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累

  這家飯館果真是不大，寬度不過七米，兩側靠牆擺放著十幾張粉紅色的桌子，中間是一條三米多寬的過道。 

  店面雖然不大，不過裝飾的很鮮明，特製的桌椅板凳和格子牆紙也都讓人看著極為舒服。 

  杜峰正打量著飯館內部的景象，此時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他是這家飯館的老闆，姓李，也就是釣魚老人的妹夫。此人生得膀大腰圓，極度凸起的小腹猶如懷胎八月的孕婦。 

  剛才他和老伴在上面收拾燒烤的工具，聽到店門響了一下這才下來看看。 

  從樓梯口向下扭頭一看，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長得倒也精神。 

  李老闆走下來，對杜峰說道：「你好！怎麼？是要吃飯？」 

  這個點來吃飯還從來沒有過，畢竟這才剛過早飯的點，他們連燒烤的爐子都還沒有生起來。 

  杜峰微微一笑：「昨天在河邊我認識了一位老人，他說您這飯館招人，正好我初來乍到，還沒有工作，老人家就讓我到您這裡來落落腳，不知您這店面是否還缺人？」 

  李老闆一愣，隨即沖著樓上喊了一聲，緊接著一位中年婦女走了下來。 

  李老闆跟她說了一下，二人都是愣了幾秒鐘。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儀錶不凡，生的也是清秀，來干這伺候人的工作好像不大可能。 

  老闆娘問道：「你能幹得了嗎？這活不好乾啊！又臟又累的。」 

  杜峰一如既往的微笑：「沒問題！你們只要肯收，那我就肯干。」 

  兩口子對視一眼，現在是炎熱的夏季，在青島是個賺錢的好時候。到青島的人都知道「哈啤酒，吃蛤蜊」，燒烤更是不可或缺的。這段時間以來把他倆忙得夠嗆，可是招個員工卻也沒有那麼簡單，畢竟願意干這行當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原因之一就是累，從早晨九點到幾乎次日凌晨才能歇腳。第二是忙，有時候一下子來好幾桌，忙的是手忙腳亂。第三則是最主要的，工資少！所以年輕人幾乎沒有來的，可是一些年紀大點的他們又不願意要。 

  之前來了幾個學生，都是幹了不到一天就走了。 

  眼下有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來登門自告奮勇，豈有不要的道理？再說看起來也是個麻利人，不妨就留下試試。 

  兩口子一合計就定下了，不過他們並沒有太大的期望，心說用不了幾天就得跑路。 

  老闆娘笑道：「工資呢！不高！一個月一千八，你覺得能行就試試吧！」 

  杜峰點了點頭，別說一千八，就是八百他也願意。 

  不過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比登天都難的。 

  服務員，而且是小飯店的服務員，不僅僅只是上菜那麼簡單。后廚摘菜刷鍋穿肉串，前面上菜撤盤子打掃衛生，可以說這個服務員的含義之廣無與倫比。 

  李老闆負責下廚，老闆娘則是烤肉，杜峰看的眼睛都直了，怎麼想都想不到平時他們兩個人是怎麼忙的。而杜峰這麼一來，老兩口只是負責各自的工作，剩下的東西全部都由杜峰來完成。 

  首先這個飯館的位置相當不錯，第一個門頭房，現在的人都懶，隔著「燒烤大排檔」幾間遠的飯店他們都懶得多走。 

  如此一來，到了下午五點以後，杜峰才真正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忙！ 

  雖說不上人頭攢動，卻也是多的數不清，招呼客人坐下上茶上水，點菜之後菜單送到樓上廚房，當李老闆把菜做完他就得上去給人家端下來，而老闆娘的烤肉好了之後他又要去飯館大門外的帆布棚子里端著送回屋裡。人走了還得收拾殘局，同時還要招呼新來的客人。 

  等到夜裡十一點以後，杜峰可謂是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直到這個時候，客人幾乎沒有了，這個點兒他們三個人才有時間坐到桌前吃飯。 

  李老闆和老闆娘相視一眼，均是微微一笑。今天杜峰的表現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這個年輕人雖是第一次做這行當，可是比老手還要熟練。 

  李老闆給他倒了一杯酒，笑道：「小夥子，幹得不錯！你這麼干到了月底肯定會漲工資，你就放心吧！」 

  杜峰微微一笑，漲不漲錢倒無所謂，眼下他只是想找個地方安身。僅此而已！ 

  這一天的工作量是無法去計算的，白天的時候老闆娘已經給他找了個房子。吃完飯後，杜峰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住處。那是離飯館幾百米遠的一座私家將軍樓的後院，在那裡有一間破敗的小屋，似乎是用來存放東西的，不知什麼時候清空了外租，說好聽點，本地人都會過日子。 

  杜峰的腦海里只記著一句話，老闆娘跟李老闆說的：夢琪明天中午就到了，到時候咱們可就能輕鬆不少了。 

  李夢琪是李老闆的女兒，今年正讀大二，暑假自然是來父母的飯館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