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311，暢快
孫理事是四海境，與章彪境界相同，二人的法力相差也不大，他見到星光出現，立時打出一枚藍盈盈的符籙加以攔阻。哪知符籙剛剛出手便散於無形，措不及防間被一條閃著星光的鎖鏈纏住了雙手。
張道晟見狀隻是皺起眉頭，卻並沒有出手相助。他是天工府內門弟子，根骨和天分超出孫理事不知凡幾，所修的更是門中真傳，早已察覺到這裏不止有陣法，更有十幾位全副武裝的修士就在附近，隻怕他一出手就真的沒法收場了。
就算他為人再死板，也知道孫理事的言語實在不當，陳小山為人如何是他一個理事該說的？單單一個不敬懸淵執事的罪名扣下來，天師府就擔待不起。
不過張道晟心裏的確不太在意二人爭鬥，他本來就不耐煩這些事情，早點談完早點回去。無聊之下細看纏住孫理事的鎖鏈，暗讚這件三階法器確實精妙。
一整條的細鏈全部由方型的鎖扣製成，每個鎖扣上都有星光遊走，七個鎖扣為一組，整條鎖鏈露在外麵的共有七組，七種星光以一種特有的規律明暗交替，以他的修為也看不出裏麵的玄妙。
孫理事被製住之後，臉色紅漲，朝張道晟罵道：“你這呆子就這般看著咱們天師府被人欺負？”
張道晟‘哦’了一聲，慢條斯理說道：“孫長老，你方才的話確有不妥，咱們製符雖然厲害，可是這手藝也不是不傳之秘，我看不夜天的驅鬼符和劍池的劍符也都差不多。何況當初蘇師兄那般做，小山師兄卻不計前嫌仍舊把這門生意交給我們，要我說是咱們該承情。至於規矩不規矩的，小山是這裏的執掌，自然他說的算。”
孫理事聞言眼中直欲噴火，嘴角連抖，說不出話。
張道晟似乎沒看見，又拱手道：“孫長老，我雖然不擅長談生意，但小山師兄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因為我總共和他打過三十三場，而你沒有。他必然不忍心讓我這個呆子吃虧。你還是先給總管賠個禮，否則換成是我，這門生意絕對不再和你做了。”
孫理事臉上青白交加，最後咬著牙說：“章總管章大人，是老夫錯了，你開個價罷！”
章彪衝張道晟一抱拳：“我越來越佩服我家大人了，當初他指定天師府的生意隻找你談，實在是太有先見之明了。”說著一伸手，困在孫理事手上的星光鎖鏈立時消失不見。
尤光祖站在章彪身後，眼睛早看得發直。他原本修為比章彪隻低了幾分，兩人以前也切磋過，雖然勝少負多，到底贏過。可是章彪剛才展現出來這一手，他根本沒有勝出的希望。
鎖鏈裏所蘊含的法力至少有十一重，而且比先前不知道精粹了多少。尤光祖用的也是繩索法器，因為丘茂良傳授給灰袍侍衛的神通能化作繩索，許多人便效仿拿繩索做兵器。
此時張道晟點點頭：“請章總管明說，小山到底是怎麽個意思，能做到的我肯定不含糊。”
章彪比了一個大拇指：“飛凰閣開張之後三個月內，在那邊售賣的飛符價錢要比別處低一成，這一成的差價由平安堂補足，而將來提供給飛凰閣的符籙按七折半算。”
孫理事動了幾下嘴，咬著牙不停的拿眼神示意張道晟。
張道晟閉目不語。
章彪又說：“七折半的價錢是平安堂獨有的，其它店鋪一律都是七折。”這句不是陳小山告訴他的，是他自己從書中得來的靈感。
隻見張道晟睜開眼睛，起身抱拳：“就這麽辦。”說完就大袖飄飄的出門而去，把孫理事丟在了這裏。
孫理事臉色發青的看了一眼章彪，嘴上哼了一聲，憤然離去。
章彪先是嘿嘿一笑，轉而又哈哈的大笑出聲，隻覺得自己在懸淵做事這麽多年，沒有一日像今天這般暢快過。
尤光祖上前恭聲道：“總管，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屬下佩服。”
章彪拍了拍他肩膀，沒再多說。
……
陳小山今天在戶禮司看了一天賬冊，見天色不早，便回到了外事閣，讓采薇去安排飯食，又順手打了幾枚飛符出去，喊大家一起吃飯。
不大會兒，章彪帶著幾位司長相繼進門。幾人給陳小山見過禮後，陳小山一指地上，大家紛紛席地而坐。
蘇起笑道：“大人這裏稍顯簡樸，不然屬下再去找些擺設？”
外事閣裏隻有一張長桌，兩把椅子，連個書架都沒有，他們每次過來吃飯都是圍坐在地毯上。
“不用，這樣看著寬敞。”陳小山搖搖頭。
錢一謙出聲稱讚：“這樣辦事效率高，以後來這裏的就沒有閑人了。”
陳小山一笑。
幾人聊了一會兒，采薇送了飯食過來，發給每位之後又和拾秋一起給大家添水，遞送巾帕。她給章彪遞水碗的時候手重了一點，虧得章彪有準備，水才沒灑出來。
陳小山心下覺得奇怪，不過現在不好多問，便隻做不理。
飯**美，這段日子又實在勞累，幾乎每人都吃掉了兩個食盒，連陳小山也不例外。
等大家吃完，采薇二人收拾妥當後，陳小山說道：“以後每個月的十五日都有一次會餐，地點就定在議事廳。我不在就由章總管張羅。”這裏總共有九間房，除去總管房還空出一間，被陳小山改做了議事廳。
章彪聞言起身應喏。
“你坐，先說說上個月的情形。”陳小山自打做了懸淵執掌，今天正好滿一個月。
“謝大人。”章彪盤坐在地，說：“除去情報司和近衛司，其它職司的人員配置均已妥當，大半職員現在都能夠上手，工裝和腰牌都已經配備完畢。”
陳小山點了點頭。情報司和近衛司都在不夜天培訓，時長為一個月，所以這兩個職司的司長都沒在。
章彪接著說：“各店鋪的租金自月初開始收繳，現已全部交齊，是張司和蘇司兩位一起收的。稍後大人可查看賬冊。”
張鳴和蘇起衝章彪點點頭，又同時衝陳小山欠身拱手。
陳小山嗯了一聲，心想，張鳴現在變得從容多了，隻不過他兩邊跑確實有點辛苦。
甜兒和虎子還住在楠鴻弟子大院，張鳴自己住在司長大院，不過這事暫時沒有辦法。司裏人也都知道張鳴是從楠鴻小店調過來的，倒是沒起疑心。
之後章彪又回稟了一些雜事，陳小山問道：“工錢都發下去了嗎？”
“回大人，都已按時發完，情報司和近衛司的工錢先由我保管，內務司和守衛司的工錢由兩位司長親自交到職員手中。”
陳小山讚道：“不錯。”
丁武勇忽然咳了一聲。
章彪馬上說：“屬下不敢居功，這都是丁司長的主意。”
“都不錯，行了，你們都去忙吧，總管留下。”
等幾位司長走後，陳小山一指椅子：“說說租金收繳情況，坐著說。”
“謝大人。七大店鋪的租金月初便已收全，其它的大型商戶諸如山海閣，寒骨金，青羽之家等等，也都在五日前上繳完畢，剩下的都在十日前主動交齊。”
“總額多少？”
“九百九十七萬。”章彪躬身遞過來兩個儲物袋和兩本賬冊。
儲物袋形製一致，一黑一藍，賬冊封皮也分為黑藍兩色。
陳小山翻開黑色的賬冊，見上麵列著各家店鋪租金上繳日期和金額，後麵單獨一列寫明核對人的姓名，哪家繳錯也在上麵注明了緣由以及糾正日期，不禁出聲讚了句‘好’。
又翻開藍色的賬冊，這是飛符的售賣情況，按日期記得清清楚楚，哪家店鋪從天師府拿走多少飛符，總額多少，到十月十五正好一個月，總額八十五萬四千兩百枚靈石。
“這事辦得不錯。”陳小山見到飛符賬冊的核對人出自戶禮司，知道這是章彪自行派駐到那邊的。
“謝大人稱讚，天師府的張道晟張師兄說，這個數目比先前多了一成左右。”
“他說了原因嗎？”
“他說這是大人的本事，來這裏的人都很喜歡上麵飛凰閣的印記，有些人特意買回去送人。”
陳小山嗬嗬一笑，又問：“工錢？”
“總計發下去三萬零九百枚靈石，大人可要看賬冊？”
陳小山搖搖頭，朝章彪揮了揮袍袖。
章彪知趣，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