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俯首稱臣

  “現在的你，打得過墨妃嗎？上次在白靈城，你說現在的墨妃變得……很可怕”洛斯在路上忍不住再一次問道，就連洛斯自己都有些記不清自己到底問了多少次。


  “不用擔心，到時候麵對墨妃，我一個人去就好，在城外等我六個對時，不出來的話你們就走，希貝爾就將會是新的神國王，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這是我的錯誤，隻能我一個人去麵對”


  榭寂笙再一次回答道，說實話，麵對橫跨前線整日吞噬不加限製的墨妃，榭寂笙心裏沒底，魔物本就成長迅速，而且有充足的資源和食物，本來還隻能算是“暴飲暴食”的墨妃現在的胃口就好像是無底洞，成長速度快得嚇人。


  撫摸著自己的胸口正中央，當年在邊城，墨妃在自己背後的那一刀此時開始火辣辣的疼，洛斯心中開始忍不住的後怕，當年自己能夠活下來純屬僥幸，報應來的太快，哪怕時至今日，見到自己和榭寂笙呆在一起，洛斯很確定，墨妃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再給自己來一刀，更別提現在的墨妃已經徹底瘋魔了。


  “本來就夠瘋的了，現在徹底瘋了……魔物……”洛斯小聲嘀咕著，紅精靈薩蘭騎著角馬走在前麵也插不上話，有了薩蘭的帶路，一路上雖然反複折返，但還真沒有遇到什麽大規模的半獸人軍隊，貝爾城，已在幾十公裏開外。


  “陛下，前麵的路我們已經不能再繼續前往了，墨妃用亡靈魔法召喚出了數不勝數的亡靈大軍，哪怕是半獸人都隻能繞著走，再往前走就開始有滲入地表的魔氣了，我和洛斯小姐的身體根本扛不住，恕不遠送”薩蘭翻身下馬，回過頭仰起頭看著榭寂笙。


  榭寂笙隨即點頭，但在翻身下馬之前看向了身邊的洛斯，帶洛斯到前線來就是一場鬧劇，隻是為了把遊說人從白靈城引開，但對於洛斯來說，剛剛從折磨自己一整年的彼岸神國離開就要再次置身於危險當中，屬實有些不公平，這本就不是洛斯的戰爭。


  心中有愧，榭寂笙翻身下馬，隨即握住了洛斯的手掌。


  “如果我死了，帶著紅精靈舉族遷移到彼岸神國，對於她們來說南方山脈不算什麽天險，我很抱歉，洛斯，這一切並不是你的戰爭。”


  “但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記得嗎？”洛斯伸出手，伸入榭寂笙的衣領當中，撫摸著榭寂笙的胸膛，當年瑞克背刺的那一劍還留在榭寂笙的身上，時刻提醒著榭寂笙小心身後之人，不誇張的說，洛斯當年的計劃刺出的那一劍，刺出了這整個動蕩年間。


  兩個心懷愧疚的人逆向而行，薩蘭牽著榭寂笙的角馬帶著洛斯離開，榭寂笙獨自走向死氣沉沉烏雲籠罩的貝爾城，那孤寂的背影洛斯並不敢回頭去看，隻不過眼淚在眼角打轉，這麽多年都以為自己問心無愧，但真等到了此等時候才發現，誰又能問心無愧？


  “哢哢哢哢……噗”一個隻剩下半邊腦袋的半獸人亡靈在啃食著一隻皮靴子，仿佛那兩隻空洞的鼻子聞到了血肉的味道一般，猛地抬起頭來，空洞的兩隻眼窩死死盯著榭寂笙卻並沒有衝上前去。


  越來越多的骷髏士兵察覺到了榭寂笙的“歸來”，卻溫順的仿佛路邊的野貓野狗，朝著榭寂笙頗著腿走來，將榭寂笙團團圍在中央卻又不敢輕易靠近，周邊越來越多的亡靈士兵圍成一個圈，分成兩排，為榭寂笙“接風洗塵”，一條由森森白骨護在兩旁的歸鄉大道出現在了曠野之上，貝爾城之中獨守空房的王後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麵前支離破碎的鏡子，還在緩緩梳著頭發。


  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破爛的貝爾城大門已然近在咫尺，城門樓上原先刻著“貝爾城”三字的石塊被鮮血染紅，烏漆嘛黑的鮮血遮蓋住原先的單詞勾勒出不同的線條。


  “哼……”榭寂笙看了看頭頂刻在石板上的城市名，忍不住自嘲般的笑了笑。


  原先的貝爾城“bear”被鮮血遮蓋，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歪七扭八新單詞“bowed”（俯首）。


  象征著平和平凡的貝爾城，也終於變成了象征著恐怖獨裁的“俯首城”，城內陰氣陣陣，無數沒有實體手握巨大鐮刀將身形隱藏在黑霧一般鬥篷之中的亡靈收割者在城中肆意遊蕩，見到榭寂笙隨即發出陣陣陰風般的哭號。


  榭寂笙走入了城中，戒指上空間一閃，黑槍蛇心捏在手中。


  轉身看向身後，原本緊跟著榭寂笙的一眾骷髏兵停在了城外，周遭還是上一次大戰遺留下來的斷壁殘垣，這片領域比起冥界還要陰森恐怖數倍，自從自己死後，墨妃就這樣待在這座死城當中孤身一人，榭寂笙心中有愧，目光所及之處仿佛在細數自己的罪孽。


  回過頭，榭寂笙深深的歎了口氣，呼出的氣拍打在另一張更加恐怖的臉上，榭寂笙滿眼的悲愴，看向不知何時已經和自己臉貼臉站在一起的墨妃，墨妃還是當初的那一副模樣，腳下踩著黑漆漆被血漬染紅發黑的高跟鞋，身上披著一身魔氣組成的黑色婚紗，手中握著那把巨大的龍火黑鐮，一臉心疼的看向榭寂笙。


  “我親愛的主人，怎麽了，為什麽要歎氣？”墨妃一歪頭，伸出純黑色的手撫摸著榭寂笙的臉頰，墨妃手掌所及的地方，魔氣無孔不入在瘋狂侵蝕著榭寂笙的臉頰皮膚，榭寂笙的臉黑一塊白一塊，墨妃柔軟的手掌好似無數把細小的尖刀，劃開榭寂笙的血肉。


  “我想你了……墨妃……”榭寂笙上前一步一把將墨妃摟在懷中，榭寂笙一直以來都嫌棄和人類接觸，覺得人類肮髒無比，但眼下，渾身沾染著鮮血噴吐著魔氣的墨妃被自己抱在懷中，那股徹骨的陰冷讓榭寂笙感覺無比心痛。


  “主人終於回來了，真好，這一次，我可不會再讓你跑掉了……”墨妃一臉的幸福，閉著一雙駭人的眼睛，安安靜靜的享受著榭寂笙把自己抱在懷中，墨妃無往不利的讀心術在榭寂笙身上並不管用，但哪怕如此，墨妃還是能夠感覺到，榭寂笙心中的那股悔恨，還有悲愴，還有……榭寂笙唇上那股屬於人類女人的炙熱，哪怕過去許多天，墨妃還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嗷……”突然抱住榭寂笙的臉頰，墨妃一嘴“咬”了上去，貪婪地吮吸著榭寂笙的嘴唇，舌頭仿若靈蛇撬開榭寂笙的牙齒，榭寂笙卻緊接著一皺眉頭，卻也並不反抗，隻感覺自己的口腔在霎那間麻木一片，苦澀的人血和半獸人的血灌入喉嚨，榭寂笙卻並沒有反抗。


  良久之後，深吻結束，榭寂笙猛地一把推開墨妃，若是尋常人根本看不到，但榭寂笙卻能夠感覺到，隻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就在上一秒，墨妃手中那把巨大的鐮刀就架在榭寂笙的脖子上，哪怕晚半秒推開，榭寂笙此時恐怕已經是人頭落地。


  “噗……噗噗……”仿佛在咀嚼糖果一般，墨妃並沒有因為榭寂笙把自己推開而變得惱怒，隻是埋頭口中不斷撕咬著，緩緩抬起頭看向榭寂笙，仿佛倉鼠一般“可愛”的臉上，漆黑的雙唇撕咬著幾塊屬於榭寂笙的肉條，吃的津津有味好似珍饈大餐。


  反觀榭寂笙，僅僅是深吻一口，榭寂笙的臉上就被魔氣徹底侵蝕，順著榭寂笙臉上的血管往體內亂竄，原本堪稱完美的臉上，有三分之二的皮膚在一瞬間消失不見，空洞的鼻腔裸露在外麵，鼻頭消失不見，連帶著一起消失不見的還有榭寂笙的兩瓣嘴唇還有一整根拔起的舌頭。


  此時的榭寂笙化作骷髏一般，臉上有大半露出森森白骨，半張臉頰都被墨妃一嘴咬掉，看著墨妃好似偷到了糖果一般高興咀嚼著的樣子，榭寂笙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墨妃到底是怎麽把自己的舌頭也一嘴抽出來的。


  “咕咚……哈……哈……哈！”墨妃仿佛吃下了使人上癮的毒品一般興奮，捂著自己的臉頰，綠色的血液順著墨妃的嘴角向外流淌，墨妃蔓延的癡迷和嫵媚，雙腿扭捏的夾在一起，身下早已染成血色看不出原本模樣的長裙勾勒出墨妃傲人的長腿。


  “主人的味道，我早就想嚐嚐了，真想把你關在房間裏麵，每天欺負你，折磨你，把你鎖起來，舔舐你的皮膚喝幹你的血液，再把你上上下下品嚐個遍，最後就睡在你的身邊等待你的身體複原，這樣的生活，我就算過上一萬年，十萬年，百萬年我都不會膩……主人，你終於想起我了”墨妃黑色的口水順著嘴角流淌，好似看見獵物的餓狼一般，口水在極速分泌，嘩啦啦流到地上，手中那把巨大的龍火鐮刀握得哢哢作響。


  榭寂笙連忙做好戰鬥準備，如果說榭寂笙獨自麵對遊說人還能有幾成的把握打敗他，但麵對墨妃，榭寂笙心中根本沒底。


  “王國第一調查團的團長雷克斯，當年在貝爾城以七階人類的實力清繳還是六階的墨妃，一戰之後在萬聖城當中長睡不醒，每日被夢魘和魔氣折磨，時至今日都沒能再次出城”


  早在榭寂笙臨走之前，希貝爾給自己匯報當中如此說道，生命能量在對抗這臉頰上的魔氣還有黑龍之力，如果不是黑龍之力，墨妃甚至都無法成長到七階，但有了黑龍之力的墨妃卻變得更加凶險和可怕，但現在的榭寂笙看向墨妃，心中隨即釋然，甚至……開始變得有些興奮。


  “墨妃……這麽多年以來，我怎麽沒有發現你這麽漂亮……甚至，比我還要漂亮”榭寂笙渾身上下在躁動，體內的聖魔氣躁動不安，足夠瘋狂的王後此時才終於散發出自己致命的魅力，哪怕連王都無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