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375，巫七
“本來就隻有一個。”丹力一直飛到和陳小山平齊的位置才看著雕像答道，“相傳她原本在家中排行老七，學了巫術之後便讓別人叫她七巫，又因為她留下的巫經中恰好有七個分支，傳來傳去就變成了七大祖巫。”
陳小山點點頭，心說，丹力這姑娘還是傲氣，幾乎每次都要站到和我平等的位置，殊不知平不平等不在於個頭高低，當下一笑，也不揭穿這姑娘的小心思，又問：“姑娘有空的話和我聊聊你們這位祖巫如何？”
“不然我也不會帶公子來這裏了。公子坐。”
丹力笑著一揮袍袖，變出個兩個鼓狀的軟凳，挑了一個坐了上去。
陳小山也在另一個上麵坐好，他身形高大，這凳子看起來不大，坐上去倒也不覺得哪裏不舒服。
“凡人想和天地萬物溝通並不容易，所以我們巫之一族便是其中的一道橋梁，凡人有什麽疑惑不解我們可以代為向天地轉告，而天地萬物有什麽啟示也可以借我們傳達給凡人。”
陳小山聞言點了點頭，“巫族就是祖巫傳下的七個分支？”
“嗯，這七個分支我之前和公子說過，隻是那時公子和我不熟，想必也沒在意吧。”丹力一笑。她此時雙腿並攏，小臉放在交疊的雙臂上，側著看陳小山。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皺了皺眉頭道：“姑娘，我確實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她也喜歡我。”
丹力雙手托起下巴偏過了頭，低低說道：“我其實在想，你肯定非常喜歡她，大概也表示，下次我要再見到你，恐怕不知道要到多少年以後了。”
陳小山不禁語氣一滯，覺得這女子的心思真是極其敏感，簡直到了讓人無話可說的地步。
一刻的靜默之後，丹力輕笑一聲，“咱們繼續說，這七個分支分別是古真神，古幻神，蠱蟲神，古靈獸，無生之靈，巫鍛師，裁決師。”
“前麵五個我能知道大概的意思，巫鍛和裁決是做啥的？”
“巫族想要和上天溝通，有時需要借助一些法器，就像七祖拿在手中的那根手杖就是采用巫鍛之法煉製的，不下於你們道門打造的八階法器。”
陳小山不禁感到驚訝，八階可不是說笑的，長風閣也就九階。
丹力繼續說：“大造最擅長此道，他不但能打造巫族之器，也懂得以巫術療傷，平時就愛琢磨這些東西。”
陳小山嗯了一聲，猜到了她說的是哪個。
今天剛落到這所建築上時，百蠻山七人都自行做過介紹。丹力，巨武和虛措三位從前就認識，剩下的四個分別是大造，巫來，納赤，以及通判。
這些人每個都有顯著的特點，就比如那個叫巫來的，身上偶爾會爬過幾隻奇怪的蟲子，估計就是修行蠱蟲神的，而大造多半就是那位赤著上身，須發皆無，臉色焦黃的那位。
正在腦海中給這些人對號，又聽丹力說：“裁決師代替天地施展懲罰之術，大概相當於你們派裏的執法長老。”
陳小山忍不住讚道：“這世上的高人確實太多了，這些法門平常人想都想不到，而你們的祖巫不但能自己創出來，還能以此證道。”
丹力望著高高的巫女像，滿眼敬佩：“七大散仙中也有我們巫族一位。”
聽到此話，陳小山不禁站起來對巫七躬身行了一禮。
說實在話，他以前並未真的把巫族放在心上，要說也隻能怪他的起點太高，見過的高人實在不少，相比之下，虛措和丹力等人的本事相差太多。
丹力捂嘴笑道：“還真沒看到你對誰這般尊敬過。”
陳小山坐下後搖了搖頭，“我心裏一直欽佩那些有真本事的高人。”
丹力輕歎一聲：“自祖巫遁破大千之後，開始我們還能從她那裏得到一些啟示，可是逐漸的越來越少，直至數百年前再無一絲聯係。先前我與公子說過，巫之一族的力量自信仰而生，在祖巫聯係不上的情況下，很多人的內心就起了變化，於是他們中就有人創出了一些歪門邪道，就如公子今天誅殺的那位風毓子。”
陳小山嘿嘿一笑，並不答話。那老嫗最後還留下了一卷地圖樣的物事，陳小山也沒仔細看就丟到了一邊。
丹力欠身打了個古怪的手勢：“還未感謝公子除此惡人。之前我們也想除去她，但是請示祖巫之門後得到的啟示是不讓我們動手。”
“祖巫失去了聯係，你們還要請示誰？”陳小山見過高瓊保用過類似的手勢，猜到是用於表達感激之類的禮節，所以也不覺得奇怪。
丹力點點頭：“巫之行事大多數都需要請示，幾千年來我們早形成了一套固定之規。祖巫雖然不在，但是她留下的祖巫之門還在。”
陳小山思索了一會兒，問：“你們一心想要和我們結盟，為的就是尋找祖巫？”
丹力輕輕嗯了一聲，又搖了搖頭：“我現在不能和你說得太詳細。秦月兒說我們百蠻山是小門小戶，其實也不怪她說，情況確實如此，這些年來我們也試過用一些秘術同別家門派交換，唉。”
陳小山一聽她提到秦月兒頓時有些頭大，連忙說道：“姑娘不說我就不問了。你之前一直提到結盟，還是那句話，你們能給我們什麽好處？”
丹力沉默一會後才說：“如果貴派以後有人破境困難，我們可以用秘法助其破境，但是破境之後就與大道無緣了。”
“最高能從哪境破到哪境？”
“長河破四海。”
陳小山心下並不滿意，如果隻是要破長河境，想必丹仙穀也有合適的靈丹，剛想再問，又聽丹力小聲說道：“四海破天人也可勉強為之，隻是沒有先例。”
陳小山擺擺手道：“丹力姑娘，你們替我照顧二黑而不要什麽回報，想必就是為了結盟之事。如果隻是我和你的事情，我拿你當朋友，有些事自然責無旁貸，但是既然涉及到了門派，如果隻是幫助破境，恐怕不足以讓我們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如丹力所說，巫七是七大散仙中的人物，不用細想也能知道，要找到她肯定麵臨非常大的挑戰，而這份挑戰無疑要壓在楠鴻三師徒頭上。
這種一破境就斷道途的事對三人沒什麽實在的好處，反而對門派的延續害處更大，根本不符合道法自然之義。
丹力低頭沉思，片刻後忽然展顏一笑：“陳小山，要是隻以朋友的名義，你會不會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