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溫馨家庭

  在漢水市市政府住宅小區柳如嫣的家裡。此時柳如嫣一家三口正坐在一起吃晚飯。 

  「如嫣，今天你范姨提的事情，你怎麼想的」，袁琳邊吃飯邊問起。柳德明則沒有動聲色，依然吃著他的飯。 

  「喔，媽，我還正準備說這事。我跟歐陽慶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我對他根本毫無感覺，確切的說沒有好感。中午吃飯的時候，當著長輩的面，一時不好意思說出口。後來想了想，覺得感情的事情還是早些說明好，免得時間長了誤會更深」。柳如嫣看著袁琳說得十分堅定，說完繼續吃著飯。 

  袁琳聽后感到有點意外，神色略顯不愉，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丫頭，我看人家小慶對你可是很衷情，不然以他的條件應不會找家人主動跟我們說的。我跟你爸倒覺得小慶還不錯，要不，你再好好考慮下」。 

  「不用考慮了，我們又不是認識一兩天，合不合適女兒心裡最清楚。其實你們應該對他再多了解下，別被他的外表跟家世所迷惑，到時就知道女兒今天的決定沒有錯」。柳如嫣放下碗筷，鎮靜的講完后，見袁琳有些愁眉不展的樣子，似乎對自己的想法還不理解。於是柳如嫣撇撇嘴故作質疑起袁琳：「難不成媽想把女兒賣給豪門不成」。 

  「哎呀，丫頭，你想哪去了，媽是那種勢眼的人嗎。你也知道我跟你爸可一直為你的終身大事著急。現在遇到小慶這樣優秀的小夥子，我們是不想你錯過嘛。袁琳睜大雙眼如坐針氈般看著柳如嫣，沒想到女兒會說這樣的話，心裡感到有些難過。 

  「呵呵，媽啊，我不是說的玩笑話嘛，看把你急的」。柳如嫣看見袁琳被自己說得急不可耐的樣子，忍俊不禁呵笑出來。接著便一本正經的講道。 

  「女兒當然知道爸媽是為女兒的幸福著想，但感情的事情也強求不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們如果硬要我跟歐陽慶在一起，女兒肯定不會幸福的」。 

  柳德明看著母女倆鬥來鬥去，也忍不住笑了笑。 

  袁琳看了一眼柳如嫣，滿臉無奈的樣子，然後轉頭看向柳德明，臉色一沉：「老柳，你也好意思笑啊，看看你女兒，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這怎能讓人不操心」。說完，袁琳把頭轉向一邊，表示很生氣。 

  柳德明隨即轉頭對柳如嫣使了個眼神，意思讓柳如嫣勸勸袁琳。 

  柳如嫣明白爸爸的意思，立即起身走到餐桌對面坐在袁琳的身邊，雙手連忙抱在袁琳的胳膊上，十分嬌氣的講道：「媽啊，你別這樣嘛，女兒錯了，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了，不然臉上皺紋越長越多，就不是漂亮媽媽了」。 

  袁琳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柳如嫣，仍然一言不發。 

  柳如嫣見袁琳似乎並未消氣的樣子，便抬起頭對柳德明使了個眼神，意思讓柳德明也安慰下袁琳。 

  柳德明自然明白女兒的意思，隨即煽情的對袁琳說道：「親愛的美女老婆，女兒已經向你認錯，別再生氣了，要不我也像女兒那樣抱抱你的胳膊向你認錯」。 

  袁琳聽得滿臉通紅，宛如回到了十八歲，實在忍不住笑了笑，一時間豁然開朗。同時連忙阻止柳德明起身，「老柳，你別，你說你一把年紀了，也不害臊，當著女兒的面說這麼肉麻的話，多讓人難為情啊」。 

  「這有什麼好難為情的，女兒又不是外人，一把年紀怎麼了，難道不能浪漫一下，你沒看現在的人都是越活越年輕嘛」。雖然柳德明說得很鎮定，但畢竟當著女兒的面，心裡還是有點難為情。 

  柳如嫣實在已經忍不住，樂呵的笑起來。 

  「沒想到媽也有這樣嬌情的一面，爸爸太棒了，不愧是我心中的偶像，難怪像媽這樣的美女也逃不過爸的懷抱，媽真是太幸福了，呵呵……」 

  「別看你媽為人師表，年輕的時候可沒被我少哄，這招最管用，一哄什麼難過的事情都煙消去散了，嘿嘿……」，柳德明說得意味深長，目光獃滯了片刻，好像回到了年輕時一般。 

  「哎…，你們父女倆啊，還真像，我說不過你們」，袁琳感嘆不已。同時心裡覺得自己能有這樣的丈夫，有這樣的女兒，心存感激，一輩子也滿足了。 

  「我也像媽啊，不然哪會把我生得跟媽一樣漂亮呢，你們的優點都被我繼承了，嘻嘻……」。柳如嫣激動的嘻笑講道。 

  「就你嘴甜……」，袁琳和藹的微笑道。 

  「爸，媽，我們一家人能這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女兒真的十分開心，謝謝你們」，柳如嫣見父母都是和顏悅色的樣子，內心有種說不出的喜悅感。頓時一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睛里已經充滿了淚光，但還是強忍的微笑著。 

  「呀，傻丫頭，怎麼說這樣的話，真讓媽聽得難受」，袁琳看著柳如嫣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禁不住潸然淚下，連忙把柳如嫣抱在懷裡。 

  柳德明看著妻子跟女兒同時哭了起來，瞬間傷感不已。總覺得這些年來自己非常愧對妻子跟女兒。一直以來，由於柳德明特殊的工作性質，很多時候心思都放在了外面，而家裡的事務跟教導柳如嫣的重擔都壓在袁琳一人肩上。公事繁忙的時候，連回家吃飯的時間都很少，基本聚少離多。 

  雖然身為教師的袁琳，其實工作並不輕鬆，但袁琳還是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溫馨怡人。而且把柳如嫣也教得知書達禮，溫文爾雅。 

  對於柳如嫣，柳德明平時也只是問寒問暖，成績如何，工作如何的問問，從來就沒有時間進行實質性的教導，也沒花很多時間跟柳如嫣交談過。而柳如嫣卻很理解柳德明的工作，她一直以有柳德明這樣為民辦事的好官爸爸而感到無比驕傲，從來就沒有埋怨過柳德明，平時在家裡也為袁琳分擔家務事，閑的時候還做飯等袁琳跟柳德明回家一起吃。 

  這一切柳德明十分身受感動，正因有妻子跟女兒在背後默默的支持，自己才能像現在這樣安心的工作。在他的心目中，袁琳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賢妻良母，柳如嫣則是個蕙質蘭心，聰明伶俐的乖巧女兒。 

  想到這些，柳德明已經泣不成聲，此時此刻他已經忘記自己是市長，而只是一個平凡的丈夫，一個平凡的爸爸應有的感情。 

  片刻之後，柳德明也不想讓妻子跟女兒看到自己難過的樣子，立即舒緩了下心情，平靜之後。 

  「好了，你們母女倆也別再傷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罵你們，趕緊擦擦眼淚。丫頭，你也是，別再像個小姑娘一樣哭哭啼啼的，你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一定要堅強，少讓你媽替你操心，知道嗎。那繼續吃飯吧」。 

  袁琳連忙拭乾眼淚，然後和藹的看向扒在懷裡的柳如嫣，輕輕摸著她的髮絲，「好了，丫頭，快起來，你爸又耍起官腔了。快吃飯，不然飯菜都涼了」。 

  隨後，柳如嫣立即離開袁琳的懷裡坐正身子，雙手抹了下眼睛，微帶粉紅色的臉色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可人。接著捋了下柔順的長發，呼了一口氣，心情放鬆了許多。 

  「我不想吃了，我去洗下臉」，柳如嫣說著正準備起身被柳德明叫住了。 

  「丫頭，先坐坐，我話還沒說完」。 

  柳如嫣一愣，又坐了下來，一又水汪汪的美眸看向柳德明，「恩，爸，你說吧」。 

  「我也不吃了，你說吧」，袁琳安詳的看著柳德明說道。 

  隨即柳德明便平心靜氣的說起來。 

  「丫頭啊，我跟你媽那會結婚的時候，連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按現在你們年輕人說的，就是裸婚，什麼酸甜苦辣沒經歷過啊，但我跟你媽一直過到現在不也相親相愛嘛。如果真要把你嫁到豪門，我心裡反而還不踏實。這次你媽是看在我們跟歐陽家的關係份上，一時可能心急了點，你也別怪你媽啰嗦。我們也到不是真想把你嫁到大富大貴的人家，只想你能找個彼此相愛的人一生幸福開心的生活，我們就安心了」。 

  袁琳聽到這裡已經黯然失神，想起跟柳德明一路經歷的風風雨雨，雖然有辛酸，有苦澀，但倆人一直相敬如賓，深愛著對方，這種愛情所帶來的甜蜜是無法替代的，一輩子都令人回味無窮。想到這些，袁琳意識到這次談親的事情自己確實存在私心，天下父母肯定都想女兒能嫁得富貴，過上好日子，袁琳也不例外。她覺得沒能好好聽女兒的想法，卻一味想著讓女兒跟歐陽慶在一起，這對女兒的人生大事很不尊重。此刻袁琳感到十分愧對柳如嫣，心裡很難受，不禁自責起來。 

  同時坐在一旁的柳如嫣聽得又是熱淚盈眶，梨花帶雨，抽泣個不停，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眼淚可流。爸爸的話不僅讓她心裡感到無比溫暖，更令她感動的是爸媽之間經歷的那種忠貞不渝不被世俗所屈的純潔愛情。 

  這時袁琳看見流淚不止，一副十分傷痛樣子的女兒，心疼得急忙靠近柳如嫣，用手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丫頭啊，別再傷心了，媽知道你是多愁善感，都怪媽不好，沒有好好聽你的想法，既然你心意已決，我明天就找你歐陽叔叔說清楚這事情，不讓你再為難」。 

  柳如嫣隨即平靜了一下情緒，好似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看向袁琳，「哎呀，媽啊，您說什麼呢，我哪能怪媽啊，我這是聽爸爸的話一時感動才情不自禁流淚，那談親的事情還不至於讓女兒有什麼好傷心的，女兒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就隨便哭的姑娘。說完，柳如嫣抹了抹眼淚，停止哭泣。然後拉起袁琳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心裡，微笑說道：「媽，您就別再想多了，女兒現在不沒事了嘛，反而心裡舒暢許多」。 

  袁琳笑了笑，接著看向柳德明高興的說：「看，我們的女兒多懂事啊」。 

  「是啊，女兒確實很懂事，你們母女倆都愛流淚，這點也很像，嘿嘿」，此刻，柳德明的內心感到無比興慰。 

  「看看，丫頭，你爸又不正經起來了」，袁琳連忙轉頭看柳如嫣講到。 

  「呵呵，我最愛看爸笑的樣子，很帥很帥」，柳如嫣呵笑說到。 

  「哎，你呀……盡學你爸……」。袁琳表示很無奈的樣子。 

  「好了，老婆女兒，別鬧了，談親的事情你們都別操心了，我明天抽個時間去跟歐陽老弟說下，他也是個深明大義的人，應不會放在心裡的。這件事情就到此不止，以後別提了」。柳德明莊重的說道。然後微笑的看向柳如嫣，「丫頭，你也別再想此事了，我們以後都會先尊重你的想法。快去洗把臉吧，都成個小花貓了」。 

  「我，我哪有嘛」。 

  「呵呵，丫頭，別聽你爸說了，快去吧」。袁琳看柳如嫣還顯得有些害羞的樣子，不禁笑了笑。 

  「不跟你們說了……」，柳如嫣頓時感覺自己怎麼像變成了個七八歲的小孩似的，隨即羞羞的迅速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