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話本舊事
能躲的地方不多，餘思若蹲在唯一的櫃子裏麵，聚耳凝神的聽著外麵的聲音。櫃子中的柔軟衣料挨著臉，她透過櫃門開的小縫觀察外麵的情況。
玉蓮尊者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像是年紀尚輕的小姑娘，她四處觀望了一眼，幸而沒有來拉開櫃門。
她將視線停在鐵門邊。
“為什麽門開了，若哥哥。”
海妖聖子垂頭不語，就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眼中沒有情緒。
玉蓮尊者走過來在他麵前蹲下了，“若哥哥，你看看我嘛。”
“我知道你氣我把你關在這裏，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若哥哥就要離開我了。”
這大概是被困在這裏後這麽久以來少有的幾次聖子對她的話有了回應。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剛才要虛弱許多
“我當時不該救你。”
“若哥哥為何這樣說，如果你當時沒有救我，我就死了。”她輕聲撒嬌
“我很喜歡你，若哥哥。”
他深藍色的眼睛看過來，眼裏的憂色將瞳色都染深了，對上眼後，玉蓮尊者的臉上浮現出一層薄薄的紅暈。眼底是毫不掩飾的癡迷。
“你明明就不喜歡我。”他的聲音帶上疑惑之色“為什麽總是這樣說。”
玉蓮尊者的笑容稍淡，站起身來走動幾步，她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心髒不正常跳動的感覺了。
“這話好傷人心，我可喜歡你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像若哥哥這般的美人。”
看著她的動作，聖子又不說話了，她又湊近過來，在他耳邊低聲絮語，“若哥哥，看我又給你帶什麽東西來了。”
她將身體靠遠了，兩隻手合起來成一個股狀，伸到他的眼前，手一點點的向兩邊平攤開來。
就像蚌開殼一般，素白的掌心中攤著一顆足足有手腕大小的珍珠。見他依舊沒什麽反應。玉蓮尊者歎了口氣，退了幾步依舊巧笑嫣兮。
“那我來給你念台本聽吧。”
……話說這落魄的李家公子，運氣著實不好，剛被人搶走愛人，一廂深情沒了依托，坐上大船時竟然又遇到了一場海難。
這浪啊從眼前卷下來，足足有數丈高，那李家公子麵如死灰的閉上眼睛，本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場海難中。哪曉得下次睜眼。
欸，看見了一位絕美的妙人。
其實這妙人，就是千年前海底生活著的海神。
這海神其實也是妖類的一種，如今，天上的仙人都稱其為海妖。
話說這海妖，麵如桃花，膚若凝脂，那李家公子一看就在心中想，這，這莫不是九玄天上的神女下凡來了。
“若哥哥”玉蓮尊者的聲音突然停下來，對著聖子笑道“當時我第一眼見你時也是這樣想的，我當時還真以為你是九天上的神女呢。”
聖子滿臉冷漠的看過來，玉蓮尊者語氣溫柔纏綿，又道“這是我專門讓他們為我們寫的話本。”
說著她拿一隻手指向自己，笑的燦爛“我是那李家公子，公玉李。而若哥哥你就是那話本裏的海神。”
“姣若，姣若，這真是一場鬧劇，我一開始還以為若哥哥你是女子。才會給你取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我名若。”他不鹹不淡的道一句，這是他身為聖子的榮稱。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認可過姣若這個名字。
玉蓮尊者看著他冷淡的模樣，捂住胸口，裏麵的心髒還在快速跳動。
這難道不是是喜歡的感覺。
當那時她心如死灰，本以為自己就要葬身海中時是若哥哥救了她。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
她覺的這個海妖簡直比天底下任何事物都要好看。
甚至能讓她忘了伴隨她長久的心痛感。
眼睛觸及到他眼下流光溢彩的鱗片，在他拉著她上岸後，她就暗暗發誓，定要將這人得到手。
“聖婆，她死了是嗎？”見玉蓮尊者許久未沒有聲音，沉默許久的聖子反而來與她搭話了，說的還是她最不願談及的話題。
“怎麽會呢，我讓人好好的待著他們呢。”
那雙平淡如水的眼睛裏突然旋起駭浪，玉蓮尊者便知曉他這是生氣了。
“你在說謊”他肯定的看著她的眼睛，眼底是驚怒的狠意。“我與聖婆之間的聯係斷了。”
玉蓮尊者不知曉海妖一族中神乎其神的能力，聽他這樣隻得承認了。
“若哥哥，我並非……”她的聲音驟然停掉，原因是她看見對方的眼角居然開始凝起白色的，圓潤的東西。
啪嗒一聲，那珠子掉到了衣服上，被他拿在手中。
玉蓮尊者忙走過去，眼睛盯著那顆珠子，手抬起來卻在看到他的眼神後又將動作收了回去。
“滾出去。”
這樣的一吼令她心神怔鬆，她帶著擔憂的眼神望去幾眼，眼角也滑出幾滴淚水。快步走出了門。
外麵傳來一陣鎖鏈的響動，是玉蓮尊者將鐵門再次嚴絲合縫關上的聲音。
聖子將手上的珍珠拿在指尖看了許久才對著櫃門道“出來吧，她走了。”
餘思若這才從衣櫃中爬出來，剛才太過緊張，居然導致她一時沒有察覺到對方上半身沒穿衣服有什麽不對。
“那個，你，你……”她憋了半餉憋不出話來。
“你身上有聖婆的東西”他看她一眼，走近過來，眉眼中是濃鬱的憂色“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餘思若忙伸出手擋住他，“別過來了”
她的心髒因為海妖自帶的能力而瘋狂跳動，臉上紅暈飄起，緊張的無語倫次甚至不敢將眼神落在一大片白的耀眼的裸露肌膚上。
“我，我是應一個海妖的請求，過來救你的。”
“那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
證據，“證據。”她突然想起來什麽，從乾坤袋中拿出一顆紅豔似血的珍珠來。“這個應該可以……”
聖子的身子陡然湊近，幾乎是將她手中的珍珠搶過來。聲線顫抖“……這顆珠子，你從哪裏來的。”
“就那位海妖死前留下來的”餘思若看他這樣子有些不忍心。退了幾步後擔憂的看著他。
這顆珍珠，是薑師姐在入蓬萊閣後交給她的。
“那個，要不我們還是先出禁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