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言則璧翻牆而來
不一會蘭福仁從二樓下來,拿了幾冊書,與我結賬。我也不知道價格,便讓他看著給,他留下二兩銀子就走了。
我依在書局座椅的靠背上,桌子上還放著郭右亭留下的一疊銀票。
我一邊搓手一邊琢磨,這個郭右亭到底是怎麽回事?看他今天的態度,從進門起就一直別別扭扭的,要說他來找麻煩的,看著桌上的銀票,顯然不是。要說他是來探查敵情的,聽他那翻說辭,再觀他神態也不像。
不是找茬,不是探底,那就隻剩下……
他莫不是看上我了吧!
想到這裏,我渾身一個機靈,越分析感覺這個可能性越大,這個郭右亭的性格就是一個標準的二世祖,還屬於二世祖中的鋼鐵俠。
觀他此人互相矛盾的情感表達方式,明顯就在談戀愛上沒什麽經驗。想想也對,他這種級別的富家公子,那裏用的著談姑娘,喜歡那家姑娘,那姑娘還不上趕子送上門?
我看他今兒那副德行,沒準他現在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八成是那天救他的時候,他就對我有了點不一樣的感覺,這幾日在府裏養傷,每日裏躺在床上,飯飽思淫YU。又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現在身上的傷,剛稍微好一點,就迫不及待的來尋我,以解相思之苦,唔,一定是這樣!
想到此處不禁感歎,唉呀,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真是總給我自己惹麻煩。
突然瞥見旁邊的二兩銀子,渾身寒毛直豎。
完了!既然我能分析出來,那蘭福仁回去告訴言則璧,想必他也一定想的到。言則璧會不會覺得,我是背著他到處招蜂引蝶?
這可真是冤死我了。
恒春從外間回來,神色有些擔憂的望著我:“小姐,無事吧?那位郭公子來聽風樓叫上尚公子,二人剛離開。”
我看了眼恒春抬了抬下巴,指著桌上的銀票:“剛賺的,入庫吧。”
恒春拿起桌上的銀票點了點,震驚道:“一萬兩,那裏來的這麽多銀子?”
“郭大少給的開業賞錢。”
以言則璧的心性來論,他是絕對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不忠於他,梅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梅珍還不屬於招蜂引蝶,隻不過是給娘家哥哥通風報信,就被他賜死了,那我這個事……?
所以郭右亭這件事,務必要趕緊跟言則璧解釋清楚,不能過夜,不然他那頭的誤會越來越大,稍後我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我心裏很在意言則璧的想法,也很喜歡他,倒不是因為他是未來最粗的大腿,雖然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吧,但是主要還是喜歡他,至於為什麽喜歡,我也說不上來,可能這就是愛情吧,有時候看對眼了,說不上來為什麽。
我突然想起聽風樓,對恒春道:“你今天抽空就去聯係一下聽風樓的老板,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沒準晚上他就會來府裏與我商談。”
恒春怔了怔道:“小姐真是神機妙算,我剛才到了聽風樓,恰巧尚公子遇上熟人就走開了,我想著反正去也去了,就去找了聽風樓的掌櫃談了談。”
‘嗯’我喝了口茶繼續聽他講。
他奇道:“我原本想著,見到聽風樓的老板,肯定要提前約時間的。結果沒想到,我去了之後,一提來意,掌櫃竟告訴我,他們老板極愛好茶本,既然將軍府有好本子,他們幕後老板,今日晚些時候,就會上將軍府直接看本子。讓咱們準備一下。”
我嘴角微彎,輕笑出聲。這個賊精賊精的言則璧,估計前幾天知道我在聽風樓旁邊開書局,就已經猜出我的小算盤了。這幾天一直好整以暇的等我上門呢。
恒春蹙著眉疑惑不解的繼續道:“這個聽風樓掌櫃的態度,就好像知道我會上門談茶本。仿佛一直等著我上門一樣。”
我讚賞的看了眼恒春:“先送我回府吧,估計沒多久,那老板就上門了。”
這個言則璧,想必他現在就杵在隔壁聽風樓的包房裏,聽蘭福仁做匯報呢。還是要回家準備一下才行。
到了家我讓采兒給我收拾了一個極美的妝容,挑了一件薄沙裙,我也顧不得寒冬臘月的天寒地凍,心裏想著一定要美到,言則璧不好意思跟我講價。
我在書房整整等了一個時辰,窗外響起一聲微小的響動,言則璧順著窗戶翻了進來。
我在心裏暗暗驚歎:言則璧一定是觀我書局第一天開業,郭右亭就上門了,猜到郭右亭在將軍府外有眼線盯著,所以才翻牆進府,怪不得言則璧最後能位居高位,這份縝密細致的心思,連我都沒有。
他見我望著他若有所思,怔了一下道:“我翻窗進來,你惱了?”
我望著他擺了個好看的姿勢,嬌嗔道:“公子怎麽不走正門,如此不合規矩?”
言則璧看著我的眼波閃了閃,立即把身上的棉袍脫下,大步走過來,把我從凳子上拉起來,二話不說的把棉袍裹在我身上,氣道:“這麽冷的天,穿這麽少?”
我湊過去親了他臉頰一下,呢喃道:“這不是想著,你看見我穿成這樣,會歡喜嗎?”
他眼波一跳:“你知道我會來?”
我得意的仰頭淺笑:“我親自派人約的聽風樓老板,他敢不來。”
言則璧若有所思:“你是如何猜出我是聽風樓的老板?”
我理直氣壯:“那麽大一間正對主台的包房,如果我是聽風樓的老板,那間房我肯定自己留著。”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讚道:“聰明。”
我敞開棉袍,笑著轉了個圈:“我穿成這樣等你,你可歡喜?”
他聲音暗啞:“你什麽都不穿,我更歡喜。”
我偏過頭:“那可不行,你不先付賬,可吃不上這桌菜。”
他氣道:“勾我的火的是你,現在臨時敲竹杠的也是你。怎麽?你還怕爺吃白食不成?”
我噗嗤笑出聲:“你看你急的,逗逗你麽,真的信啊?我要是怕你吃白食,那上次還主動喂你?”
言則璧看著我不語,過了好一會,眼神複雜的望著我喃道:“有時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的心智隻有十五歲。”
我毫不羞愧的唬他:“女人跟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往往特別聰明。”
言則璧看著我的眼神灼熱:“我是你心愛的人嗎?”
我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下一秒言則璧將我摟在懷裏,下顎抵住我的頭頂,我能聽見他胸腔強有力的跳動,我環上他的腰身,輕聲道:“怎麽啦?”
言則璧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你知道嗎?從小到大不管是誰,隻要是其他皇子同我站在一處,從來都是無人在意我的,特別是老三,他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個。”
我正色道:“那幫人瞎!”
言則璧輕笑出聲,抱著我的手臂收的緊緊的,突然低聲問我:“為什麽是我?為什麽不是老三?”
我伏在他懷裏頑皮道:“你指的什麽?為什麽選你做我的入幕之賓嗎?”
言則璧鬆開一隻環著我的手,不輕不重的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假意凶道:“好好說話。為什麽是我?”
我抬起頭,在他下顎上輕啄了一下,聲音溫柔似水:“關於這個問題,答案很長,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
這句話說完,我是打心眼裏,膜拜林徽因的情商,這句有名的對白,是林徽因說給丈夫梁思成的,梁思成也這樣問她,為什麽是我?這樣一個問題,其實不好回答一個完美的答案,林徽因沒有正麵回答,因為隻要正麵回答,那不是一句恩話,便是一句仇話。
而林徽因的這個回答妙極了,它既不是恩話,也不是仇話,而是一句情話。
對啊,男女之間,本就不應該講那麽多的是非,應講情愛才對。
言則璧捏著我的肩膀,臉緩緩靠近,望著我的臉,眼眸漸漸深了。
有些時候,我都不知道為什麽跟他在一處,就這樣容易情動,感情的事真心說不清楚。
‘哐當’一聲巨響,把我倆從眩暈中驚醒,這次我反應沒那麽快,因為剛才實在太投入了。
反倒是言則璧,整個人臉都黑了,一雙冰寒的眸子滿是戾氣,盯著門口的飛舞,說出來的話,字字如飛刀:“你這府裏的丫頭,有一個算一個,真是欠調教。”
飛舞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手摁在破碎的茶杯碎片上,我瞧著手心都見血了,她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整個人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肝膽俱裂。
我清‘咳’了一聲,怕言則璧真的一怒之下給她一刀,急忙對飛舞嗬道:“滾出去。”
飛舞如蒙大赦,急忙連滾帶爬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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