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265,殺人狂魔
晴嵐住的房舍比鶯歌的稍大一些,仍是分做裏外兩間。外間擺設差不太多,梳妝台、書桌、茶幾香爐等皆全,牆壁上掛有幾幅山水畫,桌子上文房四寶齊全。
鶯歌道謝後進了屋,她也不多看,直接問道:“晴嵐姐,你最近沒去找章大人吧?”
晴嵐細眉一挑,“這事和你有啥關係?咱倆沒那麽好的交情吧?”聲音裏冷了幾分。
“都是司裏姐妹,何必分個你我?”
鶯歌邊說邊走到梳妝台前自來熟的坐了下來,拍了拍旁邊的凳子。她以前和這幫姑娘打交道不多,而且她受奉鸞照顧,這幫姑娘對她也都是不冷不熱。
晴嵐輕嗤一聲,還是坐在了一旁。
“天虞劍派來了新執事,想必章大人這段時間太忙,來這裏次數少了也情有可原。”鶯歌一笑。
“你這是什麽意思?”晴嵐臉色一沉,站起身形。
鶯歌裝作沒看見,搖了搖頭道:“他以前是丘茂良的人,一旦朱霖揚熟悉了此地的狀況,大概……”
“你是想說過河拆橋?”晴嵐冷笑,“這個倒不用你擔心了,章大人自有去處。”
“哦?那個時候他還會來你這裏嗎?”鶯歌抬頭問道。
晴嵐臉上頓時陰晴不定。
她心裏清楚,章彪不過是要在這裏扮演一個癡情角色,外麵指不定還有幾個。再說,她在司裏的日子不好過,身為頭牌要貼錢出去,以前賺的貼到如今也差不多了。奉鸞明麵上不說,心裏肯定不滿。
可是再怎麽樣,也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吧?
“你到底是幹啥來了?”晴嵐眯起的眼中隱見怒火,就像一隻即刻要露出爪牙的貓。
鶯歌不慌不忙拿出點翠珠花,在晴嵐麵前晃了兩下。怒火很快散去,晴嵐嗤了一聲,扭過頭去。
“我來這裏是求你一件事,這事對你也有好處。”鶯歌拉過晴嵐的手,把珠花塞到她手裏。
晴嵐臉色好轉,順手把珠花擱到了梳妝台上,“你說吧。”
“章大人如果想找出路,不妨現在就去萬花樓找一位白姓公子談談,免得夜長夢多。”
“這事我有啥好處?”晴嵐不屑。
“白公子說了,如果你能讓章彪立刻去萬花樓,以後你們的婚事他包了。”鶯歌一撩耳邊的秀發,輕輕說道。
晴嵐吸了一口涼氣,捂住嘴,眼睛瞪得很圓。半晌後才放下手:“真的?那個姓白的能有這麽大本事?”
“他就是這麽有本事。”鶯歌一笑。
晴嵐在屋內走了兩步,然後拿出飛符說了句話,將飛符打出。之後,她拉著鶯歌笑道:“你個妮子,快點幫我把珠花戴上,順便說說你家那位白公子,咋從來沒聽你說過。”
鶯歌微嗔:“看把你美得,趕快坐好。”
說著起身將晴嵐拉到梳妝台前的凳子上坐好,對著銅鏡將珠花斜插在她的發髻上。銅鏡裏的晴嵐眉目如畫,更添了幾分明豔。
鶯歌心下鬆了口氣:我總算把事辦成了。看來公子是非常懂女人心思的。
陳小山在飛符裏教鶯歌說了一些話,最後一句是:告訴晴嵐,隻要她能讓章彪現在來萬花樓,以後章彪必然會抬著花轎來娶她。
說起來陳小山發飛符給鶯歌也是沒辦法,飛符一定要雙方互留印記才能發放,而且現在時間太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
章彪最近焦頭爛額。
丘茂良一倒,他立刻察覺到了危險。某些私密他一清二楚,朱霖揚現在正變著法問丘茂良的金庫在哪裏,章彪隻能裝作聽不明白。要是真說出來,也就到了該送命的時候了。
可是這種事又能隱瞞多久?朱霖揚剛來懸淵,不熟悉狀況,一旦他站穩了腳,自己還能落到好?
他之前一直想進天虞劍派,私下裏和趙經綸提過不止一次,奈何趙經綸每次都把美人和好處收下,最後卻說師父不鬆口。
朱霖揚過來之後,章彪稍微露了話風試探了一下,結果朱霖揚壓根不知道這事,章彪這才知道想進天虞劍派徹底沒戲。
天虞劍派底蘊深厚,即便是記名弟子也要經過許多關卡,根本不是想進就進。
章彪此時在情報司裏打坐,正盤算著去哪家小門派當個護法長老算了,一點飛符忽然闖入。他拿到飛符查探後臉色一變,站起來踱了幾步,眉頭緊鎖。
朱霖揚派人盯著他,他現在基本上就是坐牢。如果飛符不是依托懸淵大陣傳送,不會被人截取,也根本到不了他手裏。
飛符內晴嵐說:現在,立刻,馬上,去萬花樓找一位白姓公子,就有命活。
想到晴嵐,章彪的身上像是多了隻溫柔的小手,撓得他渾身癢癢。每次關鍵時刻,晴嵐都是雙眼迷蒙的把這三個詞從嘴裏呢喃著連串吐出。
他眼神一定,晃了兩下身形,消失於屋內。
章彪是四海境,門外雖然也有四海境的高人守著,但他是情報司頭子,哪能沒幾招秘術?這裏哪處有暗哨,哪裏有陣法,章彪門兒清,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走出去。朱霖揚才來不久,根本無暇顧及這些細節。
章彪很快來到了萬花樓,連容貌也不想換,進來後就被一位姑娘帶到了一套雅間,見到了在這裏等候了半個時辰的陳小山。
其實陳小山要找章彪還有一個更主要的目的,那就是為了趙經綸。
二師伯要和朱霖揚決鬥,這是九死一生的事。陳小山固然心急,冷靜下來後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隻要能控製住趙經綸,二師伯說不定能抓到機會贏了這場不太可能的決鬥。
趙經綸是朱霖揚的親傳弟子,兩人都在懸淵。一旦趙經綸的修為發生變化,朱霖揚一定會清楚的感應到。或許蕭遠航就能抓到這渺茫的破局之機。
但是這事不能透露給任何人。八派之爭陳小山雖然不知道詳情,但是楠鴻根基最淺,別人少了塊肉能活,楠鴻卻未必,這種淺顯的道理他還能懂。
此時陳小山見到一個留有八字胡,麵相較為沉穩的黑袍男子腳步匆匆的進了門,便一指對麵的蒲團,“坐。”
章彪愣了一瞬,又恍然大悟般笑了出來,拱手道:“原來上次張鳴見的那人也是你。”
陳小山不置可否,直接進入正題:“你過來幫我,我保你性命無虞。”。
章彪又愣了一瞬,搖搖頭:“陳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楠鴻是八派之末,現在又和天虞劍派對上,前景可不太妙。公子雖然是人中龍鳳,但是現在恐怕自身難保了吧?”
陳小山打了個哈哈,馬上笑容一斂,沉聲道:“以後我讓你繼續管情報司。”
“什麽?!”章彪臉色驟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現在再回答我一遍,幫還是不幫。”陳小山敲著茶幾,聲音不急不緩。
“你是說?”章彪遲疑,臥蠶眉絞得死緊。
陳小山斥道:“我沒功夫和你閑扯,隻是爺不想以勢欺人,所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你如何保證不會過河拆橋?何況我這裏所有的情報都說你心狠手辣,是殺人狂魔。”章彪又沉思了片刻,身子拉開了一點距離,聲音也小了許多。
“我造他奶奶的熊!這是哪個混賬在編排你家大爺!”陳小山不由罵了句粗口。
“泗水幫的事是你做的吧?還有鎖魂仙子,通明山猿以及藍奎等人都折在你手裏了。”章彪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顫抖。
他倒也光棍,知道聽了這消息後陳小山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他離開,不如就借此試探一下新東家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