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440，原來如此

  陳小山此時來不及多想，帶著魔宮四眾將另外幾名四海境修士迅速擊殺，然則這幾位皆如先前那位一般，死後化為陰氣撲入洞內，任是幾人齊齊出手也沒辦法阻攔分毫。


  眼看另兩位老者要破出符陣，陳小山將陳奇三黑和丁武勇直接收入魔宮，隻留魘沌一人，又將兩枚符籙合為一處，把兩名老者圈在一起。


  隻見一麵青色大旗倏然離地而起，遮蔽了星月，大旗之下是無數火靈之陣，陣法中央有一名黑袍女子，長發飛揚裙裾飄飄，手持長弓以一敵二，不落下風。


  陣法外仍有層出不窮的僵屍惡鬼，陳小山打滅幾波後不堪其擾，幹脆飛入符陣伺機出手。僵屍惡鬼再猛，也衝不進陣來。


  兩位老者本事不弱，但是先前被符籙困住，已經耗去了許多法力，此時再麵對這滅天鎮海的無上殺招時就有些力有未逮。


  兩邊又翻翻滾滾鬥了大半個時辰，其中一個老者功力稍淺，在躲避一頭撞過來的火鴉時露了一絲破綻，立時被一根如夢如幻的魘鎮之箭穿透了脖頸，消失前口吐血沫望著陳小山咬牙切齒。陳小山連出十三劍將此人絞成碎末。


  老者很快化成一團陰氣，陳小山正想將之收入魔宮，然而陰氣猶如得了神助般瞬間衝出陣法，不知所蹤。


  最後一位老者在沒了同伴後氣勢很快衰落，發狠般掙得一絲空擋後仰天大叫：“原來如此！”才說完就被火陣燒成了飛灰，陰氣同樣消失於陣內。


  陳小山收起符籙，命魘沌破除洞口陣法，同時向後方的一眾惡鬼僵屍遞出了一招畫江湖。


  遊絲劍術另有神妙，這一招剛剛打出，此處三十丈內方圓內的元氣中忽然充滿了遊絲般的物事，大多數的僵屍惡鬼隻要沾上一絲一毫，立刻僵立不動。有那生前桀驁不馴之輩稍有動作，便無聲無息化為一蓬蓬陰氣。


  陳小山此時明知有蹊蹺，不然為何那些陰氣都鑽入了洞內，而且那位老者殞命前說的話更是莫名其妙，但是現在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魘沌三兩下將洞口陣法破開，當先飛入洞內，陳小山緊隨其後，在沿途布下絲絲縷縷的劍氣，以防萬一。


  洞內曲折幽深滿布石筍，沒有一絲光亮，潮濕腐爛的氣味清晰可聞，水聲滴滴答答，更有怨鬼呼號凶魂索命之音不絕於耳，仿佛穿行在一座無間地獄。


  二人飛至不到一刻，陳小山忽然察覺魘沌的速度慢了下來，再看周圍四處刻滿了靈紋，頓感驚訝，這些靈紋中依稀能認出驅邪紋和鎮魔紋，其它還有更多認不出的紋路。


  飛凰閣現在就有驅邪符和鎮魔符賣，第一批符籙還是從山海閣買進的，陳小山親自批複的文書。本來沒當回事，隻以為都是些小把戲，誰知道竟然真的可以壓製魔女之能。


  陳小山隻想了一霎便繼續前行，但是心下有了警惕，把丁武勇和胖大老者一起放了出來。丁武勇不是魔將也不是鬼將，不會被這些靈紋壓製，至於胖大老者，純粹是當時怕殺了他被對方提前知道以致暴露目標。


  丁武勇出來後見陳小山神色肅然，知道情勢緊迫，要越過魘沌飛在前方，被陳小山止住。陳小山讓胖大老者先行。這老者早已被一招畫江湖製住，身上沾滿了絨毛般的物事，眼中所見心中所想皆是過往各種奸淫擄掠的快意之事，對飛在身後的幾人視而不見。


  又向前飛了一段，魘沌居然不聲不響的遁回了魔宮。眼見前方有光亮傳出，陳小山正要小心靠攏過去，突感法力運轉晦澀，心說不好。恰在此時，一股法力迎麵而來，洞內靈紋光亮大作，幾人登時被帶到了一片空地上，而後就被定在原地。胖大老者在最前，陳小山和丁武勇在他三步之後分左右站立。


  陳小山不能動彈，隻能放眼打量。


  這塊空地平整寬敞，幾乎能有十丈方圓，不知道是天然形成還是後來開辟，連個突出的石筍都沒有，刻滿了各種彎彎曲曲詭異的紋路，閃著靈光。四處的洞壁乃至洞頂都嵌有明珠，發出淡紅的光芒，使得這裏的情形更加詭異。


  空地中央壘起了一座三尺高台，台上有兩人平躺，一男一女，皆渾身赤裸，僅在腰部以一塊白布遮住，白布上同樣畫滿了詭異的紋路。從陳小山的角度看過去，二人腳心正中都被塗上了朱砂。


  陳小山一眼認出高台上的女子正是晴嵐。她早已沒了呼吸，魂魄都已散去，孕肚不見，眉目精致一如從前，仿佛這個第一次見麵時不知道見禮的姑娘下一刻就要坐起。而那名男子滿臉血跡，眼珠沒了一顆，看不出本來麵貌，左胸塌陷，肋骨露了出來，魂魄散了九成。


  不用說，這男子多半是章彪。胖大老者先前說沒對章彪過度搜魂，顯然是他自以為而已。隻看這般情形，章彪夫婦沒少受折磨。


  兩人的頭前站有一中年道人，麵相陰鷙，正一手托著八團陰氣，另一手施著什麽法決，將一股黑氣不斷打向章彪頭顱。黑氣碰到章彪之後大部分全都散去，僅有極小一部分從七竅鑽入。每一次鑽入，章彪的身體都會輕顫一下。


  道人手裏的八團陰氣中有七團顏色青亮，從中傳出喝罵聲聽上去是之前的七傑，另有一團在掌心正中，顏色青黑，內中傳出嬰孩的啼哭之聲。這哭聲淒厲至極，似有無窮冤屈，讓人聞之心生不忍。


  陳小山心裏怒極，卻絲毫掙脫不得，這道人法力極高，多半就是那個沒露過麵的老二，先前那七人說他得了趣，要去尋找有孕之人，多半是他虛張聲勢，在這裏布邪陣害人。


  中年人施了一陣法術，效果仍舊不太明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道：“陳小山，你還真是了不起，怪不得姓章的之前把你吹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你莫要掙紮了，有陣法壓製你就算再厲害也是無用。”


  陳小山剛才試著催動法力，並不見效，當下不理會這等無聊之語，隻說：“我看你這法術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見效，何不說說來龍去脈？你就是九傑中的老二？”


  道人一笑：“聰明。我們九人用了數十年才布好了陣法，你倒是厲害，才一會功夫就破去了大半。”


  “不正好都在你的計劃中嗎？”陳小山先前見過精於算計之輩，再看眼前這道人氣定神閑，多半早有預料，所以才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