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討錢大會
陽光明媚的周五，臨海國際金融中心水晶石信息科技的辦公大樓裡面，員工們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財務總監神色茫然地對技術總管小聲嘀咕：「這公司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一年多了一筆進賬也沒有。」
「老闆還經常把資金劃到個人賬戶，公司賬上都虧空了。」
「就憑他那種敗家速度，下個月的開支、伺服器的租賃費以及員工薪資都不知道從哪冒出來。」
技術總管淡淡一笑，「不怕，今天陳總約了幾個投資人過來。」
「人家是過來要債的吧？」財務總監靠近他耳根放低聲量，「待會兒我都不知道該咋說，我怕老闆跟股東打起來。」
技術總管拍拍財務總監肩膀：「你就按實話說，不會打起來，真打起來，咱們裝作拉架，把他按著，讓股東打幾下也不會怎麼樣，對不？」
「怎麼能這麼對待老闆？」財務總監難以置通道。
技術總管：「債主也是有情緒的，總得讓他們發泄出來，是吧。」
財務總監想了想，又問：「是不是得把公司收拾一下？萬一真打起來，什麼玻璃杯，電腦……？」
「對！對！」技術總管如夢初醒：「都收起來，以防萬一！」
行政總管道：「不可能，老闆是個很儒雅的人，不會摔東西的，太難看了，要打也是動拳頭。」
「來了！來了！進電梯了！」
茶水櫃前，眾高管一鬨而散。
公司成立多年，利用港資借殼上的市，至今未有任何分紅。
陳燃的父親陳錦添執著於醫學領域，對信息科技無感，意在關閉公司，陳燃頂著老爸的壓力，硬是將公司接管下來。
眼下他四面楚歌，舉步維艱。
陳渙幾乎沒有給他留下任何一點可以利用的資源。
大部分資金通過非法手段帶出境，前往傲門，下場顯而易見……
唯一留給他的是一台電腦，屏幕上貼著一張紙條，「阿燃，公司所有信息都在這裡面了，你好自為之。」
然後，陳燃清楚地記得，那台電腦屏幕閃了一下，居然自動開機了。
主板接觸不良？還是開機自動預設？
陳燃點了幾下滑鼠，沒動靜，
按F8，沒動靜，
沒多會兒屏幕藍屏示錯，陳燃躬身想長按電源鍵關機時，藍屏界面忽然一閃，彈出許多亂碼，再蹦出一個窗口，裡面只有一行字。
「請插入口令卡，備份同時格式化……」陳燃眉頭微擰，找來轉接頭，將口令卡接上，還沒檢查外網連接情況，更沒想好，要備份到什麼地方，顯示器上忽地一閃，主機開始飛快地讀取數據。
陳燃頓時瞠目結舌，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連鍵盤都沒碰著，這早就設定好了的吧，中毒了？！還是智能ai？
陳燃摸著口令卡，正要拔走時，顯示器一閃，「嗞呲.……!」緊接著便是黑屏，按了幾下重啟，傳來主板報錯聲，主機，被燒了。
莫名其妙，打開機箱檢查，裡面一陣焦糊味，怎麼都無法開機了。
陳燃走進會議室，李博豪緊隨其後，技術主管、財務總監以及各部門經理都已到位。
最前端的位置坐著的是水晶石的投資人，梁勃、顧晉文、趙應之、宋思琦……，一個個垮著臉，大有前來興師問罪的架勢。
如何穩住這幫人是眼下至關重要的一步。
陳燃關上會議室的門，眾投資人的眼光幾乎把他盯的要燃起火來。
「阿燃，我太失望了，你這樣的操作簡直就是拿我們錢不當錢啊。」
「不行的話就去給老爺子低個頭，別逞強。」
「兄弟，我還指著年底的分紅入手幾套別墅，看來是指望不上了，接下來怎麼辦？總得給個說法。」
「當初你找我們融資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現在不僅紅利沒分著一分，連老本都虧空了。」
「我不明白的是，你口口聲聲把我們叫來看產品，產品在哪呢？你這兒里裡外外我都檢查過了，問了好幾個員工都說什麼都沒有，你怎麼解釋？」
陳燃被吵得有點暈，接過行政總管遞來的水，一口喝下，把杯子重重一放，「砰」的一聲。
會議室里安靜了。
陳燃盯著行政總管抖著手把玻璃杯收走，目光轉向一眾股東代表。
「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食過言？」
陳燃說完他按了按遙控器緩緩降下投影屏。
投影儀與自己帶來的筆記本對接之後，投影屏上出現了昨天的股票交易畫面。
陳燃向大家展示了昨天下午收盤之前他所操作過的一些交易記錄。
他用的是個人賬戶，好幾筆資金買入了宏盛股份。
在座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阿燃，你是想告訴我們，公司的錢都被你扔進股市了么？」
「當然不是，這次的操作，只是想給大家做個演示，」說著陳燃將畫面切換到另一個窗口。
「這是V，專門針對證券分析編寫的智能代碼，我買入宏盛股份，就是參考了V綜合各方面因素分析出來的結果。」
「利用代碼來分析和預判走勢？有點兒意思，但是，這些有多少可靠因素？」顧晉文摸著下巴毫不掩飾他的懷疑。
宋思琦往椅子背上靠了靠，看起來一副失望又泄氣的樣子，「這就是你說的產品？還有其它東西嗎？」
陳燃垂著眼眸，他穿著一身銀灰色的西裝，面龐雅緻，身材筆挺，彎下腰不緊不慢地滑動著滑鼠，挺洒脫的樣子，卻又無處不彰顯著矜貴，大寫的生人勿近。
他有些理解大家的擔心，畢竟市面上的那些證券分析軟體，已經讓股民提不起任何興趣。
「沒有，」陳燃鬆開滑鼠抬腕看了看手錶，還有幾分鐘開市，他將目光移到眾人不可置信的臉上。
「根據V的預測，宏盛股份今天大概率會翻紅，早盤的漲幅應該會在5%～7%範圍，下午預計會逐漸走弱。」
陳燃的語氣不急不徐，眉宇間的自信似在無聲吶喊：這都是經過了無數次驗證得出的結果。
「我之所以請大家過來，就是為了讓大家一起親眼見證這一刻。」
財務總監和技術總管暗暗吁出一口氣，本以為不可避免的一場討債大會，神奇地轉變成了一場產品展示會。
原來陳總還留了這麼一手啊！
程序設計師小李覺得自己在公司白呆了兩年。
隨著時間一秒秒的過去，投影屏上股票交易系統的數字開始跳動。
宏盛股份的價格如V預測的一樣低開高走，僅僅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漲幅就已經達到2個點。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眾人都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
今天的大盤形式並不是很好，在幾千隻走低的股票中，能夠捕捉到一隻上漲股，其中的難度係數不言而喻。
隨著股價不斷的上下波動，半個小時過去之後，陳燃無心戀戰，果斷的在第二次小高峰分批賣出了全部股份，凈賺了5個多點。
「漂亮，真特么特漂亮。」一直冷眼旁觀的顧晉文終於發出了一聲讚歎。
緊接著會議室里掌聲雷動。
大家紛紛醒悟過來，這是一場產品演示會。
近乎完美的表演，不管是否包含碰運氣的成份，這一波操作足以證明V的預判能力是值得參考的。
相比陳渙管理的那幾年，V的橫空出世，讓眾人彷彿都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眾人似乎都忘了是來此討債，一場危機被陳燃巧妙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