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411，不虧

  第二日一早，陳小山飛往外事閣。推開門後，見地毯光潔如新，窗明幾淨，不由一笑，飛身坐在長桌後的大椅子上。


  采薇和拾秋早在屋內等待，等陳小山坐下後，兩人上前行禮，口稱：“奴婢見過執事。”


  “你們不錯。”陳小山讚了幾句她們勤快，又聊過幾句家常，吩咐二女燒茶。


  原來陳小山當初離開懸淵時並沒給二女過多交代，這段時間采薇和拾秋就住在牆壁內的房間裏，每天隻做一些清掃工作。後來章彪給了些花草的種子讓她們飼弄，免得閑出事來。


  此時采薇一邊洗茶具一邊說：“現在的總管比從前威風了，他的命令咱可不敢違背。”


  拾秋取了罐好茶葉出來，在旁邊接口：“總管說了，這些花不錯，讓奴婢閑暇時拿去給各個司裏做插花。”


  陳小山笑道：“也算是個你們喜歡的差事。”二女的話裏明顯有抱怨之意，但是章彪的做法沒錯。兩個丫鬟活少，待遇不低，沒必要在這些事上被別人指指點點。


  采薇和拾秋對視一眼，不說話了。


  茶衝好了之後，陳小山剛喝了一口，就聽到章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人，各司長都到了。”


  “你們把茶水送到議事廳。”陳小山吩咐一句後出了外事閣。


  議事廳是原來的接待司改成的，裏麵重新歸置過。原有的東西除去留了幾盆草植，剩下的統統燒掉。現在隻有一張寬大的桌子和十幾把椅子，和楠鴻的議事廳別無二致。


  陳小山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門，包括馬行川在內的八位司長一起站起行禮：“屬下見過執事，見過總管。”


  “坐。”陳小山還禮後坐在最大的一張椅子上。


  章彪走到下首右側第一個位置坐下，旁邊順次是馬行川，郝守東和胡鬆仁三位。四人對麵是蘇，丁，石，錢，張等五位司長，其中蘇起和張鳴分別坐在頭尾位置。


  陳小山咳了一聲，衝丁武勇和錢一謙說道：“你倆和郝胡兩位副司長換個位置。”


  丁武勇痛快應喏，和郝守東換了位子。錢一謙的臉上雖有疑惑，仍然與胡鬆仁換了個位置。


  等重新坐好後，幾位司長的臉上都有些不自在。丁武勇先笑道：“大人行事越來越高深莫測，但是不得不說，我老丁早就想坐在馬司旁邊了，省得打瞌睡。”


  眾人哈哈一笑，陳小山也笑了。丁武勇明顯是在打圓場，但他也不是胡說。馬行川常年和丹藥打交道，身上有藥氣，而且木神丹又有醒神之功。


  這時二女送了茶水過來，把茶爐也一起拿來了，拾秋還帶過來一個裝滿淨水的大瓶子。章彪起身接過，並揮了揮袍袖。二女做禮後離去，帶上了房門。


  章彪先給陳小山斟了杯茶水，然後往火爐裏丟了道法術，又往茶壺裏續了些淨水，這才重新坐好。


  陳小山見爐火燒得不急不緩，知道章彪對真氣的控製比從前強了數倍，於是衝他點了點頭，看著眾人說道：“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


  以章彪為首眾人異口同聲：“屬下不辛苦。”


  陳小山嗯了一聲，“總管，你先說說。”


  “是。”章彪站起身形一禮，把各個職司的情況都簡略說了一番，尤其對內務司和守衛司頗有溢美之詞。這兩個職司人數最多，拿的工錢最少，得到肯定也是應有之義。


  各司長聽得頻頻點頭，丁武勇更是眼神睥睨，滿麵紅光，石守德額頭上的皺紋也舒展了許多。


  陳小山見章彪語調沉穩，一番話層次分明輕重得當，頓覺滿意，自己在這老小子身上搭了太多錢，也算不虧。又見他頭上的墨玉發簪有兩處鑲了烏金，想了一下才記起，這支發簪曾被陳奇抓壞過，想不到竟然還舍不得換新的。


  等章彪說完後，陳小山喝了口茶水，又說了幾句過場話，之後讓每個司長詳細說說各自負責的職司。


  丁武勇剛才受了稱讚，第一個站起來拱手：“回大人，守衛司現在擴至一百八十人，分駐懸淵六個區域，飛凰閣那邊單獨有一個十人隊日夜駐守，隊率是大人見過的趙良泰。司裏現在仍然開放招人，優勝劣汰，同時也能時刻彰顯大人保障懸淵安穩之決心。”


  陳小山聽得一樂。


  丁武勇嘿嘿一笑，又說：“司裏人多了，花銷也大了些。我既要自用，又要擠出一部分獎勵下屬，手頭可實在不寬裕，大人您看？”


  陳小山一擺手：“不需要你自己掏錢，這錢就從考績差的人身上出。”


  “大人英明。”丁武勇抱拳。


  陳小山見他嘴上答應，眼神卻有些飄忽，明顯有些不以為然，於是說道：“我知道能通過考核留到現在的人本事都不錯，但是希望你以後能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錢不僅僅是因為本事不錯才拿到，更是因為絕對的服從。”


  “屬下謹記。”丁武勇臉色發紅，躬身一禮。


  “你坐。我見你就要破境，用不用找誰接手？”


  丁武勇現在的狀態看起來有些奇怪，真氣時強時弱。他是長河境巔峰，平時又以玄龍丹助長修行，按說積累應該夠了，陳小山擔心是靈丹出了問題，所以才有此一問。


  丁武勇聞言看了一眼章彪。


  章彪咳了一聲，說道：“大人，這事屬下先前已經想好，丁司破境不利，就暫由封昌圖先代管一段時日。屬下相信，最多二十日，丁司長定會給大人一個驚喜。”


  封昌圖是章彪助手，自打上次出了尤光祖那事，章彪為了避嫌把他安排去了守衛司。他在不夜天培訓過，目前在守衛司做了個隊率。


  陳小山點點頭，見丁武勇要說話，便擺擺手：“議事之後你留一下。”


  丁武勇醒悟似笑了一聲，又很快低下頭去。其他幾人除了馬行川和章彪，看向丁武勇的眼神中都有羨慕之色。


  上次處理天虞劍派通自庸偷襲章彪一事，幾位司長震懾於陳小山的本事。而陳小山當時也說過，誰做的好，他就不吝惜給好處。尤其是後麵還有一句：修行上有礙難盡可以去找他。


  散修全無跟腳，許多功法都靠自己胡亂揣測，到最後修得亂七八糟，靈丹更是規求無度，連最基本的藥性衝撞都不懂。


  陳小山是大派子弟，天分超出他們甚多，眼界更是要高過不少，在道之一途可以說是遙遙領先。那日他曾指點過丁武勇兩招拳腳，丁武勇靠這兩式在不夜天安排的試煉中打趴過高出半境的對手，這事早被守衛司的人吹了個遍。還有章總管以前境界雖高修為卻差，論真實法力比照蘇起還差了一截，但此時超出蘇起兩倍不止。


  何況陳小山一向說到做到，就算真有他不懂的問題，他背後還有楠鴻派。


  陳小山自己倒是無所謂，這好處是擺在桌麵上的，隻看你有沒有本事拿。


  這時蘇起站起來，衝丁武勇拱手道：“屬下先恭喜丁司長。”又對陳小山說道：“大人，由屬下說說靈石收支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