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253,庚金
陳小山想了一陣,說道:“我實在不知道應該要啥,就隨前輩賞賜吧。”
淳光三人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七殺說道:“你這娃娃的性子我越看越喜歡,等祭煉完畢就把此陣圖完整送與你吧。”
“多謝前輩。”陳小山躬身謝過。
他祭煉這座玄黃大陣多時,多多少少也領悟了一些門道:大陣本身不僅防禦力極強,而且還非常霸道,所生成的玄黃之氣幾乎無物不可吞噬,對魔道兩門神通助益良多。往遠了說,這卷陣圖足可以被稱作成道之器。
四人再不多說,又花了一點時間,終於將玄黃大陣最後一處陣眼祭煉到了第九層。祭煉完畢那一刹那,長風閣頂部生出了一圈黃色的波紋,波紋由上至下再由下至上往複運動了九次,整座閣樓發出一聲轟鳴,恍若龍吟。
之後,閣體內外都覆上了一層極淡的土黃色,位於第九層的虛空中開了一扇金色的大窗。
七殺一下遁出了長風閣,在空中一連翻了幾十個跟頭,然後化作一隻巨大的夜梟落在閣樓頂部長鳴不止。
淳光連連搖頭,說道:“這都多少年了,他這性子還是改不了。”他嘴上這樣說,眼裏卻有濕潤之意。
藏名也轉過身去擦了擦眼角,沒有吭聲。
陳小山心裏本有些疑問,可是此情此景卻一個都問不出口,要不是這三位活得夠久,肯定撐不到這個時候。
長風閣生出靈性後想找副身軀並沒有錯,而太玄門人想找到破局之機,雖然利用了自己一次,但是頂天算是陽謀,何況自己最後得到了太多的好處。
夜梟從空中滑下,落在陳小山肩膀,光爪鉤就有兩寸來長。
陳小山笑道:“七殺前輩原來不是人身。”
七殺嘎嘎叫了兩聲變回人形落地,從袖子中取出一副陣圖遞了過來。
陳小山躬身雙手接過,陣圖正是那卷天地玄黃大陣。與先前祭煉的不同,這卷陣圖是全新的,內中沒有任何烙印,看來是七殺剛剛以自身法力凝結出來的。
“我們三人也要回去了,小友有空可以來太玄山做客,此地不久後會來新的鎮守。”淳光說到這裏沉吟片刻,又緩緩朝陳小山打出一點白光,白光很快沒入陳小山額頭,“小友的東西還是要放好才行。”
陳小山心裏感激不盡,拱手說道:“我一定不負前輩們的厚望,隻是我心裏還有個疑問。”知道三個人急著走,所以馬上問道:“長風閣之靈為什麽非要等我結丹?”
藏名笑道:“所謂丹成無悔,剩下的還要小友自己慢慢悟。”
七殺用手指點了陳小山兩下,哈哈一笑,三人同時消失於此地。
陳小山站在窗邊看著天邊的流雲斜陽,不禁想起了山門,飛出長風閣在空中走了幾步後,朗聲一笑,飛往住處。
且說長風閣靈性被滅的刹那,懸淵發生了一場駭人聽聞的動蕩。
外事閣內,章彪正在低頭聽著丘茂良訓斥,忽然覺得氣流有異,慌忙抬頭時看到丘茂良麵容扭曲,又有異響從他體內傳出,接著丘茂良整個人就化作了一灘黑血,被風一吹就散了……
大隊的灰袍侍衛也隨即化為黑血,消失不見。
這樣的情形從長風一到長風五都隨處可見,不斷有人化成黑血消失。這些人的身份和地位各不相同,有的在走路賞花,有的在聆聽下屬的匯報,有的在和別人打鬥,其中還有兩位塗抹著厚厚脂粉的天人境女修。
七大派對此都嚴陣以待,紛紛從山門派出高手來懸淵坐鎮。天虞劍派來這裏接管執掌之位的人正是趙經綸的師父:朱霖揚。
朱霖揚來此地之後先走訪各家門派,以靈石安撫心神,又明確態度,表示不會任意更改從前定下的規矩,最後從丘茂良留下的一眾黨羽中選出冒頭的加以梟首示眾,展示了自己的決心和手段。
他來拜訪楠鴻派的時候,陳小山托詞自己有事,甚至連蕭遠航都沒出麵,是錢長老和孫長老二人一起接待的。
陳小山和蕭遠航此時正在議事廳聊天。
蕭遠航也是剛剛到的懸淵,天河正法推衍完畢,而莫湘湘師徒二人均獲益匪淺:莫湘湘多年沒動的境界竟然立時有了一絲鬆動,而何菀蓁更是直接破了境。
他這次給陳小山帶了一塊庚金過來,說是掌門所賜。
陳小山不認識這塊黃色梭型的金屬,拿在手上掂量了兩下,覺得微沉。他現在力氣大得很,讓他覺得微沉的東西一定原本就非常重。
此時蕭遠航問道:“你知道這塊寶材是什麽來路嗎?”
陳小山拱手請教。
蕭遠航一笑:“當年師父斬殺了一頭庚金妖王,這是它的本體。”
“啊?那豈不是天檔的寶材了?”陳小山驚訝。
“當然。”蕭遠航點頭道:“萬載鐵,赤火銅,庚金精,天河砂,這些天檔寶材生來就是上好煉劍坯子,可遇而不可求。”
陳小山將寶材小心收好,準備等下喊錢長老幫忙看看。
“老三說讓你十二條靈脈開完了再回山,你那頭黑狼他看過,覺得還行,讓你別管了。”蕭遠航又說。
陳小山嗯了一聲。
等十二條靈脈全部穩固就能使用遊絲劍法了,雖然現在隻穩固了十一條,但是最多也就幾個月的事。先前他看過法決,可能是境界沒到的緣故,隻覺得雲裏霧裏錯綜複雜。想必小顧道人知道此事,這才想指點一下徒弟。
蕭遠航又說了一些門內的情形,比如招進門的弟子成色越來越好,狄文豹正在破境邊緣,這次先沒過來等等。
等他說得差不多了之後,陳小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咱現在手上的本錢大概有千多萬枚靈石。”
蕭遠航神情一震。
“二師伯,咱們楠鴻不久就要接管此地了。”
蕭遠航上身擺動了一下。
“我想用這些錢先把店鋪周邊的那十幾家都買下來,再把鑄造間煉丹閣等等設施一次性建好。”
蕭遠航咳了一聲,好半天才說道:“師侄,你隻管吩咐,我能做不能做的你就直接說,我去想辦法。”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二師伯,咱們一起商量,也不能我說啥就是啥啊。”
“今後你說啥就是啥。”蕭遠航正色道。
陳小山不禁一頭冷汗。
“你是不知道咱楠鴻有多窮,不然師父也不會這般小氣。那塊庚金我們幾個要了幾十年,師父誰也不給。”說到這裏頓了一下,臉色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又說:“別說千多萬的靈石,我最多也就見過幾十萬。你來懸淵才一年時間就讓我開了眼界,我支持你。”
陳小山心裏十分暢快,拱手笑道:“我不怕路子錯了,路都是人走出來的,錯了還能再改,可要是心不齊,路再對都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