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四監區(七)
昆鵬和宋振宇兩人合作對付一個人還是第一次,今天也是迫不得已。
「這倆人也太***不要臉了,兩個堂堂監舍的老大竟然聯合起來對付一名新犯,也不怕被人笑話!」林貴在遠處看著干著急,自己幫不上任何忙,上來只是找死,著急之下忍不住罵出了聲。
其他人也都是持著相同的不滿情緒,不過都沒敢出聲。昆鵬和宋振宇沒時間過來對他們怎樣,但老虎和黑子兩人就在不遠處。
林貴的怒罵聲自然飄進了昆鵬和宋振宇的耳中,兩人臉色非常難看,卻是依舊我行我素。
宋振宇自知無法勝的了杜峰,昆鵬同樣心存謹慎。沒人敢單獨跟杜峰對戰,失敗事小,面子是大。兩人聯合雖然有點丟人,但至少比被對方揍的滿地找牙要好的多。
只要兩人將杜峰戰敗,然後給監舍內的人好好地上一課,來一頓恐嚇大餐,相信沒人敢把這件事說出去,到時候外人也就沒人會知道了。
「宋排,別鬧出人命來!狠狠的給他點顏色瞧瞧就行了。」昆鵬斜視一眼宋振宇,冷聲哼道。
「麻痹的!老子今天非得給他紮上一刀。」宋振宇咬了咬牙,從牙縫裡蹦出一串惡語。窩囊氣實在難以忍受,除非杜峰跪地上求饒再加上挨一頓暴揍。
昆鵬的提醒他並沒有聽進去,手裡的尖刀反而握的更緊了。拳腳之間無法佔到任何便宜,但這一把利刃足以將杜峰大卸八塊。
宋振宇根本就不會去多想監獄的條條句句,在他們看來一切都是空談,就比如喝酒,那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可他們依然吃喝的痛快。
杜峰捏了捏硬實的拳頭,很久沒有玩點真格的。今天這倆人竟然敢拿了他的煙,敢無視他昨晚的話,這是對他的蔑視。
這兩條煙意義非凡,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的。別人在沒經過他允許的情況下拿走它們,就好似綁架了沈柔一樣讓他怒火噴張。
地上橫躺著一整條煙,另一條除卻自己拿走的一盒之外,還有昆鵬座位旁的空盒,其外還有八盒紋絲未動。
杜峰無意來管監獄內部的瑣事,但自從親眼目睹林貴等人的悲慘遭遇之後,自然而然的不想再坐視不管。如今昆鵬和宋振宇惹到自己頭上,那是他們瞎了眼。
「上!」昆鵬明白離熄燈時間不過十幾分鐘,再這麼僵持下去恐怕等會兒監舍內燈火一熄兩眼一抹黑什麼也看不到,在熄燈之前務必給這小子一頓教訓。
兩人同時竄了過來,直奔杜峰的致命處猛打。
同時一對二有點難度,杜峰更喜歡在一對二的情況下先干倒一個。
昆鵬的空手道狠辣刁鑽,杜峰不想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躲避的同時開始對宋振宇下手。
宋振宇揮著尖刀亂舞,他是殺紅了眼,完全沒有章法,有幾次甚至差點沒傷到昆鵬。
昆鵬暗暗叫罵,擊打杜峰的同時躲避著宋振宇的利刃,有點兒分心,注意力無法集中。
杜峰圍著宋振宇打轉,雖是兩個人對付他,不過在這種情形下好似兩人單練,只不過需要躲避昆鵬的攻擊而已。
宋振宇原地團團轉,手裡的利刃兇狠的揮舞著,監舍內發出利刃劃破空氣的呼呼聲響。
杜峰瞅準時機飛出一腳將宋振宇踢飛,同時握住他的手臂奪取尖刀,在宋振宇飛摔出去的一剎那,短刀已經被杜峰握在了手中。
宋振宇敗下陣來,此時離杜峰最近的莫過於昆鵬。
昆鵬臉色大變,現在已經是一對一的趨勢,因為宋振宇好像被那一擊打得有些懵,在地上轉了半圈卻是沒有爬起來。
他的額頭上鮮血橫流,整張臉血色驚人。
杜峰終於有空來迎擊昆鵬,剛才被他的兩個背摔弄的異常懊惱,要不是自己反應速度夠快,被摔翻之後險象迭生的時刻足以讓他陷入絕境。
宋振宇遲遲爬不起來,杜峰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就連昆鵬都沒怎麼看清楚。
「輪到你了!」杜峰抵擋著他的猛擊,輕輕一笑。
他剛才在對宋振宇下手的時候已經注意了昆鵬的空手道手段,其實招式較少,只是比較毒辣罷了。
鎖、絞和逆技揮發到極致,昆鵬一遍一遍的對杜峰施加壓力。他自知已經無路可退,不管能不能戰勝他,都需要拿出看家本事。
小r本的手段適用於身材矮小的武者,對於身高適中的昆鵬來說,他確實已經做到了最好。
杜峰在挨了幾下猛擊之後,開始實質性的還擊。
論速度昆鵬不是他的對手,論手段的多樣性,空手道更加無法與國術相比較。
昆鵬逐漸落了下風,在迎擊的同時挨了杜峰一記重拳,腳跟還沒站穩,杜峰追上來一陣掛踢。
遠處的宋振宇逐漸恢復過來,見到昆鵬的狼狽,慌忙雙手扶地就要爬起來幫忙。
「嗖」的一聲,杜峰手中的尖刀飛過去正中宋振宇的右手手心,那傢伙立時疼得哇哇大叫。
撇下毫無作為的宋振宇,杜峰步步緊逼,昆鵬力不從心,最終徹底倒地,是摔倒在地。
猛力搖晃幾下腦袋,昆鵬忍著後背的劇痛想要爬起來,殊不知杜峰的重腳再次踏向他的腦袋,後腦勺「砰」的一聲撞在地上,兩眼一抹黑,苦水倒流,昏了過去。
杜峰出手太狠,無視他們的死活。
戰鬥在幾分鐘內結束,期間沒有花哨的動作,有的只是你死我亡的硬功夫。
老虎和黑子嚇得渾身顫抖,此時監舍空蕩區域內的杜峰殺紅了眼,好似一隻魔頭,隨時會要了昆鵬和宋振宇的性命。
杜峰走到宋振宇身旁,伸手拔下了那把扎在他手心的利刃,宋振宇嗷嗚一聲,好似被人拎了一記悶棍的看家犬。
「杜峰!好了!」李晟見到杜峰盛氣凌人的握起短刀,知道他想結果了宋振宇,趕緊從上鋪滾了下來。
「別衝動!他們已經受到懲罰了,要是殺了他們就是你的錯了。」李晟抓住他拿刀的手臂,這條胳膊硬如鋼鐵。
「這倆廢物不是要收拾我嗎?媽的!我早就警告過他們。他們要讓我死,我就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死!老子從來就沒怕過死!」杜峰推開李晟,一臉漆黑,蹲下身子,尖刀的利刃頂在了宋振宇的頸部,刀尖已經扎進去半寸有餘。
宋振宇慘叫一聲,但很快就沒了聲音。他的嘴張開的一剎那,杜峰的巴掌已經扇了過去,愣是把他那聲慘叫打回了肚子裡面。
杜峰的意思很簡單,宋振宇的慘叫會招來獄警,杜峰是要讓他老老實實地緊閉嘴巴。
宋振宇渾身瑟瑟顫抖,面前這傢伙殘忍的氣息讓他心驚。
林貴見大事不妙,要是在監舍內殺人,獄警進來之後難保會二話不說直接開槍。
「行了!他們抽了你一盒煙,吃了倆燒雞,讓他們多倍奉還好了。」林貴緊張的要命,想要拉住杜峰,但又不知該從哪裡下手。
杜峰冷哼一聲:「這就完了?」說著話那把利刃的尖部再次刺進宋振宇的脖頸半寸。
「我錯了我錯了!」宋振宇果斷求饒,自己的脖子里頂著一把尖刀,再深入幾分的話,他很明白後果是什麼樣。
他可不想死,在死亡面前,再殘忍的人也會害怕,何況宋振宇和真正的硬漢子差的遠。
「滾到那邊去!」杜峰收起利刃,指了指昆鵬躺在地上的位置。
宋振宇急忙連滾帶爬的移動過去,一隻手鮮血橫流,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你們喜歡喝酒,我讓你們喝個夠。你們喜歡抽老子的香煙,老子讓你們抽個痛快!你們喜歡燒雞,老子今天讓你們吃飽喝足!」杜峰走向木桌,從水杯里往那兩個金六福的空瓶里灌水,直到灌滿為止。
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麼,老虎和黑子幾乎要嚇尿。
杜峰把兩個灌滿水的酒瓶沖他們晃了晃,然後把地上的煙蒂一根一根撿起來。他很公平,平均分了一下,然後一根一根扔進酒瓶內部。
用筷子攪了攪,兩瓶清水很快變得暗黃,煙蒂飄在頂端。
「你倆過來!」杜峰坐到椅子上,沖昆鵬和宋振宇揮了揮手。
兩人渾身酸痛,幾乎連爬起來都做不到,對視一眼之後,乖乖的爬了過來。
「這兩瓶酒,你倆一人一瓶,地上的雞骨頭給老子吃乾淨,三分鐘之內解決完畢,記住,酒瓶內的煙蒂一個也不能留下。要是誰敢剩一個,我就用誰的酒瓶敲碎他的腦袋。」杜峰把兩隻酒瓶塞到他們眼前,抓起桌上的煙盒,裡面還有一根煙,塞進了嘴裡。
打火機的火焰升起的一剎那,從杜峰的嘴裡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話:「開始!」
昆鵬和宋振宇面面相覷,煙蒂如何能吃?
「還有兩分三十秒!」杜峰的壓迫如同火山內部翻滾的熔漿,讓人望而畏怯。
沒有過多的思考,昆鵬和宋振宇抓起地上的雞骨頭狠狠地往嘴裡塞,幾乎沒有咀嚼的過程,「咕咚咕咚」連同酒瓶內的煙蒂和水一同咽了下去。
兩人的氣色很差,想必肚中的苦水正在翻湧,噁心到想吐的感覺不言自喻。
「什麼是規矩?你們自己定的,想必比我要明白。」杜峰很滿意,指了指牆角他們為自己準備的濕噠噠的被子和褥子,再次說道:「一人一個躺進去,給我聽好了,什麼露在外面這把刀就切什麼。」手裡的短刀把玩著,杜峰露出一副笑臉。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往濕噠噠的被子裡面躺一躺也沒什麼,至少可以活命。
兩人拖著疼痛的身子爬過去,一人抓起一個被褥,各自蓋在身體之上。
冰冰刺骨使得他倆渾身顫抖,但誰也不敢有半句怨言,果真裹得嚴嚴實實,連衣角都沒有漏在外面。
杜峰站起來,給黑子打了個手勢,然後指了指老虎:「我昨晚跟這小子說再滿嘴噴糞就抽爛他的嘴,這個任務交給你了。今晚我要是一刻聽不到耳光的聲音,你就和他互換。」
招呼一聲林貴和李晟,杜峰抱起一團乾淨的被褥,再拎起地上的香煙,踱步回到床上。
身後響起脆生生的耳光聲響,但沒有任何膽敢喊疼的聲音。
杜峰躺在床上,監舍內的燈隨即熄滅,熄燈時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