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場鬧劇（完）
隻是，眼下心裏最不好受的恐怕不是被看輕了的自己，而是一旁麵色慘淡的潤玉吧……
先是他弟弟，接著是他父親，兩人都是完全不顧他此時夾在友人和親人之間尷尬的處境，隻一心想著借他和自己的關係來將今次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糊弄過去，絲毫不擔心會傷及他與自己之間的情分……
事實上，若非自己和潤玉相識在先，深知其品性，明白他是絕不會有此無稽之念的，這會兒定然已經遷怒於他了。
但好在自己從前多少也見識過一些同樣的事，羊叔子那般品格端方、德才兼備的當世一流人物不也有一個喜歡指點江山、恨不得管盡天下事的叔母嗎，那還是隔房的叔母呢，他不照樣得尊著敬著？更別提在世家之中，哪家沒有幾個不成器的子弟呢？家中的其他人再怨憤，也隻能忍著了，誰讓親人是沒辦法自己選擇的呢！
所以她現下很能理解潤玉的處境和無奈，對他也沒有什麽不滿，隻是忍不住有些想為他歎息，旁人有一個糟心的親人都夠發愁的了，可他呢，攤上這麽一家子糟心的親人，未免也太慘了點吧……
不過，一抬眼看到天帝那一臉真誠無偽的神色，靜沅瞬間就想轉過臉去了，當即覺得還是這會兒需要直麵天帝的自己比較慘。
等會兒！這還隻是替旭鳳說話，天後他準備怎麽說，他後麵不會還有更無恥的話等著自己吧？一念及此，靜沅的臉色隱隱有些發青。
而一直也在一旁默默聽著天帝所言，麵上時不時閃過譏諷之色的白袍男子見她這般神情，不禁勾起了一抹夾雜著幾分期待的調侃笑容，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唔，好久沒看到過小丫頭這幅模樣了，上次是為什麽事來著？算了，記不起來了，不過最後招惹她的那人好像是被氣暈過去了……
虧得小丫頭還總覺得她自己性子好、好相處，雖然大多時候是這樣沒錯，但要真惹到她，她氣起人來，不比她那光用言語就能把人給說死的爹差到哪裏去！
這位天帝陛下嘛，看著倒也挺穩得住，而且怎麽說也是一方勢力之主，承受能力應該比尋常人高出不少，希望他能多撐一會兒，可別那麽快敗下陣去，否則多掃他這位老人家的興呀~
果然，靜沅不負他所望地開口了：“琉璃淨火對我確實無用，不過天帝所言我還要再考慮一下。”許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的臉色也重又恢複到了初時平靜的模樣，甚至還問道：“除了這些，天帝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天帝也能看出靜沅的不滿，但不滿歸不滿，在明麵上她不還是要讓步嗎？
自認為靜沅此刻的態度已經軟化，天帝心中難免有些得意，麵上的笑容也更加真切了幾分，“也沒什麽，就是本座的天後，她雖然一向脾氣暴躁，行事衝動莽撞，言語也不饒人，但本性並不壞，真人此次將她冰封之舉，也算給了她一個教訓，她日後行事定會有所收斂，還望真人能將她放出來。
畢竟她也是我天界的天後，潤玉的嫡母，她的一舉一動都關係著天家的顏麵，若是此事傳揚出去，於天界、本座乃至潤玉的聲名都不好聽。未免影響到真人與我天界的關係，真人行事不可不慎呐！”
靜沅聽明白了，天帝的這些話，撇開那些他自己說了估計都不信的天後的好話，真正想說給她聽的其實隻是最後兩句，一是家醜不可外揚，為了他們天界的名聲，她得過且過為好；二是要是她真的不依不饒，就是跟天界過不去，會影響到她和天界以及潤玉的關係。
其實，哪用天帝來說，這其中道理出身世家的靜沅豈會不懂？
可不巧的是，她的家中無醜可揚，自然也不懼坦坦蕩蕩、開誠布公，而她自己也從不講究遵循世家之間彼此周全、互留情麵的交際方式，否則光是世家之間那錯綜複雜的姻親關係、數不清的親朋故舊間的人情往來都能讓她記得累死，哪還能去幹別的呀！
所以，她交朋友向來隻看人，不論家世出身。她不會因一個人的家世就對那人有所不同，同樣，也不會因為一個人是自己的朋友就對那人的家人另眼相看，即使潤玉是她在此方世界交到的唯一的朋友也不會例外！
既然今日之事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她多少也考慮到了後果，她的確不想與天界為敵，但也絕不會如天帝所願地半途而廢、不了了之！指望能用這套說辭打動抑或是威懾住她，天帝的如意算盤實在是打錯了！
“還有嗎？”靜沅要最後確定一下。
“嗯？真人何意？”天帝一時不解。
靜沅輕笑了一聲，道：“我是在想，若是天帝的話說完了，就該輪到在下了。”
聽到這話，天帝心中已經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想法似乎錯了，但多年上位者的生涯又讓他不肯去相信這個可能。
畢竟就連同樣手握一族勢力，靠山強大如水神、囂張跋扈如天後一直以來都不敢在明麵上忤逆自己，靜沅不過區區一人，就算背後有上清天尊神做後盾，但上清天諸神幾乎都是潛心修行、不問世事之人，又怎會為了一個弟子隨意涉足六界中事？否則，當年他也不敢那般對待梓芬……
且如今六界之中天界獨大，即便是上清天諸神待他這位天帝也頗為禮敬，她一個未得神位的下位散仙怎敢不管不顧地對上整個天界？
然而，即便心中有這麽多說得通的理由，天帝的臉色還是不自覺地陰沉了下來，冷冷地開口道：“真人想說什麽，本座願聞其詳！”
天帝不高興了，靜沅心裏就舒服了，嘴角噙著一抹疏懶的笑意，一臉無辜地言道：“天帝陛下有所不知，我正是因為發現了天後本性不壞可脾氣卻極為暴躁，再三思慮之後，才出手將她冰封了起來，這可都是為了她和天界眾人著想啊！”
白袍男子眸光一閃，稍稍正了正身形，一臉期待地看著靜沅和天帝二人。原本麵色沉鬱的潤玉也意識到了什麽，心中升起了些許無奈的笑意和深深的擔憂，神色倒不似方才那般沉悶了。唯有一直默不作聲地月下仙人和鎏瑛兩人聽得一頭霧水，一時間更加不敢吭聲了。
天帝則是微微一怔，不動聲色地問道：“真人此言何解？”
“聽聞天後本體是一隻火係鳳凰，又修煉了琉璃淨火這種至陽至烈的火焰，在下以為，許是如此長年累月地修煉下來，天後娘娘被烈陽火毒侵入了心脈，甚至於傷到了腦中經絡，以至於她脾氣暴躁、行事無法自控，有走火入魔之相。”
靜沅麵上一本正經，甚至還隨之露出了一個擔憂的眼神，接著說道：“此冰封之法為我師門秘法，最能清心寧神、修養脾性，還能抑製天後體內火毒，防止她徹底迷失心智、變為瘋狂，陷入嗜血狂亂之道，大肆殺戮。如此，可不是也為天界眾人免於了一場劫難嗎？”
聽師尊說，當年那位玄霄師伯陽炎侵心、走火入魔時，掌門師伯便是用此法免於他受烈火焚身之苦，保住了他的性命，不過他並不領情就是了。
就像現在天帝天後好像也不領她這個情，唉，真是不識好人心！
靜沅似模似樣地歎了口氣，接著又好似想到了什麽，補充道：“哦，對了，此法還有保持容顏不老的功效，天後娘娘年歲也不小了，待在冰中正好可以避開歲月摧殘，不是很好嗎？天後娘娘，您說是不是？”
原來，被靜沅之言逗得憋笑憋得肚子疼的白袍男子為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已經抽空撤去了火焰屏障，讓天後也一起聽聽這些話。所以，剛剛因天帝的到來而稍稍平靜了一些的天後被靜沅這麽一問瞬間又狂躁了起來，一臉憤恨地嘶吼道：“陛下，你還在等什麽，還不快動手殺了這個小妖女！為旭兒和我報仇！”
靜沅眉梢一動，倒也不覺得生氣，轉而一臉真誠地對天帝言道：“天帝陛下，您看天後娘娘這樣子，可不就是快要心智失守、走火入魔了嗎？不如就讓她在冰中多待些時日，好好醒醒腦子吧！”
靜沅這一通連消帶打的話，意思已經很明了了，天帝心中怒意翻騰，麵沉如水地問道：“看來靜沅真人是不肯放出天後了，那旭鳳的琉璃淨火呢，可否歸還？”
靜沅微微一笑，道：“這個嘛，我考慮過了，既然琉璃淨火會傷及天後娘娘玉體，那對火神殿下定然也會有所損傷，未免日後火神殿下淪落到與天後娘娘一般的境地，我看此火還是不還給他為好。
而且，此火對我雖然無用，但對我這位前輩還是有些許用處的。妖火前輩，給你！”
話音未落，靜沅將手中的琉璃淨火拋向了白袍男子，白袍男子眼神一亮，在天後幾欲噬人的目光和天帝驚疑不定的眼神中，張口便將琉璃淨火吸入了腹中，接著一臉滿足地打了個泛著火焰氣息的嗝，讚歎道：“美味啊美味~本源火種的味道就是比普通的火焰更好！小丫頭真是有孝心，比你——咳咳，老夫我甚是感動、甚是感動啊！”
一聽就是又想吐槽她師尊，但好在及時反應過來忍住了，靜沅無奈地搖了搖頭，沒再抓著這點不放，轉回頭看向了麵色已然鐵青的天帝。
被靜沅一而再再而三的輕慢，多年來位高權重的天帝哪裏還能忍得下去，可若真自降身份與靜沅動手又有失他天帝的氣度，最重要的是萬一不勝，他這個天帝顏麵何存！到時候的場麵恐怕也更難收拾了……
想到這裏，他心中對天後和旭鳳都生出了不小的怒氣，成日裏張揚跋扈、肆意妄為，真到惹出了事端自己又應付不來了，最後還要他這個天帝來善後！實在可惡！
“靜沅真人當真如此不顧本座的情麵嗎？今次之事，天後和火神雖有過失，可真人不也安然無恙嗎？本座沒有計較你出手太重已是海量，還一直對你以禮相待，你可不要太不識抬舉！”天帝陰沉著臉說道。
“真是一模一樣……”聽著這熟悉的腔調，靜沅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天帝和旭鳳這對父子倆的相似之處，接著才淡淡地說道：“天帝陛下說笑了，你我之間可沒什麽情可講，你在我這裏也沒有那麽大的麵子！再者，天帝陛下真的是在抬舉我嗎？不過是忌憚而已，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好！好！好！看來真人是非要逼本座動手不可了！”天帝氣怒之極，掌中隱隱閃動起了靈光。
靜沅不慌不忙地說道：“天帝陛下還請三思，今日之事說到底不過是一場鬧劇，天帝若不插手，也就到此為止了，可天帝若是非要出這口氣，我也樂意奉陪！”
於公於私，靜沅其實都不想與天帝動手。自己會跟天後打起來是因為她上來就喊打喊殺，根本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而天帝不管內裏是怎麽想的，至少麵上還是擺出來一副好商好量的樣子，雖然他想要的結果自己不可能答應，但未必不能免去一場無謂的爭鬥。
畢竟，就算她打敗了天帝又能如何，她不可能殺了他以絕後患，而天帝怎麽說又是天界之主，也不可能像對天後似的，把他也給封印起來，否則天界豈不亂套了？
不用說到時候就會有數不清的神仙來找她麻煩，她雖然不懼，可更想安安穩穩地過完在此方世界最後的百年，不想憑空招惹事端，不得安生，尤其還是為了這種無稽的意氣之爭！
既然到頭來還是要讓他好端端地當著天帝，那此舉不過是讓天帝丟一回臉而已，對她並沒有任何益處，反而會更加結怨於天帝，如此算來，實在是得不償失！
隻是，她更明白，此時不能服軟，否則天帝隻會以為自己怕了他，更加有恃無恐，還不如始終報之以強硬姿態，反倒更能讓他心生忌憚，不敢隨意出手。
對付這種心機深沉、滿腹算計的人，就要用攻心之計，她懂！
白袍男子與她相處多年，當即便看出了她的打算，配合地開口道：“這丫頭說的不錯，天帝陛下還是三思為好，老夫我還在這呢，真動起手來，我可不會在旁邊幹看著~”
不出所料，以天帝的城府，一時的怒意過後很快便恢複了冷靜，等白袍男子一開口，他便順勢熄滅了手中的靈光，轉而問道：“不知這位高人又是何身份，如何稱呼？”
能夠一舉吞噬琉璃淨火之人，由不得天帝不在意。
白袍男子笑眯眯地說道：“老夫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被這小丫頭師尊契約給她的區區火靈，聽吩咐做事的小角色，當不得高人之稱，賤名更是不值一提，不說也罷。”
師尊？火靈？天帝眼神微動，下意識地抓住了白袍男子所言的關鍵，連這般強大的火靈都能契約給弟子，靜沅背後的師尊究竟何等強大？而且，她的師尊對她如此重視，難保不會為了她出麵與天界為難……
也罷，事已至此，以一敵二，本座的勝算確實不大，就算能勝，也不能真的對靜沅如何，否則定會徹底得罪了靜沅背後之人……
左右旭鳳和天後也沒有受太重的傷，旭鳳除了失去琉璃淨火，其他的不過是些皮肉傷，好生將養些時日應該就無妨了，至於天後的封印，過後讓水神出麵去請玄靈鬥姆元君來幫忙解封也就是了，正好還可以順便向元君打探此女的身份。
既如此……
天帝麵色一緩，剛想出言轉圜，天後見此卻不甘心地叫嚷了起來：“陛下，這妖女修的是水係，卻又能操控這火靈，她定是當時偷襲旭鳳之人！她一定早就對旭鳳和我存了圖謀不軌之心，陛下還不快把她抓起來審問一番，看她是不是還有別的陰謀！”
說完，還狠狠瞪了潤玉一眼。
潤玉卻已經完全不在意天後的猜忌了，臉色分毫不動，隻專注地看著靜沅和天帝，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天後。
“聒噪！”白袍男子咕噥了一聲，接著又揮手設了一道火焰屏障。
天帝自然知道天後之言純屬疑心作祟，信口胡言，但他也不能當做沒聽到，何況，他也很好奇為何靜沅一個水係卻能控火，於是便問道：“靜沅真人，天後所言你作何解釋？”
靜沅忍不住笑了，笑容中透著些許傲氣和不屑，“天帝陛下，你應當看得出來，我還不屑於去做此等雞鳴狗盜之事！況且，若真是我所為，你以為這位火神殿下此刻還能有命在嗎？”
說著，靜沅淡淡地看了一眼被穗禾扶在一旁勉力站著的臉色煞白的旭鳳，而原本應該對旭鳳噓寒問暖的穗禾不知為何被靜沅從困陣中放出來以後，雖然第一時間攙起了旭鳳，卻並未有更多的關心，眼神反倒忍不住一直投向靜沅和天帝的方向，眼中隱有異彩閃動。
“罷了，本座也知道天後素來就喜歡無端猜疑，方才也不過是隨口一問，並無懷疑真人之心。”鬧騰了這麽久，靜沅不但毫發無傷，而且應對之間也是滴水不漏，天帝一時也覺得無處著手，心中忍不住對靜沅升起了濃濃的警惕之心，原以為是個心思簡單之人，沒想到竟是如此深藏不露，是他小看了這個年紀不大的人族！
心知繼續糾纏下去，恐怕也是無果，天帝便不打算再做無用功，直接說道：“真人方才說若本座就此罷休，此事便到此為止，此話當真？”
靜沅頷首道：“這個自然，我向來言而有信。”
“既如此，那本座便依真人所言，就此罷手，也請真人不要記恨天後與火神，日後也不要再追究此事！”天帝正色道。
靜沅再次點了點頭，道：“天帝放心，我還沒有那麽氣量狹小，一事歸一事，今次之事天後和火神已經付出了代價，我自然也不會再抓著他們不放。隻要日後他們母子二人不再伺機尋釁，我也懶得對他們出手。畢竟，我原本也不是一個喜好與人爭鬥的人。”
天帝心頭一梗，旁觀眾人的表情也有些怔愣，不約而同地想著：這還叫不喜與人爭鬥？也不看看天後和旭鳳都成什麽樣了！你要是喜好爭鬥那還得了？！
麵對眾人不自覺流露出的懷疑之色，靜沅心中倒也不覺得不悅，她說的是實話，隻不過是這些人不了解他們大漢的情形才會不信。
他們大漢的士人習的是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講究的是文武兼修，不拘男女隻要有心都可以學，所以無論官員士子、閨閣女兒，一言不合就動手比試的大有人在。
相比之下，她因為早早隨師尊修煉了仙家劍術，反倒很少與人動手，以免不小心傷到旁人。作為一個原本應該是能動手絕不廢話的劍修，這不是不喜爭鬥是什麽？不過，對著眼前這一幹人，靜沅覺得這些話實在沒什麽說的必要。
眼看周遭的氣氛就要陷入尷尬之中時，天帝率先反應了過來，及時開口道：“如此甚好，本座日後定會對天後和旭鳳加以約束，令他們不可再這般莽撞行事。”
靜沅唇角一勾，淺笑道：“唔，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約束？這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就是不知道這話說出來這位天帝陛下自己信不信，而且，這母子倆哪裏是靠約束就能管得了的？
不過，無論如何，這場鬧劇至此總算是告一段落了，而靜沅也不想再對著這一幹令她不快的人，幹脆直接向天帝提出了告辭。
正好，天帝也不想再看到靜沅這個用了不到半天時間就把棲梧宮甚至可以說是整個天界鬧得天翻地覆的人，立時便要派仙侍送她離開，自己好趕快收拾殘局。
※※※※※※※※※※※※※※※※※※※※
靜沅表示：我的脾氣很好，我不喜歡打架，雖然我是劍修，但我和一般習慣於以實力服人的直來直去的劍修不一樣，我講究以理服人，向來是能bb絕不動手，如果我動手了，隻能說明是對方的問題！
想了想，沒讓靜沅和天帝再打起來，原因嘛，這章裏都說了，感覺沒什麽意義，而且天帝別的不說，忍功了得，隻要沒觸犯到他的利益，他幾乎就沒動過手，想讓他為天後和旭鳳出氣，感覺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