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誰都不管用
“徐局長，年輕人脾氣大點，鬧點事總是有的，好在也沒出什麽事情，您看是不是……”馬承南等徐陽平看完口供，小心翼翼地說道。
“一切等蔡一鳴同誌到了再做定論吧。”徐陽平卻隻是冷冷斜了馬承南一眼，把記錄本往桌上一擱，淡淡道。
說完徐陽平就不再理會馬承南，隻管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搞得馬承南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徐陽平這話是什麽意思。
隻有徐陽平自己心裏清楚，剛才他讓馬承南叫人錄口供是給他一個挽回錯誤的機會，也是對他的一次考驗，隻可惜馬承南的表現實在讓他大失所望。而且由此及彼，也不難想象治安大隊副隊長林孝山，還有他兒子馬奇輝等人有此表現，跟馬承南這個局長有著很大關係。
坐在辦公室裏陪的時間長了，馬承南心裏越發不安起來，期間小心翼翼地開了幾次口，不過徐陽平都隻是淡淡地說等蔡一鳴同誌來了再下定論。
終於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個子不高，但身子骨卻很結實，雙目透著一絲精明的男子敲門走了進來，男子手中拿著一疊資料。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支隊長蔡一鳴同誌。
見蔡一鳴進來，馬承南急忙站了起來，不過蔡一鳴卻沒有理會馬承南而是到了徐陽平麵前敬了個禮，把手中的一疊資料遞給了徐陽平，道：“徐局長，這些都是我們短時間內調查的結果。”
“調查結果？”馬承南聞言微微一怔，不過他也不是傻子，隨即想到了楚州到這邊不過隻需要四十分鍾，而蔡一鳴卻過了差不多三個小時才趕到，顯然這期間他已經私底下瞞著他展開了針對這個案件的調查。
一想到蔡一鳴私底下竟然已經開展了調查，馬承南臉色大變，眼中閃過驚慌之色，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從始至終徐陽平壓根就沒準備草草了結此案。
“嗯。”徐陽平點點頭，不置可否地接過調查資料。
“我們兵分三路，詢問了一些現場見證人，順道也問了些當地居民對公安局的印象。現在我已經命人對馬奇輝等涉案人員展開審訊工作。”蔡一鳴繼續道。
“嗯。”徐陽平再次點點頭，然後開始翻調查資料。
越翻徐陽平臉色越難看，目中跳動著怒火，許久徐陽平才猛地一合資料，然後扔向馬承南，臉色鐵青地冷聲道：“馬局長，你也看看這份調查結果吧？”
“在服務站公然調戲美女，在醫院看病不掛號還威脅病人醫生，大庭廣眾之下汙蔑楚州大學醫學院的博士生為妓女，要強行帶走，馬承南同誌你給我解釋一下看看，為什麽這些林孝山等人的口供中都沒有提起？”徐陽平臉色鐵青地質問道。
“這，這幫混蛋簡直無法無天了，竟然敢做出這等事情，並且還錄假口供！徐局長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徹查到底！”馬承南聞言先是臉色一陣蒼白，接著馬上一臉憤怒地道。
“這個案子就不用勞駕馬局長了。”徐陽平冷冷道。
“徐局長，您聽我解釋，我也不知道這幫混蛋竟然膽子大到……”馬承南擦了下額頭的冷汗，辯解道。
“是嗎？那好，我問你，十月份夢麗酒店一位女服務突然跳樓身亡是怎麽一回事？別告訴我這麽一件大案你身為局長都不知道？”徐陽平問道。
“這是那個女服務員酒喝多了，一時神智不清，不小心墜樓身亡的。”馬承南聞言身子忍不住抖了下，不過馬上強行鎮定道。
“不過，之前我們順道問老百姓有關馬奇輝的事情時，有人卻提到那個女服務員是因為不願受馬奇輝的淩辱而跳樓的，跳樓時上身衣服的紐扣都被扯開了好幾個。”蔡一鳴麵色冰冷地插話道。
“胡說，簡直一派胡言。馬奇輝雖然有時候確實驕橫了一些，但決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馬承南聞言馬上如貓被踩中了尾巴，尖聲叫了起來。
“馬局長你先別急，是不是他做的，我們肯定是要認真調查取證之後才會下定論。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你暫時已經不適合行使局長職權了。”徐陽平冷冷看著馬承南說道。
“徐局長你沒權力這麽做，我的任命是需要經過討論的。”馬承南這時才徹底明白徐陽平從一開始想要拿下的就不僅僅隻是他兒子，還有他這個縣公安局局長，聞言不禁叫了起來。
“你放心，我會馬上向宮領導和陳廳長請示的，我想他們肯定會同意我的決定。因為這個案子涉及到了劉老師。其實馬局長你應該慶幸這個案子現在是在我手中處理而不是移交到某個部門，否則你現在就不是坐在這裏跟我說話了，而是直接被人用槍指著腦袋說話。其實本來，我也不想這麽做的，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也給過你兒子機會，可惜你們實在不爭氣。蔡一鳴同誌的調查結果讓我心寒啊！”徐陽平看著馬承南，眼中有怒氣也有沉痛。
畢竟馬承南掌管一個縣的公安局工作，說起來也是他徐陽平麾下大將之一，今天這樣的結果並不是徐陽平想看到的，但不調查不知道，一調查，徐陽平才知道在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小縣城，馬承南還有他的家人仗著手中的權勢是何等的無法無天。雖然這些消息暫時還無法證實，但從劉澤宇這個案子上，徐陽平已經猜到這些消息估計很快就能得到證實。
馬承南聞言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許久才突然問道：“徐局長，你這半年來頻繁來江林縣是不是就是因為他？”
徐陽平無聲地點了點頭。
看到徐陽平點頭，馬承南臉色一片死灰。到這時他才真正明白那個劉老師比他想象中要恐怖許多許多，就連徐陽平這樣的大人物為了他都要頻繁來江林縣視察。這時他也才終於能把徐陽平和陳廳長通話時的隻言片字連串起來。原來，原來就連陳廳長也認識那個劉老師。可笑他還把重點放在了徐陽平的身上，其實從某種角度上講徐陽平不過隻是給那個劉老師辦事的人而已。
“你說你跟這件事情毫無關係，那麽我問你，為什麽警察辦案時，你在警車上？難道你也有權利參與辦案不成？還是說你是公車私用？”審訊室，楚州市來的警察目光嚴厲地看著曾小進問道。
“這，這……”曾小進無言以對，他總不能說自己和馬奇輝就是幕後鼓動教唆林孝山出馬抓拿劉澤宇的人吧？
“你和馬奇輝因為門診之故，對劉澤宇懷恨在心，又剛好在門診室裏看到了杜玲曦女博士，對她動了色心，所以借著家有背景，教唆鼓動縣治安隊副大隊長林孝山出警抓拿劉澤宇，並以嫖娼罪之名同時企圖將杜玲曦也抓回公安局……”審訊的警察見曾小進無言以對，麵色嚴肅地一一道來。
“你胡說，你有什麽憑據下這個結論？”曾小進叫道，眼神慌張。
“那好，那你能解釋一下，你明明在門診室裏見過杜玲曦女博士，為何林孝山汙蔑杜玲曦有非法行為時，你坐在警車上無動於衷，難道你不認識她？”審訊警察見曾小進嘴巴還是很硬，目光越發犀利。
“就算是，那又怎麽樣？你們能把我怎麽樣？我警告你，剛才陳廳長可是已經給徐局長打過電話的。”曾小進見無法狡辯，幹脆挺直了腰杆，麵露傲色道。
就在這個時候門“砰”地一聲被推了開來，徐局長和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爸！”曾小進見那男子進來，一臉驚喜地叫了起來。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曾小進的父親曾正豪。畢竟父子連心，曾正豪終究還是無法放心兒子，特意連夜趕到了江林縣公安局。當然現在給曾正豪一個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幹涉辦案的。
“啪！”不過迎接曾小進驚喜叫聲的並不是父親的心疼和維護，而是一個狠狠的耳光。
“爸……你，你怎麽打我？”曾小進捂著臉一臉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爸。他還以為他爸趕來是撈他出去的，沒想到一到就直接給他一個耳光。
曾正豪見兒子還一副委屈的樣子，差點又要衝上去，最終還是徐陽平攔住了他，淡淡道：“曾處長，還好當時有劉老師在，有關杜玲曦的事情被及時製止了，最終沒有釀下大禍，曾小進也不是主犯，還是會從輕處置，不過身為公職人員而且還是司法廳的工作人員，知法犯法，司法廳的工作就不要再想保留了……”
“什麽？”曾小進聞言吃驚地叫了起來，不過迎接他的又是父親的一巴掌。
“給老子我閉上嘴巴！”曾正豪麵色嚴厲地衝曾小進罵了一聲，然後麵帶感激，態度謙虛地對徐陽平道：“徐局長，謝謝，謝謝。”
徐陽平不置可否地擺擺手，而曾小進見自己都這麽慘了，父親還要向徐陽平道謝，終於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臉色蒼白，眼中滿是驚惶。
他不是傻子，到了這個時候哪還不知道那個劉老師來頭極大，就算陳廳長的麵子都不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