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萬朝山上

  風雪之中，兩個人影一步一步走在萬朝山上，一個被凍得完全看不清臉，另外一個則全身赤裸，渾身上下結滿厚實的冰層仿若冰雕。


  “哢哢……”不知道多少次冰層碎裂的聲音響起，榭寂笙的腳步緩了緩，透過眼前層層呼嘯的冰雪看向自己的雙腿。


  “又斷了？”身後的莫妮卡氣喘籲籲的說道，上山的路比起下半程更加凶險，完全沒有平坦的道路，巨石聳立，不少地方甚至完全沒有路，兩個人一手一腳扣碎岩石才得以爬上來。


  握住自己斷成兩截的膝蓋，榭寂笙強行將小腿安回身體上，體內生命能量匯聚，寒氣順著裂口肆無忌憚的湧入體內，隨後被洶湧的生命能量加熱化成雪水，傷口重新連接成一個整體。


  “三天了……已經走了三天了！我們是不是……迷路了！”榭寂笙顫顫巍巍的說道，這三天裏不僅是莫妮卡，就連榭寂笙都昏迷了不下十次，劇烈流動的生命能量把血管和植物纖維撐破。


  “砰……”山上一塊巨石滑落而下，榭寂笙不躲不避任由巨石砸在自己的身上。


  “啪……”巨石被擊碎化作碎石衝向山頂，榭寂笙的身體依舊站立，反複的破壞加上反複修複，榭寂笙自打誕生起的所有自愈加起來都沒有現在的多，原本柔嫩的肌膚依舊光滑水潤，但整個身體早已變得如同堅冰一般結實。


  “不行了，我走不動了……”身後的莫妮卡微弱的聲音被暴風雪淹沒，榭寂笙勉強才能聽到回頭看向莫妮卡。


  “試試用全身呼吸，不要太依賴你的肺，直接吸氣到你的全身各處”


  “你當我是植物啊！”話音剛落，莫妮卡被一股雪塊砸在臉上，本就困難的呼吸頓時閉塞，沒等擦掉臉上的雪塊卻感覺一股強有力的氧氣湧到全身各處。


  身上的毛孔微微張開卻並沒有出汗，汗腺閉合，點點吸力從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在拚命的吸收氧氣，果真如榭寂笙所說。


  “假的吧，人類也能做到？”莫妮卡大為驚奇，刺骨的寒意從全身各處湧來，但原本嚴重的缺氧卻著實緩解了不少。


  “你已經不算是純粹的人類了”前麵的榭寂笙頭也不回的說道。


  “等到了山頂……一定抓住你狠狠揍你一頓……”莫妮卡說道卻慢慢合上了嘴巴嚐試不再用鼻孔呼吸，全身上下的毛孔仿佛變成植物的氣孔，貪婪地吸收著氧氣，起初感覺完全不夠用，有一股窒息感，但後來習慣了之後才發現這股窒息感根本不會對自己有什麽影響，反而緩解了長久以來的缺氧。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榭寂笙站在一處平坦的岩石上麵抬頭看向前方，回頭看向身後，無邊無際的雲層一覽無餘，纏綿著向遠方湧去，整個世界全部被雲層覆蓋，唯有萬朝山的山頂矗立在這個世界中。


  一百多級台階之上一座冰宮赫然出現。


  “到了！老娘……老娘終於到了……”莫妮卡一爬上來頓時癱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用氣孔呼吸實在是太過於難受了還是用嘴呼吸來的暢快。


  “哢嚓……”榭寂笙沒有低頭，脖子上的皮膚已經被凍成冰塊，但這一聲確實來自於自己的雙腿，榭寂笙整個人仿佛被關在冰封的雕像之中，剛一失去冰雪的擊打，體內還來不及平緩的生命能量還在加熱，一熱一冷撞在一起，榭寂笙的身體寸寸開裂。


  “哢嚓嚓……”莫妮卡看著眼前這個自己跟了一路從來沒有倒下的身影，在萬朝山的陽光中轟然裂成無數碎片。


  “榭寂笙！”一聲大吼響徹雲霄。


  “喊什麽，跟我死了一樣”莫妮卡連忙抱住榭寂笙碎掉的頭，也就隻有頭部還算完整。


  “我把精血和魔核轉移了，但是恢複的話還需要一些時間，你……能不能幫我……”榭寂笙沒有說完，方才還一臉驚愕的莫妮卡仿佛見了鬼一般，嫌棄的撇了撇嘴。


  “真想給你扔下去再爬一回，這都死不了”莫妮卡說著說著同時開始了自己的“拚圖”工作，榭寂笙身體上除了“冰渣”以外還留下不少完整的部分，不需要完美的貼合，隻有大致拚對榭寂笙就能夠完全恢複。


  “真是太變態了……這裏是腿，這裏是腳……這裏是……這是什麽地方？”莫妮卡說道，手腳麻利的開始東拚西湊，結果還算令人滿意，榭寂笙還能勉強算作一個“人形”


  拆下自己還沒有愈合的左右腳互換了一下位置，榭寂笙一臉鄙夷的看了眼莫妮卡之後，身上的冰層寸寸爆裂，嘩啦啦散落一地，此時榭寂笙的身體終於得以重見天日。


  “你……是不是變壯了？”莫妮卡一臉狐疑的掃視了一眼榭寂笙的身體，隨後說道“嗯……的確便壯了”


  此時榭寂笙的身體比起原來那過分的瘦弱身體上多了些肌肉的線條，雖然還遠遠比不上莫妮卡的壯碩的身體但達到介於瘦弱女子和男子中間的一種體型。


  “因禍得福吧”榭寂笙揮舞了一下拳頭，陣陣破空聲響起，比起原來身體的能力要更加強壯。


  “我應該可以穿衣服了”榭寂笙看了眼身體碎裂時候掉在地上的鋼鐵項鏈，時隔這麽久終於穿上了厚實的衣服。


  “穿上衣服我都有點不習慣了”莫妮卡笑道，看著榭寂笙把傲人的身材遮掩住。


  爬上了足足一萬米的萬朝山，最後這幾步顯然不值一提，兩個人走在台階上，莫妮卡暗自咽下口水，傳說中的雪神，整片北境的守護神，多少人夢寐以求隻為見一麵的女神。


  “老娘說過了，我要去找雪神，你們這幫尼姑還要關我到什麽時候”沒等榭寂笙兩人走到冰宮裏麵就聽到裏麵一陣騷亂，榭寂笙突然噗嗤笑出了聲。


  “看來有人和你一樣愛自稱老娘”


  “姑娘……萬萬不可！不被雪神許可絕對不能冒然覲見的！”幾個修女站在一起，將裏麵那人團團圍住，甚至忽略了上山來的榭寂笙兩人，榭寂笙原本臉上掛著的笑意在進到冰宮大門之後逐漸消散，眼神再一次染上這萬朝山的冰雪。


  “那就放我走！我的傷早就好了”


  “身體上的病自然容易好，心病難除啊！雪神喜歡你的歌聲，還請您留下……”


  眾人簇擁之間，榭寂笙永遠忘不掉那張臉。


  小麥色的幾分，幹練的短發，隱約可見斷裂的雙耳，妖媚的長眼角，還有大老遠就能聞到的迷人體香。


  “洛斯……”榭寂笙眼神冰冷的說道。


  兩人相視，洛斯顯然嚇了一跳，隨後袖口露出匕首，閃電般的衝破人群刀刃直指榭寂笙的喉嚨。


  “啪”洛斯纖細的手腕被莫妮卡抓住，另外一隻手已經到了榭寂笙的脖子旁邊同樣被榭寂笙抓住。


  榭寂笙湊近了洛斯聞了聞“沒錯你就是洛斯。”


  “你是狗啊你！怎麽？還想來殺我？殺我一次還不夠！”洛斯咆哮道。


  “殺你？我什麽時候殺過你？”榭寂笙一臉狐疑，洛斯的眼神由驚愕慢慢變得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