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朱經理
六點半,現在楚州市剛剛華燈初上。
站在霓虹燈光閃爍,被裝飾得古色古香卻又不失恢宏的張家酒店前,抬頭看著“張家酒店”四個大字,張一凡眼中流露出狂熱和崇拜的目光,仿若那四個字代表的就是廚界聖地一般。
“張一凡,不要再看了,你一輩子也是不可能踏進張家酒店廚房的。”正當張一凡,也就是張一凡仰頭望著“張家酒店”四個大字時,耳邊響起了一帶著諷刺的熟悉女人聲音。
張一凡聽到這聲音,臉色頓時大變,猛地轉頭朝說話的女人望去。
那是一個瓜子臉,桃花眼,身材婀娜的年輕女子,此時她的手正緊緊挽著一位中年男子的手臂。
張一凡的手下意識地握成了拳頭,黑暗中青筋根根暴起。
他當然認得這張臉,這是一張就算化成了灰他都會認得的臉。曾經他為這張臉的主人著迷,曾經他為了這張臉的主人不休不眠地努力工作,苦練廚藝,曾經他為了這張臉的主人努力地省下每一分可以省下的錢,就是為了將來能讓她風風光光地嫁過來,就是為了將來能給她在這個城市安一個小小得家。但結果呢?在付出了感情和汗水之後,當她勾搭上了一個有錢人之後,就毫不猶豫地投入了他的懷中。
而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就是那個有錢人。
“其實也是有希望進張家酒店廚房切菜的,隻要你向我磕三個響頭,我就跟我們的酒店經理說一聲。”中年男子麵帶不屑的表情開口道,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嫉妒之色。
他嫉妒張一凡比他年輕,比他帥氣,所以他不介意在自己的女人麵前踩一踩她的前男友,讓她看清楚她的前男人是怎麽樣的一個垃圾。
“是啊,張一凡,朱大洲可是張家酒店的銷售部副經理,要安排你進張家酒店廚房還是輕輕鬆鬆的。”女人一臉戲謔鄙視地看著張一凡,說道。
她為自己當年的無知天真而後悔,現在她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麽的愚蠢,竟然會相信這個窮小子給她描述的美好前景,白白浪費了一年的大好青春。所以現在她要好好羞辱眼前這個曾經浪費了她青春的窮小子,也想證明給朱大洲看,自己現在真的跟他已經毫無瓜葛,對他已經沒有絲毫感情。
張一凡的拳頭握得更緊了,喘著粗氣,臉在燈光下漲得通紅,顯然他正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在楚州市隻是個最底層的打工仔,真要跟人打了架,別說會丟了現在的工作,恐怕一旦在派出所裏留了案底,以後連工作都找不到。更何況,這裏可是張家酒店,眼前這個男子可是張家酒店的銷售部副經理,真打起來,恐怕很快他張一凡就會被群毆。
見張一凡握著拳頭,喘著粗氣,女人和朱大洲眼中都閃過一絲不屑和快意。
“窩囊貨!”女人低聲罵了一句,然後親密地挽著朱大洲的手臂嗲嗲地道:“親愛的,我們走!”
“窩囊貨”三個字終於徹底激怒了張一凡,張一凡忍不住衝著兩人低吼道:“你,你們給我站住。”
燈光下,張一凡的眼睛是紅色的,就像要殺人。
轉身見到張一凡那發紅的眼睛,女人和朱大洲不屑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臉上,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不過等朱大洲發現自己竟然被一個來楚州市打工的窮小子給嚇住時,很快便惱羞成怒起來,指著張一凡道:“小子,囂張什麽?你難不成還想打架嗎?”
張一凡和朱大洲的爭持就發生在酒店的停車場也是酒店的正門廣場上,朱大洲這麽一指一嚷,來往的顧客倒沒什麽感覺,這年頭哪裏見不到有爭執的事情,但酒店的車童和保安可是認得朱大洲的,自然不會坐視不管,見狀都紛紛走了過來。
“朱經理怎麽回事?誰想打架?”有位穿著保安服的男子衝朱大洲問道,目光卻頗有些不善地看著張一凡。
當酒店的保安,自然也是有幾分眼力的。他一看就知道張一凡跟他們一樣,隻是個窮打工的,不是來這裏吃飯的,所以毫不掩飾目中的凶光,口氣也是很衝,似乎隻要朱大洲有一聲不滿,他就敢揮起棍子揍張一凡。否則換一個客人,他哪敢這樣。
酒店是開門做生意的,自然有酒店的規矩。
“不就是這小子嗎?想進我們張家酒店廚房,也不撒把尿照照自己!”朱大洲見保安們走過來,自然越發張狂,指著張一凡盡情地鄙視道。
“撒把尿照照自己的應該是你!”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朱大洲他們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大變,猛地轉頭朝身後看去,看到一個年輕人正扶著自行車看著他,目光很是冰冷。
除了那幫曾經跟張誌強一起混的人,還有總部少數幾個接待過劉澤宇的工作人員,張家酒店的絕大部分員工都不認識劉澤宇,朱大洲等人自然也不認識劉澤宇宇哥。他見突然冒出一個扶著自行車的小夥子竟然囂張地叫他撒把尿照照自己,不禁氣得臉色鐵青地指著他道:“你是誰,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也是你撒野逞威風的地方嗎?馬上給老子滾遠一點,否則老子叫人打斷你的腿!”
一個騎自行車,朱大洲還真不放在眼裏。身為酒店的營銷部副經理,朱大洲還是隱隱知道張家酒店有很厲害的背景,甚至就連讓一般酒店最頭疼,不敢怠慢的公安部門、衛生部門、工商部門等等,每次來檢查都是公事公辦,十足的人民好公仆,不敢亂擺架子,更別說假公濟私索要好處了。
據說曾經有市衛生局局長的公子亂用職權,請了衛生局還有工商所的人來故意刁難張家酒店,結果不僅局長的兒子丟了官,其餘參與的人全都丟了官和公職。更別說張家酒店把分店都開到了京城去並且還紅紅火火,京城什麽地方?那可是天子腳下,天上隨便砸下塊石頭,都說不定就能砸中一位像楚州市衛生局局長那樣級別的官員。能在那裏站住腳步並且還開得紅紅火火,沒點強硬的背景行嗎?
有這樣的底蘊背景,別說一個騎自行車的了,就算是個官員敢罵他,他朱大洲也敢罵回去。
可憐的朱大洲並不知道,騎自行車的並不都是窮鬼,也有些人就喜歡騎自行車,比如眼前這位宇哥。他雖然可以買全世界最好的車子,但他卻不喜歡窩在車裏被堵在繁忙馬路上的感覺,他更喜歡慢悠悠地踏著腳踏,吹著風,跟天地親密接觸的那種感覺。
“還真是奇了怪了?這不是張家酒店嗎?莫非什麽時候成了皇宮大院不成?竟然變得這麽牛氣衝天!”劉澤宇聞言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他是給張家酒店撐了腰,不想讓它們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但現在看來,他的撐腰讓某些人有點忘乎所以了。
“就憑官員到我們這裏吃飯都得按規定提前預約位置,否則也隻能坐大廳!小子現在知道厲害了吧!現在你們給老子馬上滾蛋,因為老子看你們很不順眼!”朱大洲牛氣哄哄地說道。
“宇哥,算了我們走吧。”張一凡終究還是摸不清劉澤宇的底細,也隱隱聽說過張家酒店的背景深厚,如今又聽了朱大洲這般說話,終究不想連累劉澤宇,走上前來,陰沉著臉低聲對他說道。
見張一凡說要走,朱大洲和那女人臉上再次露出了鄙視的表情,撇了撇嘴道:“窩囊貨就是窩囊貨,還想進張家酒店廚房呢!下輩子吧!”
“不就進張家酒店廚房嗎?張一凡,既然承蒙你叫我一聲哥,哥今晚就給你安排了,明天你就去把你那小酒店的工作辭了,來張家酒店上班。”劉澤宇拉住差點忍不住想衝上去的張一凡,鄙夷地掃了朱大洲和那女人一眼,最終落在那女人的臉上,搖搖頭道:“至於這個白瞎了一對漂亮眼睛,寧願選擇一個馬上要成為無業遊民的家夥也不選擇你這麽個好男人的女人,犯不著為她動氣。”
“小子,別說大話閃了舌頭!進張家酒店廚房,你以為隻要是阿貓阿狗就能進的嗎?”朱大洲見劉澤宇這麽牛逼哄哄,氣得差點就想抬腳踹他。
“還別說,阿貓阿狗真可以進張家酒店,但你這種人卻不可以。”劉澤宇突然沉下臉說了一句,然後掏出了手機,直接撥通了張勇的電話。
張勇,五大三粗的男子,曾經是張誌強的司機,如今卻是楚州市張家酒店的負責人,而張誌強和白欣妍、柳菁菁他們的事業重心主要是放在京城和擴張連鎖店上麵。
“宇哥,您好,不知道您有什麽事情吩咐?”張勇見是宇哥的來電,激動得拿電話的手都是顫抖的。
想當年,他不過隻是個有了上餐不知道下頓在哪裏的街頭小混混,但自從遇見了宇哥開始,命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如今不僅當上了張家酒店經理,更是酒店的股東,人前人後不知道有多光鮮,去年年底還娶了個嬌滴滴的女人,如今那嬌滴滴的女人都已經懷上了他的種,以後就是個富二代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