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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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峰的所有努力都宣告失敗,這些人當真不肯離開監獄,寧願被活活打死也決不離開。
天罪忙著輸送犯人進入石室,石室的後方有出口,出口通往地下室大門,穿過大門即可離開地下室。
大批人員迅速撤離,笑面虎在前面引路,此時的他很敬業,似乎不再把自己當成田中純一苟的人,而是與杜峰和天罪站在統一戰線。
那些完好無缺的犯人在天罪的示意下站在各個角落,石室內部走廊各處位置,忙著救援工作。
天罪始終站在石室門前,杜峰沒有歸隊,他絕對放心不下。
望著監獄內恨鐵不成鋼對那些犯人拳打腳踢逼迫他們離開的杜峰,天罪眼中有淚在打轉。
說白了,這些人既便是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他們腿腳殘缺,況且連腦子都壞掉了,這樣的人若是活著,還不如一死了之來的挺快。
這種情況下,杜峰本不該再過問他們的死活,但他就是一根筋,不帶走所有人誓不罷休的架勢。
遠處麻衣郎帶著大部隊急匆匆趕來,前面數人已經通過走廊石牆拐角,大批人緊隨其後。
「媽的!走啊!」天罪大聲喝叫,他試圖喊醒已經完全視一切為不顧的杜峰。
只是杜峰陷入了瘋狂之中,似乎遠處急匆匆趕來的麻衣郎大部隊早已不再畏懼,依舊驅趕著那些不願離開的犯人。
眼看趕來的大部隊越來越近,天罪怒罵一聲,毫不猶豫的從石室中竄了出來,大踏步跑進第三監獄。
「都特么給我去死!」天罪二話不說沖著那些頑固的犯人開槍射擊,槍口掃過之處,眾人無不哀號慘叫。
地上很快堆了幾副屍體,那些犯人在杜峰面前一一倒下,他們不是被麻衣郎所殺,而是被天罪開槍擊殺。
天罪拉了杜峰一把:「你特么想死啊!」
杜峰不為所動,雙眼直直的盯著面前的這些屍體,臉色蠟白。
天罪不由非說死死地抓起他的胳膊,拼盡全力拉扯著向外拽去。
麻衣郎的大部隊已經趕到,一群人瞬間封住了他們的退路。
天罪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杜峰,杜峰此時也在看向他,兩人皆是苦不堪言。
被人奪去手中武器,兩把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
「剛才為什麼回來?」杜峰似乎對天罪被抓很是上火。
「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己跑?我怎麼可能自己逃命把你扔在這兒?」天罪無奈的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半分不滿和埋怨。
兩人的說話引起麻衣郎的憤懣,他倆合計殺害了麻衣郎手下幾十名弟兄,此時這傢伙早已七竅生煙。
杜峰和天罪被綁,本身麻衣郎便是心高氣傲的性格,走上前來一人甩了一巴掌。
「啪啪」兩聲,巴掌聲脆響。
杜峰右側臉火燒火燎的疼,這一巴掌讓他受盡苦頭。
「帶走!你們分別帶人去追,能打死多少是多少!媽的!想跑?跑你媽的!其他人隨我退回田中總社長那裡!(日語)」麻衣郎已經知道松下瓏子死亡多時,先前再次鬥起膽子進入她的房間,被褥之下,她大張著雙眼,死的很痛苦。
這裡已經沒有任何堅守的意義,犯人盡數逃脫,不過自己的隊伍追上去后亂槍掃射,恐怕能活著逃生的犯人將少的可憐。
一群人推搡著杜峰和天罪,向地下室通道走去。
杜峰長這麼大沒被人甩過這般力道的耳光,小的時候經常被大上一兩歲的孩子欺負,耳光也不是沒挨過,當然和麻衣郎賞的這記耳光比起來簡直就沒有提及的意義。
「你現在是不是開始埋怨我了?」杜峰苦笑一聲,雙手被綁,被人推推搡搡,早已失去自由。
天罪卻是給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臉:「有什麼好埋怨的?事情到了現在,任何東西都已經不再重要,過去也便是便去了。」
「我不知道剛才在你看來我是對還是錯,不過我沒覺得自己有錯。」杜峰嘆了口氣,或許那幾個頑固不化的犯人能夠乖乖離開,也不會是現在這般狼狽。
「我實話實說,如果換做我,我當真早已經不管他們了。」天罪搖了搖頭,先前他衝進去直接槍殺了那些人,心裡即便有些不忍,但憤怒早已蓋過全部。
他們誓死不離開,那會拖累杜峰,和杜峰比起來,那些頑固不化早已失去思想能力的人根本算不得什麼。
「我從小就不知道生命的意義,我總是孤零零的活著,即便曾經有美眷相伴,但大家都還是孩子,總歸要各回各家的,為了某個人而活?那時候根本就不懂。等到我獨自一人的時候,所有陰霾壓得我透不過氣,或許你不會理解,那種痛苦是很難被旁人體會的。生命的意義是什麼?我想了許多年,直到進入部隊,直到完成一次次任務,我終於理解了我活著的價值。」杜峰長嘆一聲,繼續說道:「每個人的性命都極其寶貴,當然我指的是那些無辜的人,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剝奪他們的性命。」
天罪篤的一愣:「照你這麼說,我打死他們是我千錯萬錯了?我當時的想法很簡單,他們那些人那時的狀態,當真不如輪迴重生,活著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你沒有錯,是他們自己不想活罷了!或許正應了那句話,一條生路不走卻只想入地獄,他們死得其所。」杜峰的臉色很差,這段時間以來他想了很多,當他看到那些疲於逃命的殘疾人像是蝗蟲一般拼勁全力攀爬的時候,心如刀絞。
想到這些,心裡只有凄苦,或許正如麻衣郎所說,他們那些人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地下室。
「我似乎又做錯了什麼,或許我們不干涉進來,他們便不會死,即便流落街頭沿街乞討,好歹也是活著。現在倒好,他們會因我們的出現而死,你我可算是罪人!」杜峰再次搖了搖頭,心裡猶如壓著一塊巨石,堵得難受。
天罪臉色陰沉,杜峰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讓他久久不能平靜,他心裡有苦難言,杜峰出身悲慘,他又何嘗不是?從小生活在生父身邊,卻是直到人死才知道所有的真相。
「你不是已經決定退出獅舞了?再說你已經算是個死人了,早晚要死在我手裡,現在任務還未完成,壯士需要繼續努力!嗟嘆些什麼,有意思嗎?」天罪微微數落道。
「你倒是看得開!哈哈!」杜峰仰天大笑。
麻衣郎跟上幾步,一人又賞了一個大嘴巴子:「真他么話多!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多廢話!(日語)」
杜峰忍著疼,似笑非笑的和天罪說道:「以往小時候敢甩我耳光的孩子,我都會一一讓他們哭爹喊娘磕頭哀求饒命。現在這個傢伙,你認為他會怎樣?」
天罪吐了一口嘴角溢流的鮮血,惡狠狠地回道:「我要把這胖子大卸八塊!」
杜峰滿意的點點頭,天罪有一股子衝勁兒,杜峰就喜歡這種有勇有謀的朋友。
麻衣郎似乎打人上癮,第三次抽了一人一記耳光,伸手指著他們的鼻子破口大罵:「再特么嘮叨一句老子直接槍斃了!(日語)」
天罪給杜峰使了個眼色,好漢不吃眼前虧,能屈能伸才是真漢子。
兩人被推上車子,十幾輛越野車從地下室一個寬敞的入口處竄出,駛向亂人街。
一路上,到處都是被擊殺的犯人,稱之為血流成河一點兒也不為過。
大群r本兵追逐著前面落荒而逃的犯人,子彈從他們身旁飄過,運氣不佳的當場倒地。
杜峰不忍再看,默默低下了頭。
天罪四處找尋笑面虎的身影,只可惜這一路上直到除了亂人街也沒尋到他的影子。
不知道笑面虎是不是已經拋下所有人獨自逃了,那個人貪生怕死又如何能真心與他們合作?在這緊急關頭,他或許正貓在什麼地方默默的注視一切。等待風平浪靜,他便會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然後逃之夭夭。
這裡離田中純一苟的別墅區有一段距離,以現在車隊的速度算來,至少也得三個小時的車程。
杜峰眯起眼睛短暫的休息,心裡有諸多話想說但又無從開口,身前站著一名r本兵,是麻衣郎布置的人,一旦杜峰兩人開口說話,那傢伙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給他們巴掌難堪。
杜峰心裡有底兒,這次被抓到田中純一苟那裡,生死已經不由自己控制。
僅這輛車上就有十幾名r本兵,就算他能擺脫繩索的束縛誓死反抗,但那無濟於事,只能引發更大的麻煩,或許他和天罪有直接被打死的幾率。
田中純一苟早已下令,任何人抓到杜峰不必過問便可以直接打殺,想麻衣郎這樣的人,他絕對下的了手。
只要活著就有機會,杜峰試圖在心裡盤算著接下來的打算。
此時他心亂如麻,無法平靜下來,那些殘肢碎肉浮現在腦海,想起來都是痛。
麻衣郎在前面副駕駛,臉色凌然,吧嗒吧嗒的吸著煙,這一次他人員損失不少,本來是件大過錯,不過現在已經把杜峰以及他的同黨抓獲,可謂是大功一件。
想必此時他心裡五味雜陳,或許正想著該怎麼面對田中純一苟開出來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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