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189，鶯歌燕語
陳小山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他坐起來伸了一個大懶腰，覺得渾身舒暢，之後下了閣樓，直接去了一層後麵的水池。
這裏是單獨圍出來的一間，看上去是平日洗漱用地。
後牆上有四扇雕花大窗，以青色的紗幔遮住，窗下擺著幾盆繁茂的靈植。從屋頂懸下四個精致的青銅燈盞，每個上麵都嵌著一塊熒石，照出一屋子的亮黃。
地麵是細卵石鋪就，進門左手邊不遠處有一四尺高石台，嵌有木盆，木盆上方是木製下彎的水管。
清清的水緩緩從管內流出，正落到木盆裏，盆底有個小洞，水從這裏泄出。
石台稍稍靠左的牆壁伸出一個二層木架，上麵放著幾個盒子，下麵搭著毛巾。
陳小山走近石台看了看盒子裏的東西，覺得有些丟臉，就像小時候進皇宮一樣，看什麽都不認識，全憑猜測。
‘這些細鹽一般的東西應該是潔牙用的，那塊白白香香的東西是啥？’
他之前是用布帕潔牙，刮胡子前也不用胰子塗抹，所以並不認識。
陳小山走到池子邊上。
池邊有張寬大的臥榻，靠枕，毛毯一應俱全，連腳凳都預備好了。
腳凳前方不遠就是水池。
池水清澈見底，池底也是細卵石鋪成，池壁有八個大水管伸出，管口雕成龍頭模樣，水從龍頭中噴湧出來。
他研究半天也沒弄明白這些活水是從哪裏來的，此地外麵確實有流泉，可是這裏的水明顯不一樣，含有靈氣。
陳小山在水池裏遊了會，上來後把自己拾掇了一番，順便換了一套衣袍。
這次他穿的是楠鴻內門弟子服飾，腰掛身份木牌。
來長風閣挑戰光明正大，他是楠鴻弟子，沒必要遮遮掩掩。
穿戴完畢，陳小山回到了二樓，坐在床上盤算。他還是覺得這張床舒服。
才不大會，聽到有腳步聲向這邊走來。
‘也不知道這兩位姑娘漂不漂亮。’
陳小山聽到過來的是兩個女子。
果然，片刻後一個甜糯的嗓音在外麵響起：“公子起來了嗎？鶯歌送飯食來了。”
陳小山出了門，順著樓梯走下二層閣樓，邊下樓邊打量。
昨天他確實有些累，也沒仔細看。
看過一番之後陳小山不禁點了點頭，覺得五千枚靈石物有所值。
這座閣樓從外麵看上去平平無奇，但裏麵的每一樣設計，每一種裝飾，無一不經得起琢磨。
這裏明顯不是大嶽王朝的風格，也和陳小山見過的任何風格都不同。
閣樓一層寬敞明亮，外麵的陽光穿過八扇雕花大窗，直直落在青色的地毯上，看上去一點都不刺眼。
西屋看上去是待客的地方，有桌凳書畫，精致茶盞。東屋應該是平時獨處之地，有案幾蒲團，香爐臥榻。
東西屋皆有鏤空木架相隔，架子上擺著玉瓶玉碗，金漆木雕，還有各種認不出的小物件，想必是些裝飾品。
中央處正對著敞開的大門，門口站著兩位二八年華的姑娘。
這兩位都是侍女打扮，一俏一秀，嬌俏的抱著水瓶，清秀的手提食盒，此時都有些好奇的看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陳小山。
陳小山走到門口，說道：“兩位進來坐。”
二女對視一眼，同時欠身施禮：“奴婢謝過公子。”
陳小山將她們引入待客處，他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兩女把食盒和水瓶放到桌子上後，一女說道：“公子在這裏用食，奴婢先去打掃。”
陳小山見她笑容嬌俏，語聲甜糯，猜想這位應該就是鶯歌了，於是說道：“謝過鶯歌姑娘。”
她笑了一聲：“公子客氣。”轉身出去了。
陳小山打開食盒，拿起食箸，覺得有些不太自在，因為這裏還有一個姑娘。
他喜歡大口吃飯，樣子不太斯文，而且他從未在吃飯的時候被一個清秀的姑娘這樣盯著看。
‘何師姐當然不算。師姐如同我的家人。’
陳小山才要說話，這位清秀的姑娘先笑道：“我才是鶯歌，她是燕語，公子認錯人了。”
她拿過一個茶盞，涮了一下，給陳小山倒了杯水，又順手從架子上拿過一個玉碗，把涮過杯子的水倒了進去。
陳小山‘嗯’了一聲，埋頭大吃，心說，‘兩個姑娘的嗓音都差不多。’
他很久沒吃過東西，覺得這裏的飯食美味無比，吃飯的速度比平時還快了幾分。
刷刷刷幾下搞定，陳小山將食箸放下。鶯歌拿過茶杯，遞了過來。
陳小山接過茶杯說道：“你坐。”
鶯歌有些猶豫。
陳小山拉過一張椅子給她，“我有話問你。”
鶯歌這才坐下。
陳小山說過幾句家常後，開始問起這裏的情形。
鶯歌開始有些拘謹，後見陳小山一舉一動都坦坦蕩蕩，明顯不會怪罪她失禮，心下定了幾分，把這裏的情況大略介紹了一番，之後她就出去幫燕語了。
陳小山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幾口，在桌子上留了兩枚靈石，出了門。
鶯歌燕語二位姑娘收拾完回來取食盒，見到桌子上的靈石，鶯歌笑道：“想必是這位公子留給咱們的。”
“不一定吧？會不會他怕咱們動他東西，故意留下來考驗咱姐妹的？”燕語有些猶豫。
鶯歌搖了搖頭，說：“他不是這樣的人，但這靈石咱還是不能拿。”
燕語奇道：“靈石就算了，你怎麽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鶯歌小臉一繃：“我偏偏知道。”
“好好好，你知道。”燕語輕笑一聲，“陳公子看上去可不是啥有錢人，不過，楠鴻派是八派最末，他拿一枚靈石做賞賜倒也說得過去。”
鶯歌輕輕掐了燕語胳膊一把：“你這妮子就隻認錢。”
二女嘻嘻哈哈打鬧一陣，雙雙離去。
陳小山可不知道她們兩個的對話，他現在正在坊市中到處觀看。
長風閣外有五塊懸浮大石，剛才鶯歌說，這五塊大石是三大派另外以秘法煉製，與長風閣不是一體，是專門給來這裏挑戰的弟子居住以及賞玩之地。
五塊大石均以數字為名，從長風一到長風五。其中長風一就是居住之地，二三四都是坊市，長風五是專門的遊樂之所。
陳小山以前去過坊市，大的小的都見過，可從未見過這麽氣派的。
眼中所見都是高大的樓閣，金碧輝煌，各有特色。
這些樓閣的名字也取得好聽：天工坊，山海閣，摘星樓，濟世堂……
陳小山來之前，幾個同門各有所托。
不管他最後能不能拿到三大派獎勵，他都不想讓同門失望，所以才想先來這裏看看，有沒有合適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