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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團滅(三)

  二十年匆匆而逝,我抬頭目光柔和的望著納爾飛,真是歲月不饒人啊,當年那個玉樹臨風的小侍衛,如今鬢角都染了根根銀絲。


  納爾飛一雙眼,促著淚,他走至我麵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對我顫聲道:“你是,良妃娘娘?”


  我笑望他:“原來你還記得我,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納爾飛顫聲道:“怎麽會忘,奴才不管忘了什麽,也不會忘了娘娘當年的救命之恩。娘娘,你怎麽會……”


  我拿出手帕捂住嘴輕‘咳’了兩聲,收起有血絲的手帕,對納爾飛輕聲道:“今兒,你要幫言則璜嗎?”


  納爾飛目不轉睛的看著我,眉頭皺的死緊,抿唇不語。


  我輕聲道:“當日言永和走的那天,我與他相認了,他知道我是誰,所以他臨終時,才將把控沈家之術同血麒麟石都交給我了,就像聖旨說的,言永和讓我來做主,選心意的皇帝。我選了六殿下言則璧,也把血麒麟石交給他了。納爾飛,現在你明白了嗎?”


  納爾飛望著我,眼波一閃,立刻拱手道:“奴才明白,原來是先皇臨終之時,走的匆忙,忘記知會奴才這件事了,既然血麒麟石在娘娘手中,那必然是先皇的遺旨沒錯了,納爾飛領皇命,擁護六殿下為新皇。”


  我微笑的看著納爾飛,點頭欣慰道:“納爾飛,你還同我初見你時一樣,依舊是個有血性的漢子,二十年過去了,依舊同少年時一般,信守諾言。”


  納爾飛含淚道:“今生納爾飛還能見到娘娘,是納爾飛的福報。”


  我抬頭對言則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把他拖出去斬了吧。”


  納爾飛朗聲道:“納爾飛遵旨。”


  說罷,納爾飛起身揮手道:“言則璜欲弑君,將言則璜拿下,推出午門就地斬首。”


  言則璜不敢置信的望著納爾飛尖叫道:“納爾飛,你瘋了嗎?父皇遺命,你都忘了嗎?我才是有血麒麟石的人!你敢殺我,你納爾飛就是亂臣賊子。”


  納爾飛被言則璜一頓搶白,忽然臉色蒼白起來,他咬著牙道:“良妃娘娘說血麒麟石在她那裏,就一定在她那裏,來人啊,將言則璜拖出去斬首。”


  言則璜頓時睚眥欲裂道:“納爾飛,你這個亂臣賊子,你竟被那個賤人三言兩語的勸服了,你簡直荒唐,你怎麽對的起父皇的遺旨?!”


  眾侍衛上前,不理言則璜的叫囂,動作粗暴的將言則璜摁在地上,立刻就要動手將他拖出去。


  此時,一旁的烈遠忽然站出來,動手幾掌就打翻了幾個侍衛,怒聲道:“納爾飛,你做什麽?你忘了先皇的遺旨嗎?血麒麟石明明在九殿下處。”


  說罷,烈遠對言則璜道:“殿下,你把血麒麟石拿出來,納爾飛一看便知。”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沈木霆忽然出聲道:“沒錯,九殿下,你拿出血麒麟石,這樣我們也好替你說話,否則局勢不明,老臣年老眼花,當真是有些分不清這是非黑白了。”


  我輕聲道:“他拿不出來的,血麒麟石在言則璧那裏,我已經交給他了。”


  言則璜滿臉鐵青道:“我能拿出來,舅舅,定國侯,你們隨我去念喜宮,我知道在何處。”


  我嗤笑:“言則璜,你莫不是想借由頭搜索我的寢宮,想尋找先皇給我的留的血麒麟石吧?”


  言則璜恨聲道:“你個賤人,閉嘴!”


  納爾飛聞言眯起眼,冷聲道:“來人,把言則璜的滿口牙打掉。”


  忽然一旁的侍衛上前,抬手欲打言則璜。


  烈遠又是一擊掌風使出,將那侍衛打倒在地。


  烈遠厲聲嗬斥道:“納爾飛,你瘋了嗎?這丫頭是我女兒,他隻是同良妃長的很像而已,她不是良妃。”


  ‘嗬’我輕笑出聲,望著烈遠輕聲道:“悶棍,這麽多年,你還是這麽笨,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烈遠聞言渾身一僵,望著驚愕道:“你……你叫我什麽?”


  我含笑道:“悶棍,我在宮裏聽聞娘親去世的消息了,當時言永和還沒寵幸我,所以我沒法出宮送娘最後一程,娘臨終時,可曾說過什麽?”


  烈遠目瞪口呆的望著我,不敢置信道:“你這丫頭,從那裏聽來這些的?你從何處聽來的這個稱呼?是扶咒?扶咒告訴你的?”


  我輕笑出聲:“對啊,扶咒聽過我以前這樣叫你,那我就換一句誰都不知道的話,說給你聽如何?”


  烈遠一瞬不瞬的盯著我,他並沒有打斷我,而是瞪眼看著我,等著我的下一句話。


  我輕輕捏著眉心,心累道:“哥,我還記得二十三年前,我接到選秀手冊的當天,在家中一哭二鬧三上吊,作了你跟娘一整天,可無論我怎麽鬧,娘還是堅持,一心要送我進宮。”


  其實說真的,這不是我很想翻閱的往事,因為在這段記憶力,我被自己至親的人,傷害的很深。


  這天底下,有什麽人,比自己娘親更親呀?


  可今天這個檔口,為了保言則璧的命,我不光要翻閱,還要當眾說出來。


  我了解烈遠的性子,若我不拿出實打實的鐵證,他是不會信的。


  烈遠這個人,太過執拗。


  想到這,我難受的閉了閉眼,捏著眉心,啞聲道:“娘說:爹爹不在了,若不是爹爹遺留的那點功勳還在,我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娘求我一定要進宮,娘說以我的姿色,一定會被陛下看中,隻要我被陛下寵愛,哥就有機會能被陛下記起來,烈家就有重振的希望了。我記得娘流淚求我的時候,我看見,哥站在門口燭光下的倒影,我知道你那時就站在門外聽著。”


  烈遠聞言,不敢置信的盯著我,微微後退一步,他盯著我喃喃道:“你,你怎麽可能,你真的是念兒?”


  一旁的沈木霆同言則璜都懵了。


  因為在他們的認知裏,我能說通納爾飛,他們也許會覺得,是我之前與納爾飛就有串通。


  但是我能說動烈遠,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烈遠的性子眾所周知,寧折不彎。


  能說動烈遠的理由,絕不可能是利益,隻有事實!

  可能沈木霆同言則璜做夢都想不到,我烈常念回來了。


  我不理他們眾人驚愕的表情,望著烈遠繼續柔聲道:“當天夜裏,哥半夜三更拿著五張一千兩的銀票,偷偷敲我的房門。同我說:讓我拿著銀票,帶上兩個侍衛,去邊疆家中將選秀避過去。等風頭一過,你就來接我回家。哥說:不想進宮咱們就不進了,烈家也不是一定要重返朝廷。”


  說到這,我一本正經的站起身,負手而立學著當年烈遠同我說話的模樣,一邊摸著前方虛無縹緲的空氣,一邊學樣道:“哥當時就這樣摸著我的頭,對我說:你哥就算不入朝,不當官,去經商,日後也一定會出人頭地,你哥琢磨很久了,開鏢局就是個不錯的選擇。很適合你哥。”


  說到這,我用手帕捂著嘴輕咳道:“咳,哥,你當年跟我說的話,你都忘了。”


  烈遠含淚道:“你,你是念兒,除了念兒,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可你怎麽會成了柔兒?”


  我沒接他的話茬說下去,而是另起了一個話頭道:“哥,我知道為何這些年你從嫂子去世後,就沒續弦也沒娶妻。外人說你是因為對發妻情深義重。可我知道,你是因為柔兒長了一張同念兒想同的臉,你每次看見這張臉,就會想起來,念兒十五歲進宮,不到三年便殞了。哥很自責,哥覺得當年念兒是為了你才進的宮,念兒也是因為進宮,所以年紀輕輕便殞了。哥一直沒續弦,是因為哥心中有個期盼,希望同念兒長的一般無二的柔兒,替念兒在將軍府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過一生。不想有人約束柔兒,管教柔兒,哥希望柔兒在將軍府想怎樣就怎樣,所以才一直未續弦,哥,我說的對嗎?”


  燕安作品,感謝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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