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369，戲太差
喬戥烈臉上終於有了波動，皺眉問道：“這是怎麽個道理？”
陳小山仰頭打了個哈哈：“你說和我有緣，不瞞你說，你把我當成你那親兄弟，我卻隻拿你當朋友，最多說上一句好朋友。”
喬戥烈眉頭皺得更緊，忽又舒展開來，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兩個人的事，不過能和你陳小山做朋友，也是喬某此生幸事。”
陳小山見他的情緒有所穩定，又說：“和我相比，葛長庚和你互相惦記幾十年，如今更是跨越數十萬裏聚到一處，豈不是你倆更有緣些？”
喬戥烈呆了一下，啐了一口，樂了。
陳小山擦了擦汗，總算放下了心，看了一眼喬戥烈，再次感歎魔門弟子和道門弟子行事大不相同，先前對喬戥烈師父的那幾分佩服也沒了。
他師父為了成就喬戥烈，明顯要拉陳小山墊背，雖然這個墊背之人未必是陳小山，總也是一條人命，而人命又豈能如同兒戲？更別說葛長庚這位前輩高人為了自身成就，連同門收哪個徒弟都算計到了。
陳小山雖然知道喬戥烈絕不會如此行事，到底還是感覺不舒服。
這時聽喬戥烈問道：“你有啥好主意？”
陳小山哼了一聲：“咱們就幹把大的，將這老匹夫祭給星核！”
“如何做？能成嗎？”喬戥烈滿臉疑惑。
陳小山也沒有把握，但是不能明說，而且現在已經是無路可退，這種情況下兩人合力尚有搏命之機，單獨逃跑必然是嫌自己命長，於是鄭重說道：“必然能成！不就是一個摩羅境的老匹夫嗎？”
二人低語了一陣，期間葛長庚一再拿話挑撥，喬戥烈充耳不聞，看來也想通了合力一搏的道理。
眼見時辰將至，喬戥烈連連行功兩次，起身之時雙目內星辰閃爍，叫道：“兄弟，咱們上！”
他收起星宿神殿，帶著一個星輝繞身的‘陳小山’直奔星獸大骨。如果細看，這個陳小山動作有些遲緩，表情僵硬。
場中夜幕低垂，星子漫天，喬戥烈視而不見，落在大骨中央。
他一現身，星獸頭部上方三尺處立時多了一個五官平常的道人。此人寬袍大袖，額頭和眼角的皺紋頗多，臉上隱有急色，見到喬戥烈二人出現時急色馬上換成了喜色。
隻見道人和藹的笑道：“小心些，這星核不能收之過急，不然壞了其中元氣。”說完打量了一眼站在喬戥烈身旁的陳小山，眉頭皺起，“這就是與你有緣之人？怎麽看上去這般古怪？”隨即想通了什麽般點了點頭，“按說祭禮心甘情願最合適，但是這事的確難辦，這樣也好。”
喬戥烈並不理會道人的自問自答，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勾抹，星光簌簌落下，不多時便勾勒出一副古怪的圖紋，接著再一彈指，將圖紋打入身下大骨。
大骨立刻有了反應，從其上四處湧現出晶亮的星之長河，由慢至快向圖紋鑽入處匯集，整副骨架瞬時變得精光閃閃，讓人目眩神迷。
非止一刻，在長河匯聚之處猛然間源源不斷飛出大蓬星屑，望之如同嫋嫋煙塵，一直上升至喬戥烈等三人上方十幾丈的空中，演化為一幅巨大的圖紋，上麵的紋路逐漸由模糊變為清晰，看樣式與喬戥烈先前所畫並無二致。
巨大的圖紋緩緩轉動開去，散逸的星輝將數十丈長短的骨架盡數籠罩其下。
見此情景，道人一臉滿意的點點頭，絲毫不加以阻攔。
圖紋成型之後，喬戥烈再次掐訣做法，這一次顯得並不十分順利，他隻掐了幾個指訣便停了下來，眉頭緊皺，似有疑惑。
本來轉動的圖紋隨之停住，接連輕震，紋路重新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道人見狀大急，指著陳小山衝喬戥烈喊道：“出了什麽事？是不是這人不合用？”
喬戥烈語氣有些急促的說：“此子修為甚高，我這控心之術乃初學乍練，有些勉強了。”見道人要飛過來察看，又忙道：“葛師伯，這秘法是我師傳授，出不了差錯，稍等一刻便可。”
葛師伯嗬嗬一笑，笑聲有些勉強，但還是停住了動作。
喬戥烈問道：“師伯就不怕棋局被破遭到反噬？”
道人搖搖頭：“無妨，再如何反噬你也翻不出天去。你帶來這人本就不是心甘情願，混沌之元定然會受到影響，我如果再不讓你先收取，怕是效用再減。事已至此，我也隻能先便宜你了。”
喬戥烈一聲冷哼：“當初我弟弟之死是不是你一手操縱？”
“是，也不是。”
聽到這話，喬戥烈冷笑，不再吭聲。道人點點頭，又說：“姑且讓你去個明白，當時是我折了修為讓你弟弟清明了一瞬，其後的事和我無關。”
喬戥烈打了個哈哈，繼續掐訣做法。巨大圖紋終於不再震動，很快在中央處聚起一束酒盅粗細的星光飛落喬戥烈手中，又經由他的手打向陳小山。
哪知這股濃如實質的星光剛剛飛出便由明轉暗，跟著消失不見。圖紋再次震蕩，忽明忽暗，看上去隨時可能潰散。
道人急問：“可需要我出手？”
喬戥烈神色凝重，嗯了一聲。
道人身形一動，在靠近喬戥烈丈許之地時，圖紋猛然一定，喬戥烈手中的星光再度亮起，穿過陳小山直直打在道人身上。
陳小山在星光碰觸的刹那便崩解成一蓬碎屑，而道人也隨著一聲驚呼仰天而倒，星光再次消失不見。
喬戥烈未料到這般輕易就解決了道人，有些張口結舌，又見到星光消失，明顯是祭禮並沒有起到作用，不免有些呆滯。
這時道人倒下的軀體倏然不見，他的聲音同時在場中四處再度響起。
這老道先大笑了幾聲才說：“喬家小子，你這如同稚兒般的把戲實在讓老道發笑，葛某籌劃此事多年，又豈能不知你的性子？你這戲演的太差，快把你那同夥喊出來，讓他趕快獻了祭，老道事多，忙得很。”
話音剛落，低垂的夜幕之下驟然生出一道曲折的星光，正打在天丘命星兩顆凶戾大星中的一顆上。
場中頓時亮如白晝，接著才傳出一陣驚天大響。
夜幕如同被誰拉起一般，漫天的星子忽然不見，濃如實質的星光正被道人以一根手指抵在尺許外的前方，星屑簌簌落下，照亮了他驚訝且帶有一絲戾氣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