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闊的態度轉變之快,簡直有點跟京劇裏的變臉一樣,直讓唐莫有些驚訝和尷尬。
剛才還吹胡子瞪眼要打架的,現在仿佛成了朋友一樣。
不過唐莫也知道,自己能讓段闊這個在段家身份不低的主兒對自己畢恭畢敬,靠的是實力,不是其他。
在古武界,雖說也講究人脈和背景,但是那些隻是讓人忌憚你,若是想要人真正的尊敬你,害怕崇拜,那就得靠自己的實力。
進入大廳後,段闊馬上把唐莫請到賓客的位置,而後吩咐丫鬟去沏茶。
“前輩,隻是我段家自己栽種的花茶,清熱消毒,滋陰補陽,對武者也是益處多多,還請嚐嚐。”段闊客氣的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段闊這笑臉逢人,唐莫也沒再跟對方置氣,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這茶味道很淡,喝在口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茶水入肚後,口腔還殘留著一股清香,可謂是回味無窮。
“茶不錯。”唐莫笑道。
“過獎,如果前輩喜歡,離開的時候還請帶上一些。”段闊笑道,身為段家年輕一輩的傑出人物,雖然不是出身嫡係,但是段闊並不比嫡係的子弟差,在做人做事上,他還是做的十分不錯的。
“不必了。”唐莫搖頭了,若是收了段闊送的茶葉,那可就跟對方扯上關係了。
唐莫來這裏不是來交朋友的,他是來幫段剛段波兄弟兩個的。
至於這個段闊,此人是個八麵玲瓏的主,太市儈,心機太多,唐莫不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他還是喜歡過你段剛段波這種憨厚老實的人打交道。
“陳風,你還不快來給前輩磕頭賠罪?”段闊忽然對站在門口站立不安的傭人陳風說道。
這個陳風就是剛才跟唐莫發生爭執的傭人。他不是段家的人,地位很低,所以被安排看門,打雜。
深深望了唐莫一眼,陳風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前輩都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
暈,還真跪了?
唐莫都有些反應不及,這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什麽年代了,陳風還跪的這麽幹脆?
“你起來吧,你我也沒什麽大矛盾。”唐莫淡淡的道。
“還不快謝謝前輩,跟你說了,做事的時候把眼珠子瞪大了,不是每個人都跟前輩這麽寬宏大量的。”段闊說道。
傭人陳風連連拜謝退下了。
“對了,不知道前輩前來我段家是要打聽什麽事情?我在段家雖說地位不是太高,但是我爺爺也是段家直係的一個家主,在桓台這一幕三分地,我的消息還是靈通的。”
又喝了幾口茶,唐莫開口問道,“好,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且問你,你知不知道段剛段波兄弟現在在哪?”
聽到段剛段波兩個字,即便是段闊也是微微有些變色。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和思想鬥爭,段闊揮退了在客廳個傭人,一時間,諾大的客廳就隻剩下唐莫跟段闊兩個人了。
客廳安靜下來,段闊這才開口說,聲音壓得很低,“前輩,不知道這個段剛和段波和您是什麽關係?”
“朋友。”唐莫問道。
“真是想不到段剛段波兄弟倆還有前輩這種高人為朋友,想必前輩前來,應該也是收到一點風了,如今段家家主離去,三家嫡係爭權,爭執吵鬧的不可開交……”
段闊緩緩說來。
原來,段家老太爺駕鶴西去,因為離去的太過突然,段老太爺臨走也沒留下什麽遺囑,這段老太爺的三個親兒子,分別就是現在段家三大嫡係,這三家段家嫡係都想爭這個段家真正的家主,一把手的位置。
段家在桓台根深蒂固,不僅僅是名門望族,而且也涉及許多產業,所以這個家主的位置,有很大的權利和金錢利益,所以這三家都想爭下這個位置。
段剛段波就是因為這爭奪家主之事被卷了進去。
“因為爭家主?段闊,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段家那倆兄弟老實本分,可不是這樣的人。”唐莫說道。
段剛段波兄弟與唐莫就見過幾次麵,雙方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可是唐莫對段家兄弟卻十分了解,這兩個人都是老實憨厚之人,爭名逐利這種事情不可能趕出來。
“前輩你誤解了,我不是說段剛段波兄弟兩去爭家主。這事兒是三家的老一輩人在爭鬥,小一輩的則隻是被卷進去,說白了,就是棋子。”段闊解釋道。
“好了,你就說說,段剛段波兄弟現在在哪?”唐莫問道。
“他們兩個現在被軟禁了。這事兒說起來是這樣的……”
段剛段波的父親段東河與兩個兄長相爭,實力差一些,雙方發生群毆,結果輸了被軟禁。
“前輩大可放心,段氏兄弟還是很團結的,不可能真的動刀動槍搞出人命,他們的爭鬥,都是以不傷人性命為前提的,段東河那一嫡係的都被軟禁了,每天有吃有喝,隻是隻能被困在房間,除非段東河妥協才行。”段闊說道。
對於嫡係的爭權奪利,段闊自然也清楚,麵對唐莫的詢問,他沒有絲毫隱瞞。
“那既然段東河已經被軟禁,按照道理講,大勢已去,為什麽不妥協一下子,家主之爭,他已經輸了,何不退一步尋求個清淨呢?”唐莫不解的道。
段闊笑著說,“前輩,這就是你不了解段東河,這個段東河和段剛段波兄弟性格恰恰相反,這個段東河可是個暴脾氣,他豈會跟兩個大哥低頭,所以現在就僵著,估計過一陣子,等那兩家分出高低了,家主之事塵埃落定了,段東河那一係的人也就恢複自由了。”
聽了段闊的話,唐莫明白段剛和段波兄弟是沒有什麽性命之憂。
按道理,這是段家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不應該參與,可是自己都來了,管不管是一回事,最起碼也得見一下段剛段波兄弟兩個。
於是唐莫說道,“段闊,我想見一下段剛和段波。”
這下子段闊露出為難的神色,這讓唐莫不解的問,“他們隻是被軟禁,怎麽我見一下他們兩個還有困難麽?”
段闊解釋道,“前輩,這事兒的確很難辦,現在軟禁段東河一係的是段正陽,這個人在段家勢力最大,他發話段東河不妥協就不放段東河那一係的人,我們這些直係分係的,那裏敢趟這趟渾水。”
“見一麵都不成?”唐莫問道。
“難啊,現在段東河那一係的人都被關押在段正陽的宅院裏,他們門都出不去,怎麽進去見?”段闊說道。
不管怎麽樣,唐莫決定都要見一下段波和段剛,不然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
而且段剛和段波是自己的朋友,朋友落難,他不幫忙,那也有點說不過去。
“那你知道段正陽的宅子在哪?”唐莫問道。
“這個知道,前輩,您可不要亂來,您的實力是不錯,甚至有消融期的實力,可是段家延續數百年,曾經也出過不少宗師級人物,就是如今古武式微,可是段家也一樣還有好幾個宗師呢。”段闊說道。他說這番話,一是顯示段家的厲害,第二個也是向唐莫示好。
段家是有高手比唐莫還厲害,但是唐莫的潛力擺在那裏。來曆神秘,年紀輕輕有消融期實力,這唐莫絕對是值得他段闊去巴結和深交的對象。
“宗師?”唐莫笑道。臉上並沒有因為宗師兩字而變色。
所謂的宗師,在古武界一般是指實力達到了神動期的武者,擁有神動期實力的武者,完全有能力開宗立派,將自己的功夫傳承下去,所以,神動期的武者又被人成為宗師。
趙穎琦的爺爺就是宗師級人物,而趙家也隻有趙定河這一個宗師,這個段家倒是有好幾個,由此可見段家要比趙家是要強大不少的。
“宗師也無妨,我隻是見見我朋友,堂堂宗師總不會為難我一個小輩吧?”唐莫笑道。
“那好,我給您帶路,不過,現在天色已晚,前輩不如就在這裏吃頓便飯吧,我也好給您接風洗塵,您歇一晚,明早我再帶您去。”段闊說道。
現在已經七點多了,已經到飯點了,上一頓唐莫還是在趙穎琦家裏吃的,現在也有些饑腸轆轆了。
習武之人,運動量大,五髒六腑消化能力強,自然也飯量大,這接近七八個小時沒吃東西,唐莫也有些餓,於是他點頭,“行,你去安排吧。”
“好的。”段闊點頭,“那前輩您先和這名美女喝喝茶,吃點點心,我這就去安排。”
段闊雖說在整個段家地位不高,畢竟不是嫡係,可是在這個家裏,還是很有權威的,大概半個小時,接風宴就準備好了。
接風宴的規模並不大,也就是平常家宴的規模,不過菜倒是不少,足有十幾樣。
段闊的父母和一些叔叔伯伯都在,至於和段闊同輩的,則都沒資格入桌。
不管是段家還是趙家,這些有些年頭的家族,對這些規矩都很講究。唐莫因為被段闊高看,所以坐在了家主旁邊的位置,這個位置一般都是二把手或者極為重要的貴客才坐的。
唐莫也沒理會其他,當仁不讓的坐在這裏。
而段闊的那些叔叔伯伯,都沒有意見。
即便有些不滿唐莫年紀輕輕坐在這裏,可是一想到段闊說的,人家唐莫可是消融期高手,真氣已經隱隱外放了,頓時都沒了脾氣。
段家人人都是武者,講究的是強者為尊,你實力強,就能贏得這些武者的尊敬。
“前輩,這是我父親段天河,我母親戴嬌豔。”入席後,段闊給唐莫引薦著。
唐莫坐在那裏微笑點頭,他不想跟這些人扯上關係,所以也就做個樣子點點頭。
席間,段天河以及段闊的那些叔叔,一個個都旁敲側擊打聽唐莫的身份背景,可是都被唐莫搪塞過去。
吃過飯後,唐莫打坐練功。
“看來是我想多了。”唐莫淡淡的道。自從打通任督二脈後,唐莫在這一段時間又陸續打通了幾條經脈,不過這些經脈打通,並沒有給唐莫帶來明顯的實力提升。
第二天吃過早餐後,段闊帶著唐莫和趙穎琦往段正陽的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