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395,出路
新的阿鼻元神幡整體仍舊像算命術士拿的算命幡一般,尺寸卻大了幾倍,丈許長短的黑色旗麵從上到下寫有四個金文:阿鼻之牢,字字閃著金光,似乎蘊藏無窮喜樂。旗麵四角係有繩結,每個上麵都有一個小巧的金鈴鐺,發出旖旎婉轉之音,令人心生向往,而下方橫梁上也多了一個稍大點的鐵鈴鐺,鈴音嘶啞暗沉,勾魂奪魄。
陳小山雖然不喜歡這件法器,心下也連連稱讚其構思巧妙,不過沒再多看,拿出一枚丹仙穀出產的補氣靈丹服下調息。剛才施展萬碎訣把神禁洗煉至七重,受到了不小的反噬,如果是在平常,自然能夠慢慢回氣,現在明顯不合適。
他向來膽子大,剛才使用萬碎訣可謂冒了奇險,如果在那邊的陳遠山此時出手,多半不太妙,可惜沒有如果。
陳小山以此訣碎了魔宮的三黑,把境界拔高到了通竅三境,雖然隻有六個刹那的時長,卻足夠把神禁洗煉到七重。而陳奇和魘沌的修為太高,以他的修為遭受不住,要是把這兩位一起萬碎,估計會爆體而亡。
顏伏元不知道這些緣故,他現在已經把種子符籙洗煉到了六重,正在琢磨如何才能圓滿。他以為的圓滿便是把自己祭煉成一柄七重禁製的阿鼻元神劍。
又過了盞茶時分,隻聽顏伏元忽然發出一聲大笑,笑聲尖銳陰冷,而後就見他化為一團濃稠的灰色霧氣在空中湧動翻滾,中央有一點綠光透出。隨著灰霧扭曲變化,綠光越來越亮,暈染的範圍越來越廣,到後來灰霧變成綠霧,猶如一大塊通透的翡翠,再找不到一點瑕疵。
不過須臾,翡翠便演化為一道丈許長短碧油油的劍氣,向陳小山身上落來。
陳小山笑道:“慢來。”隨手將阿鼻元神幡拋出。
顏伏元頓時覺得身不由已往幡旗上落去,心中不禁大急,喊道:“這是什麽邪法!好你個奸詐的小子!”
話音未落,他已經上了神幡,化作一柄綠油油的蛇形長劍貫穿了‘阿鼻之牢’四字金文。
陳小山搓了搓下巴,將長劍摘下,隨手挽了幾個劍花,說:“本來應該讓你形神俱滅,但是你現在占了我兄長的身軀,他雖然不仁,總還有些兄弟情分。顏伏元,你且安心去吧,下輩子再重頭來過。”
伸手在劍身上一彈,隻聽阿鼻元神劍裏頓時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呼,之後悄然無息。
陳小山從劍中引出一絲極為孱弱的殘魂,瞧了幾眼後歎了口氣,又送回了原處。這縷殘魂正是陳遠山,想必他身上之前也有什麽護身法器,在被顏伏元奪舍的空擋裏掙脫了一縷出來,如果不是阿鼻元神劍徹底成型,與神幡結為一體,陳小山也無法察覺。
本來沒有這縷殘魂,陳小山還不好處置顏伏元的本我意識,打滅了浪費一件法器,帶在身邊看著討嫌,放出去又怕他害人,這老道心思歹毒不擇手段,即便有神幡也不能不防,發現這縷殘魂後陳小山改了主意,直接把顏伏元意識徹底打滅,至於重頭來過雲雲不過是走個過場。
“你我兄弟一場,希望你到了那裏後專心修煉,這也算是一條生路。”
陳小山隻琢磨了不長時間便給陳遠山找到了一個去處,當年自己在屍傀界打磨本事,那裏遍地都是老僵屍,而陳遠山有神幡護體必然自保無虞。他現在等於是法器之靈,可以自行祭煉神幡,也等於幫陳小山這個主人祭煉。
陳遠山現在並無意識,就算將來功行圓滿意識再生,也隻會把陳小山當做主人,陳小山毫不擔心他會起什麽心思。說起來阿鼻元神幡的確算得上是一件不錯的法器,但是陳小山一直以劍修自居,更不會失了主次,再說他根本不差這一件。
計議已定,陳小山拿出山河圖,看好路線後不再耽擱時間,拋出星舟飛離了此處。瀧涿湖那裏餘毒不多,想來王景泓等人能夠處理,陳小山便不再理會。
星舟裏。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把秦月兒放了出來。現在瀧涿湖危機已解,該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秦月兒出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迷茫,等意識到這裏是在星舟上,幾步之外是坐在蒲團上搓著下巴的陳小山,她的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
這姑娘立馬低下頭,站在原地不動,手指拉著衣帶繞來繞去。
陳小山見她這副模樣,倒把準備好的說辭咽下去了。本來剛才想說:你之前中了魔氣,所以昏睡了一會。可是看她現在的情形分明記得先前的所作所為,並不是瘋癲之舉。
一陣靜默後,陳小山見她把衣帶越勒越緊,華美彩衣下的曲線越來越清晰,便幹咳一聲,說:“月兒姑娘,你這身彩衣的確漂亮。”
秦月兒馬上停止了動作,半晌後才發出一聲極小的‘嗯’。
陳小山麵上一熱,這聲音聽上去比她先前的夢囈好不了多少,於是又趕緊咳了一聲,“你隨便坐,說說想去哪,我送你。”
這句話仿佛觸動了秦月兒的心事,她抬頭看了陳小山一眼,眼神中有些慌亂,又馬上低下頭去,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哪也不去。”
陳小山本來就不喜歡拖泥帶水,眼下見秦月兒沒有主意,便說:“那就在這裏修煉,缺什麽東西直接和我說。”
說完後不再理會,打坐行功。
從楠鴻去懸淵要走六個傳送陣,而屍傀界正好離第二個傳送門不遠,不然陳小山更要頭疼,當初與何菀蓁約定半年之期,現在已經快到了,想到有近衛司保證互通信息才稍稍放下了心。
秦月兒這次自顧自的走到臥榻前,臉朝裏的躺在了上麵,沒有再拿蒲團出來。
其實陳小山也無心打坐,暗地裏留意她那邊的動靜,畢竟之前這丫頭突然弄過那一場,讓自己現在也覺得尷尬,勸又不會勸,打又不敢打,不管不顧的趕走又狠不下心。
“這丫頭肯定是覺得沒了麵子,不過要我說,她就是想太多了,在我麵前沒麵子不是很正常嗎……好吧,這事不太正常,那也不能真賴上我吧?不然我回去怎麽和師姐交代?”
正在胡思亂想,就聽一陣嗚嗚的哭聲從那邊傳了出來,這丫頭在臥榻上扭成一條柔美的曲線,隨著曲線顫抖,陳小山的心也跟著緊跳了幾下,連忙道:“你過來,咱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