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230,我不幹了
“最近確實有點幹燥,你要多用點好東西調理一下,拿著。”丘茂良說著從袖中拿出一支玉瓶和一麵銅牌遞了過來。
“謝大人賞賜。”章彪雙手接過,不用看也知道瓶子裏麵肯定是四時花開,銅牌是執事的手令,去教坊司傳話自然得帶著。
章彪收好兩樣物事後,猶豫了一下又說:“大人,屬下聽人回報,有人發現張鳴最近闊綽了不少。”
“還有這事?”丘茂良敲了幾下桌麵,皺了皺眉,“這事就交由灰衛處理,你不用管了。”
章彪打了個冷顫,連忙躬身應喏。
外事閣內有一隊灰袍侍衛,隻聽命於大人。灰衛成分混雜,有各職司抽調過去的,也有無名散修,據說都得了大人秘授功法,神通廣大。
雖然情報司在外人眼中顯得可怕,但是畢竟是外事閣下轄的正式職司,代表的臉麵是天虞劍派,行事總要按章程來。而灰袍侍衛用無法無天來形容還稍嫌不夠,一個不小心便要被搞得家破人亡,那尊姹女飛天爐正是他們的手筆,九煙派也因此灰飛煙滅。
驚怕之間,又聽丘茂良緩聲說道:“你這老小子怕個甚?你可知我為何選了你一個散修做情報司的司長?”
章彪陪笑道:“屬下不知,但是不管屬下做不做司長,一樣對大人忠心耿耿。”
丘茂良一臉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其它的司長多數在門內都有靠山,個個對我算不上恭敬,而你不同,你就是我的一條狗,任打任罵,給不給骨頭都不敢生出二心。”
章彪麵上一熱,低頭說道:“屬下謹記大人教誨。”
等了半晌也不見丘茂良說話,章彪抬頭偷看了一眼,見他正閉著眼睛眉頭緊皺,心下打算告辭,丘茂良忽然睜開眼睛,悠悠說道:“你可聽過泉先之森?”
“屬下不知。”
丘茂良嘿嘿一笑,“傳說那裏的風景非常不錯,如果真能找到此處,將來我退了執掌之位一定要去看看。”
章彪思索了一陣,猶疑的問道:“大人這執掌還能坐上好幾年,說這話是不是有些早了?”
丘茂良搖搖頭,揮了揮袍袖:“你去吧,把門帶上。”
章彪應喏,輕輕走出房間,輕輕推開門,又順手將房門帶好,走出一段距離後才長長出了一口氣,低低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我哪裏比得上狗!”
章彪定了定心神,飛出長風一後直奔萬花樓,找個包間後給趙經綸發了枚飛符,讓他速來。
不大會兒,趙經綸帶著一臉的不耐之色找了過來。
章彪隨口問道:“趙兄今日玩得不開心?”
趙經綸打了個哈哈,頗有些埋怨的說道:“你可真會找時候。”
他接到章彪的飛符時正在撐船,不得不暫時停下來查看一番,等知道是章彪來找,便糊弄著狠撐幾下交了差,確實不太盡興。
趙經綸來懸淵的時日不短,雖然有心搜集丘茂良的錯處卻一直找不到門路。丘茂良在此地當執事多年,想在這裏插上一腳哪有那麽容易,更別說處處都需要靈石。恰好這個時候章彪主動上門,不然萬花樓他都來不起。
此時章彪聽趙經綸埋怨,笑道:“這樓子裏的姑娘可不如教坊司的。”
“你有啥好主意?”趙經綸眼神一亮。
“你和朱前輩提過收我做記名弟子的事嗎?”章彪反問了一句。
趙經綸點點頭,“等我師父來了我和他再說說,章老弟別急,以你的本事做個記名弟子不難,你先說說教坊司。”
章彪見他急不可耐,便把丘茂良的話大致複述了一番。
“丘師兄的話有道理。”趙經綸站起來走了兩步,說道:“你先帶我去教坊司,看過之後再說。對了老弟,你先幫我這裏的賬結了。”
……
張鳴忙完一天的活計,收拾好東西快步走出租賃司。他家住在紅點區域,離這裏大概幾盞茶的功夫,司裏在那邊給這些弟子單獨劃了一塊地方來住。
一走出租賃司的大門,張鳴迫不及待的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飛行符,當空一拋,符籙立時化作一片寬大的羽毛。張鳴飛身坐上,手捏法決,驅動羽毛向家中飛去。
青羽飛行符離地隻有二百丈左右,張鳴看著下麵橫七豎八的巷道和來來往往的人們,忽然想起六歲的兒子昨天吵著要吃貓耳朵,而妻子甜兒提了句上次吃的玫瑰柑果脯不錯。
‘那果脯酸津津的,娘子不是又有了吧?’
想到這裏,張鳴既滿足又有些得意。
他很快在一條街道上落了下來,這裏賣的大多都是吃食,很多都是祖傳的手藝,味道好,價格又便宜,不過他以前吃得並不多。
張鳴收好符籙,走進一家不起眼的門麵。店老板是個和藹的老頭,剛打發走了一位客人。
“老王,給我包上一隻紅油酥炸靈鴨,再打一壺三春暖,來兩包貓耳朵和兩包糖漬的玫瑰柑果脯。”
王老頭嗬嗬一笑,問道:“張大人今天怎麽這麽高興?”
邊說邊從一排鐵鉤子上麵取下一隻滴著紅油的酥皮鴨子,用油紙三兩下包好,轉身又從架子上拿下包裝好的吃食。
張鳴並不答話,一笑接過,又摸出靈石爽快付了賬,出了門仍舊拋出飛行符繼續趕路。
‘我當初在門裏地位低下,連雜役弟子都不如,選擇來懸淵真是對了。這八年我不僅開了三條靈脈,連老婆也賺了一個,更別提還有個可愛的兒子。’
想到兒子張鳴樂了,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家夥成天淘氣,除去長相和自己相似,其它的可太不一樣了。
‘希望娘子這次能生個女兒吧。’
他飛過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和一片小樹林後,在一排形製相同稍顯簡陋的房舍前降下了符籙。
‘家裏好像有外人?’
張鳴不由得緊張起來,快走幾步來到自家房舍門口,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有一身穿灰袍的年輕男子,正坐在家中的主位上,手裏拿了個玩具車在擺弄。甜兒拉著虎子站在一角,看樣子被嚇到了,大氣也不敢出。
“秦思業,你來我家作甚?”張鳴心中忐忑,高聲喝問道。
秦思業聞聲抬起頭來,微笑道:“張大人,咱們坐著聊。”
甜兒見張鳴回來,立刻拉著虎子迎了過來,兩人站到張鳴身後。虎子扯著爹娘的袍角,伸出頭偷看秦思業。
張鳴拿出幾包吃食,交給甜兒,然後向外一指:“你帶虎子出去玩吧。”
甜兒一臉擔憂,欲言又止。
張鳴笑道:“沒事,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甜兒點了點頭,拉著虎子出了門。
秦思業打出一股法力,關上了房門說道:“說說吧張大人,你最近是發了什麽橫財?”
“你有話直說,什麽叫我發了橫財?我做了什麽就讓你以為我發財了?”張鳴鎮定下來,找了個凳子坐下。
秦思業一笑,從袍袖中拿出一本黑色賬冊,翻開後手指一行行劃過,嘴裏說著某月某日,張鳴從某家鋪麵的東家手裏拿了多少好處。
折合成靈石總計超過三百餘枚。
張鳴打了一個哈哈,道:“秦思業,你這分明是欲加之罪,再說我們這些做雜事的弟子月俸隻有六十枚靈石。我且問一句,換做是你,如何用六十枚靈石養活這一家幾口?”
秦思業點點頭,“也是,不過靈石不夠你可以直接和丘大人說,丘大人一向心善,他總和我提起當年在門裏之時你贈了他一枚靈丹。靈丹雖然不值錢,可這份同門間的情誼丘大人可是不曾忘記。”
“呸!”張鳴啐了一口,“用不著他現在做好人。說吧,這次又是誰在背後嚼舌頭?”
“張大人多心了。”
“我多心?是不是隔壁黃奕中那小子?那狗雜種天天盯著我這門差事不放。成,我現在就把這差事給他,我不幹了!”
‘啪’的一聲,張鳴解下腰牌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