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172，吃藥沒吃藥
陳小山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趕往鏡波潭拾掇自己。
他現在魔功有成，胡須和發絲奇硬無比，多虧他法力充沛，劍法精湛，不然收拾不了。即便如此，也花去了不少時間。
陳小山打了枚火符，將換下來的衣袍靴子亂七八糟的東西通通燒掉，又拿出了一套新的袍子換好。
待穿戴完畢，他趕往鳥巢去拜見師父。
哪知才走到一半，就被一股大風裹上了天。
陳小山現在比從前強多了，被師父夾著也能呼吸自如。
他有些不滿的問道：“師父，您老這是又發什麽癲了？”
小顧道人斥道：“有你這麽說師父的嗎？”
一問一答間，師徒二人落到了山頂門板巨石前。
原來小顧道人早知道陳小山要過來，一直在鳥巢裏坐等，結果左等右等陳小山也不來，道人性子急，這才在半路上把陳小山截住。
師徒倆一年未見，陳小山見師父仍舊邋裏邋遢，容貌未變，頓感親切，他上前給師父行了個禮。
道人點了點頭，說：“徒弟，露一手看看。”
陳小山一笑，知道師父要看啥。
他一伸手，塵光劍飛入手中。
陳小山持劍運氣，不多時，便從劍尖處噴出半尺來長的白芒，伸縮不定，嗤嗤有聲，似乎想脫離飛劍卻力有未逮。
白芒一現，山風立止，連山頂的上的雲霧也稀薄了數分。
小顧道人拊掌大笑：“你小子好運氣，能拜老子這麽一個好師父。”
他又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這手劍芒勝過師父當年半分。”
陳小山收起劍芒，有些遺憾的說道：“我現在還是差了些許火候。”
“你急個甚？劍芒羽化，直至劍羽漫天，都是劍遁的精髓所在，不光需要日日揣摩，更重要的是實戰。”
“徒弟謹遵師父教誨。”
道人手一擺：“從劍芒到劍羽共有五招，你背來聽聽。”
陳小山默誦了一遍，確認無誤後說：“是劍翮立，劍絨生，劍毫馳，劍纖翳和劍羽長。”
“什麽是劍翮立？”道人問。
陳小山看了師父一眼，心說，師父今天是不是真吃錯藥了？
小顧道人大眼珠子一瞪：“老子今天沒吃藥。”
陳小山覺得好笑，他‘咳’了一聲，這才說：“羽本謂之翮。劍翮立，便是.……”
說到這裏，陳小山一滯。
劍翮立的口訣有四句。
前兩句是：長空悠悠白日懸，九翮不動凝風煙。
他剛才打出的劍芒看似一道，其實是九道極為凝練的劍氣合並所致。
每一道凝練至極的劍氣，都是一根‘羽本’。
他之前把重心放在了白日和風煙上麵，所以劍芒才會伸縮無定，嗤嗤有聲。
陳小山重新拿出塵光劍，再次行功。
小顧道人見徒弟似有所悟，心下十分滿意。他也不去相擾，一步走到了山崖邊上，站在那裏看夕陽。
陳小山依照口訣催動鴻冥白氣，在體內九處大竅遊走一圈之後，一氣打入塵光劍中。
劍尖之上又出現了半尺來長的白芒。
隻不過這一次的白芒猶如實質，並沒有伸縮無定，塵光劍看上去長出了一截。
‘遊鯤翔雁出其下，碎雲空景兩回旋。’
陳小山一邊叨咕口訣的後兩句，一邊催動碎字訣和空字訣。
兩道不同的氣勁一前一後同時打入劍芒。
劍芒突地一跳，脫離塵光劍，立在當空。
如果細看，會發現劍芒並不是靜止，而是以極高的速度旋轉。
山頂上的雲霧立時被排至一空。
陳小山哈哈一笑，收起劍翮，跳到山崖邊上，和師父一起看夕陽。
他心裏高興，嘴上哼了個小曲。哪知才哼了兩聲，被小顧道人強行以法力打斷。
陳小山心裏納悶，卻見道人麵色極為難看的說道：“你哼曲子的天分可遠遠不如修劍，以後出去千萬別亂哼。”
陳小山答應了一聲，隨口問道：“師父，酒好喝不？”
“你以後少買點，攢點錢討老婆。”
“師父，你話真多。”
小顧道人嘿了一聲，佯裝舉手要打，等見到陳小山嬉皮笑臉，他自己也笑出來了。
道人說道：“你先穩固一下境界，修行這事急不來。”
陳小山點點頭，朝師父一伸手。
小顧道人愉快的和他拍了一下手。
陳小山怒：“師父，我的寶甲。”
小顧道人也怒：“你以為寶甲是天上掉下來的？老錢的狗爪子現在都快磨斷了，至少還得兩個月，你不信自己去看。”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
小顧道人搓了搓下巴，把他帶到了鑄劍穀。
二人落到穀外，道人說：“老子也幫你磨了個把月，簡直都不是人幹的活計。你自己去看吧。”
他一甩袍袖，哼著小曲飛了。
陳小山站在穀外喊了聲：錢長老。
等了一刻，李義和狄文豹兩人出來相迎。
二人見到陳小山，一個口稱少主，一個口稱師父。
陳小山‘嗯’了一聲，讓他們不用多禮。
兩人謝過之後同時背起手站好。
陳小山先打量了一下徒弟，見狄文豹此刻精神飽滿，麵帶喜悅，以前粗如水缸似的腰圍也減了一大圈，心下滿意。
他又看了一下李義，見他原來的圓餅大臉沒變，臉上的肉卻少了許多，不禁暗道，原來這小子是臉盤大，不是胖。
陳小山說：“伸出手來。”
狄文豹和李義對視一眼，不動。
“嗯？”
狄文豹低聲罵了句粗口，先把手伸了出來。
他的十個指甲殘缺不全，指節上也都被磨破了，看著血呼啦的。
陳小山搖了搖頭，拿出兩枚廣陵丹遞了過去，說道：“帶路。”
二人接過丹藥，狄文豹扔進嘴裏服下，李義小心收好，藏了起來，陳小山裝作沒看見。
三人走了片刻，來到了一塊巨石前。
當日錢長老也是把陳小山帶到這裏，不過陳小山沒再往後麵去過。
過了巨石，便是幾間高大的房屋，裏麵除了叮叮當當，再無其他聲響。
離房屋還有十幾丈遠，陳小山頓感熱氣撲麵。
狄文豹和李義帶他進了中間的一座大屋。
屋內空間足足有十丈方圓，正中偏左處立有一十幾丈高下的大火爐，三個弟子正在往爐膛內添加材料燒火。
叮叮當當的聲音就是從火爐中傳出來的，看樣子裏麵是在鑄造什麽東西。
火爐最右側有一條長桌，長桌兩側各坐四人，身上都隻穿著汗衣，手裏拿著一塊未完全成形的甲片，正在磨石上細細打磨。
錢長老背著手在一旁走來走去，不斷出聲指點：
“這力道不對，得收著點。”
“你小子得專心，別磨偏了。”
“你沾點金露膏再磨，沒看到甲口都磨劈了嗎？”
陳小山正要上前行禮，卻聽到一個弟子‘哎呀’一聲。