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生死道痕
生死樊籠中。
江曉一襲玄衣，束發披散，渾似十數天沒打理過的流浪漢，外表潦倒不堪。
可此刻，那雙眸中濁清二色，彼此交融，如大道般深邃。
“看見了嗎？影鬼。”
江曉輕聲自語，“這就是我走出的道。”
“呼~”
下一刻，江曉深吸了口氣，頓感前路無比寬敞，藏有浩瀚無窮的景色，欲要探索。
在其體內，一枚太極陰陽魚印，這是道痕，同時也是生死之道的通行證。
這代表著自己除去極致之道的禦靈師以外，還有了第二個身份，那便是生死之道的禦靈師。
前者堪稱無敵之路，諸天萬界，加上前世的北冥仙尊，唯有四人領悟；
後者則是神袛之路，亙古至今，唯有自己踏上這條路，絕無大道之爭！
“寂寞啊……”
江曉感受到了一種孤獨，
並非自滿，這真的是一條從未有人踏過的大道，無盡歲月，這條路將隻有自己一人獨行。
“.……極致之道，你並未掌握，仍需塵珠以及驚珠……”
正在這時，影鬼盡管心情複雜，可還是給出了一行消息。
這算是徹底活出了第二世，也就是輪回身，尤其這個輪回身，驕傲如江曉，
莫說別人的饋贈，就算是前世自己留下來的宿命珠，這家夥都覺得束縛了自己的道。
影鬼實在難以將其看作是曾經的北冥仙尊，
更像是一個.……進階後的北冥仙尊？
“塵珠我知道，乃是封存了前世極致之道的靈珠。”
江曉倒也清楚影鬼的心思，並沒開口稱呼北冥仙尊，幹脆叫前世，“至於驚珠，不是進階瞬的靈珠嗎？我還以為是時空呢。”
瞬：
唯一進階分支——
所需：驚珠（幽夜界）（百花：一念起，萬物生滅。宇宙之大，隻需一個念頭便可囊括。任何場景，隻需腦海中浮現，便可瞬間親身降臨）
很明顯，驚珠涉及的乃是時空，在深淵萬界乃是至高的空間係能力。
“.……你進了幽夜界後便會明白……”
事到如今，影鬼也沒必要再隱瞞，
更清楚驚珠內包含的就是北冥仙尊斬斷的過去的一截歲月長河。
“哦？”
江曉眉頭一挑，倒是想起了上次滄元鬼曾提及過，對方似乎進了某個特殊的世界。
“一群被困死在此地的失敗者，居然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這是何等的可笑？”
“這條小蚯蚓真是聒噪得很，以前還沒看出來，果然妖族就是妖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莫說無人能領悟生死之道，就算是那小子離開了此處又如何？隻要敢展露頭角，此子必死於各種暗殺！哦，忘了，你們人族內鬥同樣激烈得很啊~”
正在這時，黑暗空間中，激烈的嘈雜聲這才傳入耳中。
“妖族？”
江曉聽見了那真龍大妖的聲音，
更想起了北冥界的蒼鴻，那雙金色眼眸，以及似有似無的.……龍威！
“一群斷魄劍下的亡魂，待本座九重合道後，便是爾等神魂俱滅之時！”
霎然間，江曉眼神陡寒，諸多不堪的回憶盡數浮現腦海中。
蠻鬼、蒼鴻、楚離.……
這些前世遺留下來的亡魂，力量體係完全不同於深淵，即使是主宰，在他們眼中也如同螻蟻一般弱小。
以前，自己不願吸收影鬼，再踏前世的道路，隻能被楚離等人逼入絕境，束手無策。
然，現如今，自己乃是生死之道的禦靈師，一旦九重合道，凝出的道果恐怕不比斷魄劍來得弱。
彼時，便是自己殺入北冥界之日！
帶著這樣的念頭，
江曉並未受外界影響，更無心參與進去，隻等將這生死樊籠徹底吸收消化，爾後再看那條所謂真龍的滑稽表演。
方才，江曉隻吸收了一絲樊籠中的生死之力，並凝出了一枚陰陽魚道痕。
道痕乃是對大道的感悟積累，足夠多以後，才能化為真正的道果。
若無其他手段，就得像李某那樣，成天倒騰他的體內宇宙，從眾生中，日積月累凝練道痕。
想來不出意外，
李某這會兒應該就一枚清淨之道的道痕。
不過，自己的運氣，一向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
這黑暗空間絕非神袛的懲戒之地，更像是黃泉路上的第一關，若能破開，才有資格踏上生死的大道。
盤腿坐下，
霞光燦爛的斷魄劍擺放在一旁，
玄衣男子闔上雙眼，沉下心神。
自己已經成功過一次，往後雖然仍是艱險萬分，但卻也隻能將意誌磨煉得更加強大。
伴隨著一縷縷生死之力的抽離，這個樊籠愈發變得稀薄。
同時，永恒靈海內的陰陽魚道痕，逐漸增多。縈繞在其周遭的生死氣息，愈發濃鬱。
“若有朝一日，真能走到生死之道的盡頭後，我不會變成執掌生死的閻王爺吧？”
驀然間，江曉睜開雙眼，心中竟有了個大膽假設。
十三重禦靈師，之所以被稱為神袛，便是因為他們執掌著一條大道，擁有無上偉力，影響著諸天萬界。
若是自己執掌了生死之道，會不會，冥府還能再在諸天萬界重塑輝煌？
“.……北冥鬼。”
江曉想起了曾經作為鬼的時光，不禁笑了下。
微勾的嘴角，不知牽動了多少往事，那是獨屬於自己的回憶。
下一刻，
江曉美滋滋地收起心思，再次吸收生死之力，享受著痛苦以及大道漸進的快感。
永恒靈海內，三十六枚的陰陽魚道痕，宿命珠都被壓製住了，每一枚道痕都充滿了生死道韻，其中還有一枚正在飛快凝成當中.……
這速度，怕是叒要震驚諸天。
饒有趣味的是，
李某這會兒同樣收獲到了意外之喜。
……
“十三枚疾風之道的道痕！？”
歲月長河中的天聖宗，李某看見這具身軀自帶的道痕後，隻覺得撿了筆橫財。
江曉在生死樊籠中突破時，
李某等人同樣各有一番故事進展。
此時此刻。
某處風景優勝之地，李某好似疾風般，一溜煙地穿梭在茂盛的叢林間，堪稱是片葉不沾身。
嗖——
在疾風的加持下，其出手迅如閃電，完全捕捉不到痕跡，旁邊一棵大樹突然倒塌，切口處光滑得好似鏡麵。
“這便是疾風之道嗎？”
許久後，李某才像是個孩子似的，玩累了才停下。
對於他而言，天聖宗簡直無異於一本浩瀚無窮的典藏，總算是不用自己瞎琢磨禦靈師的體係了。
疾風之道無論是用以身法還是攻擊，都算是不錯的大道，體驗很是新奇。
而且，天地間自然就有清風，可以隨時感悟，因此也是大多數禦靈師會走的路子。
畢竟，誰敢和瘋子一樣，動輒就變得半死不活，去參悟什麽生死之道？
至於因果之道？那東西就好比量子物理學，一般人也沒那腦子能參悟，至少滄元鬼當時就很懵。
簡單來說，普通人和天才的差距還是蠻大的，大部分禦靈師領悟的大道沒那麽多曲折。
“這疾風之道固然不錯，可終究不是我自己的道。”
李某倒也沒太沉浸其中。
偏偏自己的清淨之道，還真就隻有幹巴巴的一枚道痕。
“也不知道這次悟道大會，我有沒有機會，菩提葉似乎.……”
李某說著，忽然收回念頭，“不對！江曉才是我此行的目標！”
這條歲月長河本就是真實，李某等人一個不留神，沉浸在其中，也是難免的事，尤其菩提葉還是九重合道的天材地寶。
而這段時間，
李某倒也發現了一個玩家的真實身份。
那就是.……
天權峰的王夜，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