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298，妙人
錢一謙把各家的價錢報過一遍，其間蘇起指出了兩處小錯誤，無傷大雅，最後算出來的總數已然接近一百五十萬。
陳小山把守衛司的兵器指給了星宿宮，又找了些邊邊角角的生意分給星宿宮和天工府兩家，最後算下來天工府和星宿宮的生意總額相差不大。
至於其它幾家，北邙山和萬獸穀的總額相差不大，劍池最少，和濟世堂差不多。不過濟世堂的靈丹本就是細水長流的生意，如果按三十年的時長來算，十年後就能與天工府基本持平。
二階法袍靴子和兵器等基本上是一兩年就需要更換的，畢竟品階不高，像陳小山這種將一把不入流的飛劍打造成五階上品的人並不多見，除了心性使然，更多靠的是運氣和實力。
三人回稟完畢後，陳小山在心中飛快估算，七家門派一年能從外事閣拿走近千五百萬的生意，這筆數目不小，可惜楠鴻底蘊不足，隻能慢慢來穩紮穩打。
這時章彪麵帶猶豫的說：“大人，本不該屬下多嘴，可屬下先前打聽過，從前真沒有過這般先例。”
錢一謙也插口道：“有些地方是不是可以省省？比如咱們的袍子沒必要分冬夏裝。”
蘇起同樣不無擔心的說：“大人準備用做賞賜的靈丹品階沒必要定那麽高。”
陳小山一擺手：“部下用心做事，我不會苛待。”又一笑，問三人：“你們想不想要這樣的待遇？”
“想！”三人回答得斬釘截鐵。
答完三人都笑了。
笑過之後，陳小山說道：“你們少擔心這些有的沒的，有我陳小山在，就算天塌下來也能頂上去。”
三人見陳小山眼帶笑意，內裏卻流露出衝天的豪情，均感震撼。他們不知道，陳小山前不久剛剛說過這句話。
三人離開桌子齊齊跪倒，異口同聲：“敢不為大人效忠至死！”
陳小山哈哈一笑，拂起三人。
三人又坐了一會，蘇錢二人因為要去天工府和星宿宮，所以先走一步，陳小山讓他們自去，章彪也想走，被陳小山單獨留下。
章彪再次坐好後，陳小山說道：“等這段忙完就把你的事辦了。贖身費談好了？”
“回大人，晴嵐那邊已經談好了，隻是.……”章彪一皺眉。
見這位又開始不爽快，陳小山心生不悅。
章彪看了一眼陳小山，連忙躬身道：“數目不小，屬下實是不敢直說。”
“你跟我做事已經有段時日了，我的優點你是一點也沒學到。”陳小山頗感無奈。
章彪一咬牙，道：“大人，奉鸞開價一百零八萬，她說一枚也不能少。”
“咱給。”陳小山拿出一個黑色儲物袋，直接拋給了章彪，“裏麵總共一百二十萬，剩下的你拿去置辦家物事兒。”
章彪張口結舌抓著儲物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滾蛋！”陳小山看得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他轟了出去。
章彪這次又是一路翻滾出了閣樓，落到地上又滾了十幾下才爬起來。他緊緊抓著袋子，手指還有些發抖，之後連臉上的泥土也顧不上擦，衝陳小山閣樓方向施了一個大禮，起了一道遁光直奔教坊司。
見他走遠，陳小山自言自語道：“這老小子倒是真不貪財。衛奉鸞，嘖，真是個妙人，爺的錢豈是那麽好拿的？”
衛奉鸞一早就知道章彪肯定沒錢，這錢最後多半是陳小山出，等於是給陳小山出了一道難題。通過這一手既能看出陳小山的氣度，又能自漲身價，豈非妙人哉？
陳小山來到東屋，見鶯歌正在彎腰擦拭臥榻的扶手，便笑道：“給你家公子沏茶。”
鶯歌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從櫃子裏取出茶具和茶爐，跪坐在蒲團上，熟練的起火煮茶。
“你以後可以住這裏，二層有很多空房，缺什麽鋪陳我替你張羅。”
陳小山以前住將軍府，府上的丫鬟仆役都住在下人房。陳小山本就不太在意這些規矩，這座閣樓二層有許多房間，分出一間給鶯歌不是難事。
鶯歌紅著臉，跪著施禮道：“多謝公子。”
陳小山點了點頭：“衛奉鸞那邊是怎麽說的？”
“奉鸞提點我，說公子地位尊隆身份貴重，讓我盡心，不可惹公子生氣。她說她會盡快幫公子安排人手。”
鶯歌邊說邊衝洗茶杯，順手把用過的水倒進了茶盤。她的一雙小手潔白靈巧，在水氣中如同花朵綻開，動作熟練而自然。
陳小山不禁連連稱奇：“這些都是司裏教的？”
鶯歌把茶杯放好，捂嘴笑道：“是我覺著好玩偷學的，不過我見公子喜歡喝茶，最近又練習了一番。”
“不錯。你知道教坊司和膳食房為何不歸外事閣管理嗎？”陳小山問。
鶯歌搖頭：“奴婢不知，聽說曆來都是這般。”她拿過茶壺，往杯子裏衝了水，洗了遍茶後又重新斟了杯，推到陳小山麵前：“公子喝茶。”
陳小山喝了一口，稱讚了一句，又說：“你把食盒送回去的時候和奉鸞說聲，就說我覺得萬花樓不錯。”
“啊？”鶯歌驚呼出口。
陳小山見她樣子嬌俏，忍不住笑道：“你這般說就成，別的不用管。”
鶯歌滿臉疑惑的點了點頭，心道，雖然公子前兩次和人會麵的地方都在萬花樓，可是公子怎麽看都不是這種人啊。
二人又說了會話，陳小山問了幾句伺候何菀蓁的丫鬟怎麽樣。這些丫鬟都是教坊司指派的，鶯歌也都熟識，她雖然不認識何菀蓁，但是知道是陳小山的師姐，便多說了一些。
最後陳小山說道：“行了，你去忙吧，我要打會坐。”
“是，公子好生修煉，奴婢退下了。”鶯歌站起來，倒退至門口，又說：“如果公子有換洗的衣衫，直接放到後麵水池旁就行，等我回來再洗。”說完也不等陳小山回應，轉身離開。
‘估計這規矩也是奉鸞剛剛教她的。’
陳小山一笑，盤坐在蒲團上行了一會功後起身飛出了閣樓。
現在時候不早，月亮已經快爬到中天了，陳小山起了遁法，直奔楠鴻小店，那裏正在搭建飛凰閣地下建築。自打飛凰閣開工以來一直也沒抽出空去瞅瞅，明日楠鴻早會，這便想著先去看一眼。
陳小山這次沒用飛行法器，而是用了劍遁。
凰羽漫空無影劍遁本就是一等一的遁法，先前修為不夠用不出來，如今陳小山十一條靈脈到了長河境，能夠打出劍羽，自然也就能初窺門徑。
這道遁法一展開來，陳小山耳邊風聲呼嘯，身外也披上了一層薄薄的流光。流光裏時有絲絨般的晶亮劃過，將身周的元氣割得支離破碎，而這些破碎的元氣又不斷轉化成法力，流光裏眨眼間便又多了幾絲晶亮。
夜空中劃過一道曲折迷離的星光，瞬息不見。將來隨著功力增長，能使已身化作無色劍羽，也就看不到星光，那時才能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無影。
楠鴻小店本就不遠，陳小山遁速又快，所以很快就到了地方。楠鴻小店及其周邊的十幾家店鋪都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罩子，看不清裏麵的東西，在法陣入口處有兩名弟子看守。
陳小山無心多看，從空中直入地下。
這是第一次飛得這般暢快，以前不是借助法器就是用粗淺遁法，哪裏比得上此般自在？正得意間，不妨有一股渾厚的法力從地底直撲上來，一個呼吸間便與陳小山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