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年妖孽
李曉明家中,其父親李剛正倚靠床上,嘴裡叼著一根煙在吞雲吐霧,母親陳英則坐床邊的一個板凳上,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心不在焉的削著蘋果,雙眼不停地望著院外的方向。
「爸媽,我回來了。」李曉明一進家門,立即滿臉笑容的開口叫道。
「曉明,你們不是早就放學了嗎?怎麼現在才回來,都幹什麼去了?不知道你母親在擔心你嗎?」看到李曉明,其父親李剛有些不悅的問道。
「行啦!行啦!李剛,曉明這不是回來了嗎?放學路上玩一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陳英則是在一旁連忙呵護著李曉明,大聲開口道。
李曉明也沒有急著答話,而是慢慢的拉過一個凳子,坐母親和父親面前,眼睛正視著李剛和陳英。
「爸媽,我要和你們說一件事情。」李曉明面色嚴肅的說道:「你們聽了之後不要驚訝,也不許罵我,等我把事情說完再發表評論,可好?」
李曉明說話的語氣,鄭重無比。
「什麼事情?」李剛從李曉明的語氣中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掐滅手裡的煙沉聲問道。
而一旁的陳英也忙放下手中的刀,急問道:「曉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事情就說嘛!可千萬不要嚇唬你爸和我。」
「爸媽,我今天放學後去許同安大將軍家了,我想拜他為師學習武術,你們覺得怎麼樣?」雖然李曉明的語氣很輕淡,但是在其父母親耳中卻有如石破天驚一般,要知道,在那個年代,與下放改造對象交往太深,可是大忌,更何況對於李剛他們這種本來就是改造的對象,更是絕對不能做的。
「什麼?你要拜許同安大將軍為師學習武術。」李剛和陳英聽了李曉明的話,滿臉震驚,齊聲驚呼道。
「爸媽,我想拜許同安大將軍為師學習武術,希望爸媽找個時間帶我前往拜師。」李曉明非常肯定的再次開口道。要知道,在70年代,華夏大地尊師重道的傳統還是保留得很好的,還是有所講究的,並不是如同現在一樣。
「曉明,你說的是真的么?怎麼就不聽話呢!我和你爸不是讓你不要去他們家嗎?」陳英看著李曉明,大聲呵斥道。
「媽,是真的!」李曉明用力的點了點頭,雙眼緊盯著陳英,一點想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拜什麼師,從今以後,你不準再去他們家,聽見了沒?」李剛一咕嚕從床上起來,一半是焦急,一半是怒斥,且邊說邊往院子外面望,一副生怕有人聽到似的樣子。
李曉明雖然知道父母親不讓其去許同安大將軍家,是怕許同安大將軍連累他們家。即使他們家和許同安大將軍同樣是被下放到紅星農場來改造,但是小道消息,他們家也許很快就能回祿武市了,也就是說其父親李剛快要被平反了,而許同安大將軍的平反則是遙遙無期,可不能因為如此而導致自己家不能回祿武市。
「爸媽,我小時候你們不是一直跟我說很佩服許同安大將軍的嗎?現在怎麼能這樣啊!」李曉明裝作一無所知大人間的事情,憤憤不平的問道。
「唉!」李剛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才開口道:「不許就是不許,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李曉明還是從其父親的嘆息聲中聽出了其心中的無奈。
「爸媽,你們先聽我把話說完,再做決定好嗎?」李曉明略微提高一些聲音說道。
「曉明,還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沒有任何理由,你必須聽你爸的,我們可快要回城了。」陳英一邊看著李剛,一邊將李曉明拉到身旁,小聲說道。
「陳英,我們先讓曉明把話說完吧!」李剛緊盯著面色沉穩的李曉明,對著陳英開口道。
「爸媽,其實我知道你們一直都敬佩許同安大將軍的,你們夜裡偷偷的把洋芋放到他們門前的事情,其實我早就知道了……」看到父母親不再說話,李曉明醞釀了一下語言,開始把自己的想法以父母親能理解的方式婉婉道來,「爸媽,許同安大將軍這樣為國家奉獻了一生的人,國家怎麼能忘記呢?」
「唉!」李剛的嘆息聲再次的響起。
「爸,不是說你快要平反了,我們也快要回城了,你想許同安大將軍平反的日子還會久遠嗎?這個世界上,錦上添花的人太多了,又怎麼能比雪中送炭啊!我以後可是非常想到京城去生活!難道爸媽就不想嗎?……」
「曉明,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不許胡說!」陳英連忙打斷了李曉明的話,且不停地往院子裡面望,就生怕他的話為家裡惹來天大的禍害似的。
「媽,我不管,反正我就要拜許同安大將軍為師學習武術。」看著父母親那小心的樣子,李曉明不得已只好使出了他這個年齡的必殺技——拉著其母親陳英的手,不依不饒的開口道。
李剛則是不停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似難以下決定。
看到此情況,於是,李曉明決定再添上一把火。
「爸媽,假如我現在拜許同安大將軍為師,一旦許同安大將軍被平反了,你以為到時候他還會虧了我嗎?患難見真情啊!我敢斷定,許同安大將軍不超過三年,必將平反。爸,且大丈夫做事,要有所為而有所不為。竟然幫了,何不光明正大的幫。最後,即使我們家因為此事而連累,不能回城,也是心安理得的,我和媽媽不會怪你的。」
「臭小子,敢你老子面前顯擺充大丈夫。」李剛聽了李曉明的話后,雖然心中大慰,但是嘴上卻笑罵道。
「爸,你同意了。」李曉明高興的開口道。
「是,答應了。但是並不是你所說的謀求許同安大將軍的報答,因為我……」
「李剛,真的決定了。」還不等李剛將話說完,陳英就笑著插話道。
「恩,只是怕連累你們母子跟我一起受苦啊!唉!」李剛看著陳英和李曉明嘆著氣道。
「李剛,不要說了,我知道,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母子,你早就去拜見許同安大將軍了。我知道,你可是許同安大將軍帶出的兵啊!」陳英哭著道。
「什麼?父親是許同安大將軍帶出的兵。」李曉明心中不禁大為震動。
「陳英,你準備一下,咱們現在就去拜見老首長去。」一定下來,李剛就迫不及待的開口道。
「現在?快要到吃晚飯的時候了,我們是不是吃過晚飯再去,省的為老首長增添麻煩!」陳英善解人意道,在那個年代自己吃的都不能保證啊!
「是啊!我都急糊塗了,陳英,趕緊做飯,我們吃過後,帶上那塊肉,我們一家人去拜見老首長。」李剛激動得語無倫次的。
不一會,陳英就將晚飯做好了。其實晚飯很簡單,就是包穀飯加上一些野菜而已。
很快,吃過晚飯,李曉明一家人就帶上那塊過年都捨不得吃的只有三兩左右的豬肉和少許洋芋,往許同安大將軍家中走去,一路上,三人的心情,高興有之,激動有之,忐忑有之,一個也沒有說話,只是急匆匆的向許同安大將軍居住的院落趕去,本來十多分鐘的路,六七分鐘就趕到了。
由於許同安大將軍在紅星農場是屬於特殊照顧的,既不用幹活,也不用出門領取口糧。其實也就是,許同安大將軍和其夫人是不能離開他們居住院落的,也就是變相的監禁,許琴上學都是經過看守紅星農場的人特批的。所以說,李剛雖然知道許同安大將軍的到來,可是許同安大將軍卻不知道李剛的存在,更不知道其當初在戰場的警衛員一家也同樣的在紅星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