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對於將沉而言，
一個是現在就被無相劍殺死；一個是待會兒向北冥求饒，大概率還是得要死。
“為什麽啊！？”
這一刻，將沉的心態徹底崩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何要如此對我？”
相比於直接被殺死，等待死亡前的這段時間，才是最折磨的煎熬。
這條老龍已經墜落進絕望深淵的最深處了.……
“師兄（北冥）？”
與此同時，紫雲和劉宇仙尊眼中都閃過了一抹光亮。
宛如潮水般的無相劍氣，浩浩蕩蕩，如天破了個口子，滅世的洪水傾瀉而下。
可就在這時——
江曉終於從死亡中回歸！
他立於天穹，玄衣展動，發絲飛揚，即將力挽狂瀾！
“他渡過了十二重境的生死道劫？”
“這.……怎麽可能……”
“北冥這一世才修煉多久？”
其他那幾座天下，以及隱藏在小世界中的那幾位仙尊，此刻同樣驚愕住了。
他們的目力可穿透界壁，看破混沌，看到太昊天下的場麵。
“十二重境的生死之道禦靈師？！”
這一刻，仙尊級的存在紛紛為之震動。
作為萬年難出一位的絕代仙尊，他們的眼界何其高遠，睥睨諸天，唯有很少很少的事能入他們的眼。
可這一夜所發生的事，實在太過傳奇，震動了古今未來。
紫薇天君一劍，太昊天下覆滅，於絕境當中，北冥連破兩境，逆轉生死……
某個小世界中。
“我想，現在的北冥或許已經有資格，進入此界。”
一個神秘的倩影，似月下謫仙，周遭竟有大道演化的異象，氣息變幻莫測。
“十二重境就進來？怕是還不行。”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開口，周身繚繞著混沌氣。
這並非類似宋彩衣所穿戴的法器，而是此人呼吸間所吐納出的混沌氣，其體內就像是鴻蒙宇宙，道源充盈。
“本座倒是覺得可行。不出意外，北冥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天庭的劫。”
山巔處，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勁鬆挺立，仿佛和這片天地合為了一體。
……
破碎的天地間，江曉淩空而立，滿頭黑發無風自動。
突然間，
江曉神宮中那枚天魔道痕綻放光輝，釋放出大道本源之力，體內奏響出了隆隆道音。
以其為中心，虛空中突然浮現出一道道神秘的紋絡，好似勾勒出了一處禁忌法陣，引動天地潮汐。
“天啊！”
“這是什麽.……”
“我……”
各座天下，禦靈師包括普通人，臉色驟變。
隻見，
眾人的心口竟紛紛飄出一縷縷漆黑火焰，爾後飄向了太昊天下的方向。
南山書院，
風伯真君整個人瞬間就愣住了。
這一手段不是自己的蒼生之道嗎？
不對！
自己的蒼生之道是借靈力，純白光芒，並且還需要禦靈師的同意才行。
可這一手段卻是直接強取出了世人心中的漆黑火苗.……
“上古時期，諸天萬界的星空乃是天魔棲息之地，如同魔窟。所謂天魔，便是世人心中的欲念所化。”
神宮中，那枚天魔道痕微微亮起，赤天的聲音傳出，
“昔日的禦靈師修煉很困難。九重時，需得斬三屍，清靜寡欲，不可妄動癡念。正所謂：道常無欲樂清靜，故令天地常正。”
“如若不然，禦靈師越強，天魔同樣會越強，比妖族的威脅更加嚴重。”
“那時便有仙尊與魔尊之別，魔尊就是被天魔同化的準十三重境禦靈師。”
這倒是和天道差不多，九重禦靈師體內的洞天，至少北冥仙尊的洞天世界就有欲念所化的深淵。
聽到這裏，
江曉先是了解到了一段罕有人知的曆史，同時也猜出了對方的下一句話。
果不其然——
“在吾之前，天魔霍亂，唯有極少數人可以修煉。並且，境界越是高深，危險越是恐怖。”
赤天道，“在吾之後，天魔歸於本神執掌的大道，眾生心魔絕除，人人皆可修煉。”
“真厲害啊，不愧是赤天大神。”
江曉誠心誠意地說了句，然後好奇道，“那你之前怎麽死活不肯出來？”
赤天沉默了片刻，隨後道，“天魔之道，在於吸收眾生的善惡心魔。除非神祇，否則無論再強大的存在，也有善惡二心。世人往往卻極難分辨自己的心是善是惡。”
“嗬。”
江曉不冷不熱地笑了下。
赤天倒也聽得出來這語氣，道，“善惡很重要。汝沒到天庭的層次，未有統禦諸天，自然不會懂得世人的欲念需要製約。”
江曉反問了句，“我為什麽要統禦諸天？”
赤天道，“所謂照顧，本就是一種統治，秩序極其重要。汝是信仰混沌嗎？”
聞言，江曉倒是沒再開口。
正在這時——
火光百萬道，一縷又一縷漆黑心焰從天地四方匯聚而來，如同幽冥般的鬼火。
江曉身化道爐，神宮中的天魔道痕引動大道本源，煉化這些漆黑心焰。
轟隆~
同時，無相劍氣已經壓落到了不足五百丈高空，大地都被抹去了一層皮。
太昊天下內的道則差不多快被磨滅完了，時空、生死、輪回等等盡數消失，回歸最原始的混沌。
令人苦笑不得是——
將沉哀嚎著叫道，“北冥！快點啊！我快撐不住了！”
能多苟活一口氣就多苟活一口氣！
反正現在的太昊天下都沒了外人，反正自己的臉早就在對方麵前給丟完了……
熊熊大火燃燒！這是天魔道則的怒放。
這一刻，江曉化成火爐，體內像是封存了無數個魔頭，齊齊咆哮，迸發出令日月星辰顫栗的波動。
“又一種大道本源.……”
劉宇仙尊看呆了眼，“這.……生死之道當真這麽變態嗎？”
之前，北冥用的是音之大道的本源；此刻，北冥又換了種大道本源之力。
切換神靈形態。
這種外掛讓仙尊都很難接受，想要破口大罵。
“唉~”
赤天卻忍不住歎息了聲，“過後找機會去一趟古天庭。這枚道痕，汝可知是什麽？承載了神祇的根本。”
“一旦被抹去，吾將道消，化成死亡中的虛無。”
說話間，
神宮上的那枚天魔道痕已經黯淡了許多。
不怪赤天不願出來，可付出的代價實在有些大，這就不怎麽想幫了。
赤天也覺得奇怪，
為什麽未來的北冥不直接一劍破了無相劍氣，非得要來威脅自己？
這就涉及到了一個無解的題了。
主要江曉當時沒辦法了，哪兒猜得到破局的關鍵會是未來的自己，隻能進入生死道劫。
另外，紫薇天君遞出了違反常理的一劍，這導致未來的北冥也隻能出一劍。
若是北冥再出一劍，那就又會影響命運，人家紫薇天君也跟著繼續來一劍，那就沒完沒了了。
破——
突然間，江曉體內迸發出一股萬千魔頭的咆哮聲，吼動乾坤，震破了三千大道。
吼！！！！！
這是凝聚了眾生心中天魔的怒吼！
這一刻，諸天萬界所有禦靈師都心神震動，星空泛起巨大波濤，一些小星辰都炸開了，淪為碎片。
無相劍氣終於產生了漣漪，橫掃一切的無相之道波動，大道逆轉，秩序徹底紊亂。
太昊天下，
將沉還沒來得及看見無相劍氣的潰滅，整個人就被震得暈死了過去，腦中尚存的念頭隻有一個：
糟了！
這下子，睜不睜開眼，自己要不就是死，要不就是生不如死！
……
天外天的星空中。
嘭——
一道身影被橫掃而出，劃破蒼茫宇宙，隨後銀河洶湧，迸發出震蕩八荒的威勢。
那是長生天君。
祂白袍染血，披頭散發，嘴角竟溢出了神血，遭受重創。
再一看。
兩道枯槁的人影，如大道磐石，無視一切秩序之力。
其中一人，手中甚至握著長生天君的永恒鍾！
這實在太過誇張了。
哪怕是神祇，麵對道奴，同樣心生出絕望，如同凡人直麵著至高無上的大道。
“失算了，失算了啊。”
長生天君捂著胸口。
其胸口被道奴拍中，血肉黯淡，無論怎樣運轉神力都化解不開，這傷勢，至少得要千年才能愈合。
嘭！！！
突然間，又一位天君被打爆，隨後無數光輝匯聚形成一個狼狽不堪的人影。
這是身披漆黑甲胄的神武天君，渾身都是傷，神血灑滿了宇宙，大道本源氣息太過濃鬱。
這片星空徹底淪為了生命禁區，哪怕萬年，數十萬年也將成為永恒。
“紫薇天君，這是你的問題！付出如此之大，可我等還是未能成功！”
神武天君的語氣首次產生了劇烈波動。
神性畢竟還沒完全，否則差不多就得淪為道奴了，人性中的不甘與惱怒迸發了出來。
撕拉——
另一邊，紫薇天君抗衡著兩大神級道奴，以無相劍艱難抗衡，一劍斬破銀河，卻斬不開那看似冰冷如石的軀體。
祂完全抽不出心神，隻低聲道，“八尊神級道奴，不想道消就先想辦法脫困離開。”
再一看。
下方的天庭聖地同樣一片破敗，大量的道奴，殺穿了天兵天將，更是親手抓捕著神子神女。
而就在這時——
一股強大的波動突然傳來，席卷星空。
四大天君徹底眼神一變。
太昊天下……無相劍氣潰滅……北冥活了下來……
“天魔之道？”
長生天君喃喃道，隨後看向了前方一道擎天般的黑影。
對方，正是赤天的本體，吸收了天魔的道的凝聚。
“完全.……敗了……”
瘟疫天君外表竟有些小巧，如同八歲左右的女孩，此刻更難掩失望。
果真和北冥說的一樣，
哪怕是神祇，在命運大道之下同樣如螻蟻一般，被淹沒在滾滾洪流當中，自始至終都無法跳出那條河。
天庭此舉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到姥姥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