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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半對飲

  錦覓果然糾結了起來,雖然葡萄和荔枝她都挺喜歡吃的,但荔枝怎麽能和葡萄比呢?荔枝表麵坑坑窪窪的,殼還那麽硬,核也那麽大,哪裏像葡萄那麽圓潤可愛、皮薄易剝、鮮美多汁,而且還能做成那麽好吃的葡萄幹!


  這麽一想,好像她確實不該把夜神說成是魚……不過這不是之前她不知道嗎,既然現在知道了,不說了就是。錦覓滿不在乎地想著,麵上也隨口回了一句“我知道了,那我以後不這麽說了”。


  靜沅看得出錦覓並沒有真的明白自己哪裏不對,隻是順著她的話在說而已,不由地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在心底輕歎了一聲,或許是之前錦覓在她麵前的種種表現讓她對錦覓期望過高,這會兒心中的失望自然更甚。


  給旁人起別號,甚至是隨意調笑他人身份之舉,別說是放到現在,便是她年幼之時,若膽敢這般妄為,都不消父親教訓,自家性情稍顯清冷淡泊的師尊便會將她好一通教導,溫柔賢淑的母親更是會淺笑著罰她抄寫上十遍《禮記》,讓她好好長長記性,絕不敢再犯!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先帝之言,實乃千古良言!是以,哪怕父親母親和師尊自小都對她疼愛有加,但在此等品性教養之事上從不會寬縱了她。


  她之前一直覺得錦覓年紀還小,又被花界芳主們放養了這麽多年,言語莽撞、禮節疏失,甚至舉止失度都說得過去,隻要秉性純良,便也不必過於苛求。但現下看來,是她想得太過簡單了。


  就算花界的那些芳主們這些年什麽都不教錦覓,可她們那種除了督促她修煉之外,其他方麵全都一味縱容她的養育方式,實在不能說對錦覓毫無影響。


  比如此刻,她便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原本昨日被錦覓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著,她的心裏已經隱約在考慮要不要真的認下這個妹妹,畢竟她想有個妹妹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她跟錦覓也頗有緣分,剛來這裏就逢錦覓出生,之後又與她相處了那麽多年,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心裏對她也是有幾分親近之感的。


  再者,她也是想著,如果他日錦覓的身份暴露,臨秀姨估計會將她這個自家師妹的女兒當成自己的女兒來對待。如此一來,就算錦覓的父親是她不喜歡的水神,她也可以看在臨秀姨的麵子上略過此事,隻把她當成臨秀姨的晚輩來對待。


  但錦覓今日這寥寥數語,便讓她這個念頭消散了不少。認親之事並非兒戲,她認下的妹妹,便是諸葛家的義女,而她諸葛家之人無論能力和性情如何,品行卻是不能有瑕,否則輕則受懲,重則還會在受懲之後被逐出家族。


  即便她如今去鄉離家、身處異世,可她依然是諸葛氏之女,她不會恣意妄為,為了自己的一點偏好,而壞了諸葛家的門風!

  錦覓今日之言行,或許可能隻是有口無心,也或許是因為她與潤玉並不相熟,以至於說起話來隨心所欲,與品行無涉。但正是這種對待初識之人的隨意和輕慢,甚至忽視,足以讓她看出錦覓並不完全是她原先以為的那樣,是一個天性未泯、真誠善良,抱有感恩之心的小姑娘。


  至少,她身上這些讓她覺得不錯的品性並非是對所有人都會表現出來,哪怕同樣是對她有恩,也會有所區別……


  她不想去揣度這區別究竟是因為她與錦覓相識在先,以至於她待自己和旁人有親疏之分……還是因為知道自己比旁人更能護著她、會護著她,所以才在她麵前如此乖順……


  這樣的事,她從前並非沒有遇到過,自然也很清楚那些人討好她是為了什麽,隻是……錦覓……


  昨日的事還曆曆在目,她真的不希望自己會在錦覓這個原本讓她覺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姑娘身上看走了眼……


  罷了,再看看吧……


  之後四人一道去往客棧,靜沅和潤玉一路無話,旭鳳因靜沅之故,也沒了剛到魔界時的自在,隻管悶不吭聲地埋頭走在最前,隻有錦覓一點也沒察覺出氣氛的古怪,依然徑自蹦蹦跳跳地走著,看著很是歡快。


  來到客棧之後,錦覓和旭鳳在房間的分配上起了一場小爭執,錦覓想與靜沅同住,但被旭鳳以她是他的貼身侍女,需要伺候他起居為由,把她留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靜沅對此不置可否,她本就沒有與錦覓同住的打算,即使旭鳳不從中阻撓,她也會加以婉拒,但看到旭鳳像是自覺勝了她一籌似的支使著錦覓去做事,卻又覺得有些可笑,旭鳳這是把錦覓當成什麽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戰利品嗎?還是說他把自己這個女子當成情敵了?居然用這種方式宣告錦覓是他那邊的人……


  錦覓走後,潤玉和旭鳳坐到桌前準備商議之後在魔界的具體事宜。靜沅心緒不佳,又無心幹涉他們行事,便沒有參與其中,隻說了一句自己性子懶怠,一切由他們決定即可,自己從旁協助就是,便告辭離開了。


  潤玉見此,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他方才便發覺靜沅從在集市上與錦覓交談過後,心情似乎就有些不虞,這下更為確定了。


  心中惦念著此事,所以一同旭鳳商議完正事之後,潤玉便過來找靜沅,想要開解她,不想靜沅卻帶著來到客棧後才被他放出來的魘獸出去了。


  這會兒天色已經不早了,潤玉等了好一會兒之後,還不見一人一獸回轉,猜到是魔界之人沒有設結界入睡的習慣,這會兒又正是他們入夢之時,魘獸見獵心喜,便流連忘返了。而靜沅恐怕是不放心將魘獸獨自留在魔界這等混亂危險之地,所以一直陪著它。


  想到這裏,潤玉不禁搖頭失笑,論及靜沅對魘獸的上心程度,自己這個主人真是自愧不如,也難怪這麽多年來,除他之外,魘獸隻願與靜沅一人親近。


  而且,有時看著這一人一獸相處時親密無間的樣子,當真是令他豔羨,這些年來,他不止一次地覺得,相比之下,魘獸遠比他更得靜沅的心。


  雖然如此,但潤玉也不是會和自己寵物吃醋的人,甚至於其實他私心裏想的是,他、靜沅,還有魘獸,若是能一直這樣相處下去便已極好。


  在遇到靜沅之前,他從未想過,原來喜歡一個人竟是這樣美好的一件事,無須與那人時時處處在一起,甚至無須在一起,隻要一想到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有這樣一個人可以牽掛,便覺得滿心歡喜,覺得自己不再是孑然一身。


  這份感情即便還沒有得到回應,也已足夠讓他心滿意足,所以他不會再卑微地乞求什麽。何況,乞求又有何用?以靜沅的驕傲,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上一個毫無自尊的人,更不會因為他的乞求而心生憐憫,以至於將感情當做施舍,給予他所謂的“愛”。


  因為在靜沅心中,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的感情是珍貴之物,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得到。靜沅身上有能夠如此驕傲的底氣,而他卻終究少了這樣一份自信,可這並不妨礙他向往成為和靜沅一樣的人,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好,變得值得她喜歡。


  他想要成為能夠與靜沅風雨同路之人,想要分擔她的喜怒哀樂,一如今日發覺靜沅不開心時,他便想來開解寬慰她。


  左右潤玉習慣了夜間當值,這會兒倒也不覺得困,幹脆袍袖一拂,在院中的空地變出了桌椅、案幾、紅泥小爐、紫砂壺、杯盞等物,從容不迫地烹起了茶,隨後邊喝茶邊等著靜沅和魘獸回來。


  子時過後沒多久,一輕一重但同樣讓潤玉無比熟悉的腳步聲終於響了起來,其間還夾雜著靜沅用壓低了的聲音對魘獸說的安撫之語,還有魘獸撒嬌的叫聲。


  聽著這聲音,潤玉在夜色中顯得尤為清冷的眉眼染上了柔意,笑著看向了入口處。


  靜沅一進院中便看到了這般模樣的潤玉,微微一怔後,笑道:“潤玉是擔心我拐走小家夥,所以這麽晚了還在這裏等著嗎?”


  “不錯,靜沅對幽燁的拳拳之心、殷殷之情,潤玉素日都是看在眼中的,如何能不擔憂?”潤玉竟也順著靜沅的話,開起了玩笑。


  靜沅頓覺驚奇,領著魘獸坐到了潤玉對麵,順手接過潤玉遞來的茶盞放到了自己麵前,上下打量了潤玉幾眼,道:“這還真是難得,想不到潤玉你也會說此等玩笑之言!”


  “哦?如此說來,難不成潤玉在靜沅心中便是一個古板無趣之人嗎?”潤玉笑問道。


  “哪裏!”靜沅擺了擺手,正色道:“在我看來,潤玉人如其名,端方君子,不外如是。”


  “承蒙靜沅讚譽,潤玉不勝欣喜。”說這話的時候,潤玉眼中漾滿笑意,一瞬間似萬千星辰落入其中,攝人心魂。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靜沅自然也不能免俗,看潤玉的眼神自然而然地帶上了幾分欣賞之意。


  不過,美人再美,對靜沅來說都不能當茶喝,比起潤玉的容顏,她此刻更喜歡的還是潤玉泡得一手好茶。


  飲盡麵前這盞碧色的茶湯後,靜沅不知第多少次地發出由衷的感慨:“不管喝過多少次,我還是覺得喝潤玉你泡得茶,是一種莫大的享受。可惜魔界無月,否則月下飲茶更是人生一大樂事。”


  “如此,待此次窮奇事了,潤玉回天界複命後,靜沅不妨在璿璣宮小住幾日,屆時你我可在月下的落星譚畔飲茶對弈。”潤玉微微笑著,一邊再次將靜沅的茶盞續到了七分滿,一邊好奇道:“說起來,靜沅似乎對吃食並無偏好,倒是格外喜愛飲茶,不知這其中可有什麽緣故?”


  靜沅聞言,頓時臉色一僵,心有餘悸地說道:“這大概是因為,這樣清苦中帶著回甘之味的茶飲,滋味實在太好,尤其是與我從前喝過的茶相比……你是不知道,我們那裏的茶堪稱五味俱全,鹹、甜、辛、辣、酸、苦、澀俱有,你隻要喝過一次,旁的任何東西都不會覺得難以入口……”


  潤玉看著靜沅這一言難盡的表情,心中倒是頗為好奇靜沅那裏的茶到底是何滋味,竟能讓靜沅至今都難以忘懷,雖然是難喝得讓她忘不掉。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似乎有揶揄靜沅之意,潤玉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連忙轉移話題道:“那靜沅不喜飲酒又是為何?”


  “這個嘛,酒能亂心移情,習劍之人,練劍便是修心,守心如一,方能習得劍道,自然是不能飲酒的。”靜沅如此說道。


  但其實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在她原來的世界裏,酒屬於奢靡之物,而釀酒大多用的又都是糧食。在亂世之時,用百姓果腹的糧食來釀造酒這等權貴用於縱情逸樂的奢靡之物,自然是不可取的,是以先帝和曹孟德都曾下令禁酒,然而卻都因反對之聲和阻力太大而未能貫徹到底。


  當然,做不到禁止釀酒,至少能夠做到自己不喝酒。先帝和曹孟德是不是如此她不清楚,但在她的家中是見不到酒的,久而久之,家中便無人好酒,亦無人飲酒。


  不過,這些她不會說與潤玉聽。這樣的事,此方世界的人恐怕很難理解,就像她在來到這裏之前也想象不到,竟然有人可以掌控一整個世界的草木生發之力,而且還能違背自然法則的讓花十年不開。


  同樣,掌控著此等逆天能力的花界也可以讓任何糧食果蔬瞬間成熟,有此一著,他們平素用多少糧食花果來釀酒都不吝惜。據她所知,錦覓便有一手釀酒的好手藝。


  究其根本,她與潤玉彼此身處的世界,境況大相徑庭,有時倒也不必強求兩邊諸事皆能相通,還是喝茶吧。


  不得不說,潤玉沏得這茶的滋味可真好!


  靜沅捧著茶盞啜飲著,又一次在心裏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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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如果靜沅看過劇,就會明白錦覓確實不是在故意討好她,而是錦覓天生就有趨利避害、看菜下碟的本能,就像劇裏最開始她總是下意識地吹潤玉的彩虹屁一樣,大概這就是什麽小動物的直覺吧。要真是有意討好,以潤玉的聰明,不會感覺不出來,錦覓現在對靜沅也是這樣。


  但不同於劇裏潤玉從沒被人這麽看似毫不功利、平等地對待過,所以他放任自己淪陷了。而靜沅卻屬於見多識廣的,所以很快就能發現錦覓身上的問題,然後去掉之前的濾鏡,重新冷靜理智地看待錦覓。


  感覺錦覓在這方麵真的很強,她就是能準確地感覺到誰對她最好,誰會一直不計後果地保護她,永遠不會傷害她……就像大結局她逃婚到花界的時候好像還說了一句什麽潤玉不會傷害她的話,這不是把潤玉的心思看得透透的嗎?(PS:結局那段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直接就跳到了天魔大戰,這句話是同人文裏看到的,不確定是不是錦覓的原話,她應該有說這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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