幫她躲開逼婚的厄運。
不成想現在竟然成了另一番故事,徐院長親自來跟他說不要打他女兒的主意,雖然奚落的話沒有明說,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杜峰心知肚明。
無論如何,杜峰絕對不會把尊嚴這東西認人踐踏,一個人若是連尊嚴都沒有了,根本就同一副行屍走肉無異。
尊嚴衍生骨氣,為了這口氣,他也一定要泡到徐婉婷!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絕對不會允許!有我和她媽媽壓著,你聯想都不要想。」徐院長扯高嗓門,當真是氣壞了。
「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還是怎麼的?為什麼對我這麼偏見?我記得上次解醫院危機的人可是我!杜峰!」杜峰義正言辭的回擊。
上次漸凍症人的治療,如果不是杜峰在場,那孩子決然救不活,如果那孩子病死在醫院,恐怕這家醫院都會被夷為平地,那孩子的老爹可是一位重量級人物。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咱們一碼歸一碼!反正你要明白癩蛤蟆吃不到天鵝肉就對了。」徐院長忽的站起身子,他再也不想跟杜峰多說什麼。
兩人的爭辯均是壓低聲音,似乎不像是爭辯,在外人看來不過是稍稍大了些嗓門說話而已。
徐院長正要離開病房,迎面撞上一人。
「楊董!你又回來了!」徐院長看清楚來人是楊福家,立即打了聲招呼。
楊福家見他臉紅脖子粗,再看看杜峰一臉黑氣,當即不解的問道:「不是,你倆吵架了?」
楊福家決然想不到他們兩人能吵架,一老一少為何事吵架?徐院長親自登門跟杜峰吵架?未免太不可置信。
「沒有,我們因為一件小事爭論了一下,沒什麼大不了。」杜峰微微一笑,沖徐院長點點頭:「徐院長,楊董來了,你還要急著走嗎?」
徐院長哼了一聲,重新坐回座位。
「楊大哥,楊倩怎麼樣?」杜峰見楊福家面色還算不錯,知道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女孩子,脾氣大,我已經數落過了,她可能工作上不順心,方才對你發火也不是出自真心,你可別往心裡去。」楊福家解釋道。
「我剛才的口氣也不好,但願她不往心裡去就好。」杜峰愧疚的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已經打算在醫院久住,至於您家裡,我暫時不會再去了。俊豪那裡,如果金蛇能有所好轉的話,等她穩定下來,我可能會去上班。」
「好吧!我有時間的時候會來接你去喝酒,你可不能推辭不去。還有,那輛阿斯頓馬丁我已經讓人停在醫院的院落之內了,這是鑰匙。」楊福家把一串鑰匙扔給杜峰,正色道:「你可不能推辭了!你要是非想搞的眾叛親離,我可是不顧兄弟情誼。」
杜峰含笑點頭,說聲謝謝然後收下鑰匙。
三人說話間,走廊內傳來急速的跑動腳步聲。
徐婉婷抱著文件跑了進來,先是被這麼多人驚呆,但還是忍不住爆出喜訊:「金蛇的顱內各方面運轉良好,甚至有了輕微的記憶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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